“林导，我过来的有些匆忙，没什么准备，今天有些寒酸了，您可千万别介意。”余总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林一诚算是对这位余总有了个大概了解。
十几亿身家，算是穷人。
今天的饭菜，算是寒酸。
主打的就是一个谦虚，低调的人设。
……
“余总您太客气了，就您今天这出手，老美的总统来了，都得说句歪瑞古德。我算是跟您沾光了，还是头一次品尝这上八珍呢。”
林一诚捧了一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说好话嘛，又不要钱。
双方寒暄了几句，动了几筷子后，林一诚问起了正事儿。
“余总，您今天找我，是？”
“林导，虽然咱们是第二次见面，可我打心眼儿里佩服您。您别跟我见外，喊我老余就行。”
“既然余老哥这么说了，您也别一口一个林导了，我岁数小，您喊我老弟。”
煤老板嘛，都好个面子，林一诚就给他这个面子。
“哈哈，那我就托个大，喊你林老弟了。”
余总很是高兴，心里很是熨帖，要么王老哥喜欢跟这位林导打交道呢，上道儿，能处！
……
“林老弟，实不相瞒，今天我是有事相求啊。”
“哦？愿闻其详。”
林一诚放下了筷子，脚底不动声色的轻轻踢了下周成功。
老哥老弟虽然叫上了，这忙帮不帮，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对方是煤老板，这种身份，能遇到的事儿，谁知道是哪一种？
对方大老远跑来长安求见，这里面到底是冲着他，还是冲着他干爹，谁又清楚。
有些麻烦，还是不要沾惹上为好。
周成功也放下了筷子，脸上丝毫没有异样，脑筋却快速转动起来，准备等会儿替老大赴汤蹈火。
……
“是这样，前不久，有位港岛那边的导演，过来找我，想让我投资一部片子。我就是一个外行，哪懂得这个？所以想来想去，就想找林老弟你这位内行，帮我把把脉，看看这件事儿靠不靠谱。”
听了余总的话，林一诚和周成功两人的脸上，都有些怪异。
这位余总，是头铁还是傻？
看着不太像啊。
他难道不知道，林一诚现在拍的电影是什么？
“林老弟，怎么了？”余总看出了林一诚的表情不对，心里有些疑惑。
“咳，余老哥最近没和王老哥联系？”林一诚想了想，还是委婉的问了下。
“嗨，前段时间刚出了趟国，去夏威夷玩了下。刚回来没几天，还没来得及跟王老哥他们聚一下呢。”余总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难怪。”林一诚恍然大悟。
“林老弟？到底怎么了？老哥这心里有点儿糊涂。”余总开口问道。
“您知道我在拍新电影吧？”
“知道啊，所以我才过来这边找你啊。”余总点头道。
“那老哥，知道我拍的是什么内容吗？”林一诚又问。
“这个就不清楚了，林老弟，咱哥俩儿都不是外人，伱就别卖关子了。”余总心里有点儿急，觉得似乎哪里出了岔子。
“我现在拍的片子，主要讲了……”林一诚也不再打哑谜，把新电影的大概内容，大概给余总讲了一下。
讲完后，林一诚拿起茶杯，开始喝茶，等待着余总的反应。
……
余总，愣住了，先是瞳孔收缩，紧接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都涨红了不少。
“艹！”
“艹踏马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拿我当猴儿耍！劳资高低得弄他孙子的！”
余总用力拍了下桌子，力度很大，上面的菜碟子都震动起来。
林一诚心里默默点头，这才对嘛，这才是煤老板该有的气势，这回，味道对了。
“林老弟，不好意思，我不是冲你，是冲着找我的那个孙子。”余总也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解释道。
“没事儿，我能理解。”林一诚开口道。
“我也没想到是这个情况，老弟，求你的事儿就不用了提，今天咱们只叙旧就行。不好意思，刚才激动了些，我让人再换一桌菜过来。”
余总说着，就要再按铃。
……
“老哥，不用了，这些就够了，别破费了。”林一诚赶紧拦住。
一顿饭，已经吃人家几十万了，再吃，不是拿人当冤大头吗？
“老弟，你一句话，让我避免了大损失，我心里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呢。”
“老哥你这就见外了，顺嘴的事儿而已。”
“来，老弟，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余总知道林一诚在拍戏，所以没让人上酒。
“客气了。”林一诚跟他碰了下。
“老弟，你是不知道，这孙子找我要多少钱，5000万！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敢这么狮子大张口的主儿，前两年，我投了部拍猴儿的纪录片，才花了一百万出头。”
余总尤不解气，又说了一句。
“噗～”
林一诚刚喝进口的茶水，差一点就喷了出来，缓了一下，才咽了下去。
周成功那里也差不多，用力憋着笑意，憋的难受。
原来王德财讲的那个笑话，正主就在眼前！
……
“怎么了老弟？”余总有些不悦，你不跟我同仇敌忾就算了，怎么还笑话我呢。
“没，没什么。茶有点儿烫，喝太急，烫着了。”
林一诚掩饰道，肯定不能说实话啊，不能当面揭人短。
余总听出了林一诚的言不由衷，不过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刚才人家好心让他规避了一次损失。
“那什么，老哥你说的导演叫啥？”林一诚随口说道，打算岔开这个话题。
“叫钱勇强。”
“谁？”
林一诚愣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没抓住。
“钱勇强啊，怎么，老弟你认识这人？”
“那他要拍什么内容？”林一诚又问。
“说是拍《聊斋》的故事，什么鬼啊妖啊，对，拍妖，狐妖。”
钱勇强，《聊斋》，狐妖。
林一诚顿时知道，这是哪部电影了。
《画皮》。
同时心里疑惑，这不对啊。
上辈子，这部电影的投资方是挺多的，可里面，好像没有煤老板什么事儿吧？
这是哪里出了什么变故？
还是说，上辈子也找过煤老板，不过被拒绝了？
想不通，林一诚也没再多想。
“老哥，你说的这个钱勇强，走了没？”林一诚问道。
“还没呢，这孙子还在太原呆着，等我信儿呢，幸好他没走！”
余总说着，推了下眼镜，镜片底下的眼里，带着冷意，身上那股子斯文气，也消失不见。
这，才是真正的煤老板。
哪怕他最穷，只有十几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