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还在晃。
以为是池湛那狗男人没完,伸胳膊伸腿的去推去踹,结果扑了空。
她睁开眼,发现在船舱里,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看到沙发上搭着一件白色衬衣,她穿上,然后打开门出去。
走廊没什么人。
上了甲板,也是空无一人。
她倚着栏杆吹风看风景,忽然发现游轮停了,水里浮动水花。
她弯唇,故意往一边走,那水花也跟着她动。
一直到软梯的位置。
那水花里钻出一个人,顺着软梯上来。
江莱斜倚着栏杆看。
视线从他俊朗的脸开始,跟着那晶莹流动的水珠顺着往下。
落在壁垒分明的肌肉上。
池湛把湿透的头发捋上去,弯腰靠近她,眉眼铺着一层薄笑。
“好看?”
江莱伸手,精致的美甲勾着他的泳裤边缘来回移动。
她眼尾微微上扬,带着慵懒的媚意。
抽回手,紧致的裤边发出啪的一声。
她手覆上那结实的肌理。
“好看,也好用。”
池湛伸手勾住她的细腰将她按在怀里,在她耳边说话,顺便轻咬了她的耳朵尖。
“不说我不行了?”
江莱用美甲在他宽广的脊背上轻轻划过。
她说:“我游一圈。”
“我陪你。”
“不要,我要自己。”
江莱边解衬衣扣子边问:“这周围没人能看见吧?”
池湛包了这一片海域。
池一他们在边缘看着,不会有人进来。
经过那晚的事情,他警惕多了。
“没有。”
江莱直接脱了衬衣,跳入海里。
池湛趴在栏杆上,看着蓝色水面下,跃动的一抹白色。
明明才游了好几圈泄的火,又开始升腾。
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对任何东西都没表现出过度的喜欢。
主要是他也不能表现的对什么太过喜欢,那会成为有心人拿捏他的把柄。
也没对谁喜欢到上头,甚至想跟她一天到晚的在床上待着。
如果被对头知道他有这样喜欢的人,那便会成为他的软肋,到时候处处都要被掣肘。
一开始对江莱,他就留了余地,后来一步步走到现在,他居然生出一个想法。
他离不开江莱了。
这么一走神,再看向海面,却风平浪静。
那抹白消失了。
他还以为江莱那个性,在跟他逗着玩。
可渐渐觉得不对,立刻跳入海里。
江莱已经沉了下去,没有挣扎,一看就是溺水了。
他赶紧冲下去,将她抱住,带上了甲板。
用黑色衬衣盖住她,给她做人工呼吸,心脏复苏。
可好半天也没见她有动静,脸颊还逐渐红肿起来。
他赶紧给她抱到船舱,让船长加速返航。
……
姜云舒正在等电梯,电梯门开却看到池湛抱着江莱冲出来。
她看着两人身上的水都还没干,池湛的脸色难看,江莱也没跟她打招呼。
她赶紧追上去了,萧澜推着婴儿车随后跟上。
池一也带着女医生到了。
“怎么回事?”姜云舒走进去问。
萧澜没再往里走,就在卧室门口。
他听到池湛发抖的声音,“就游了个泳,突然溺水了,但看着不像是只溺水,具体不清楚。”
姜云舒皱眉,“你们在海里游的?”
池湛点头。
姜云舒慌张道:“那海里是不是有海蛇之类的,咬到了?”
江莱会游泳的,游的还不错,她听南枝提起过的。
她只能想到是不是出了这样的意外。
池湛摇头。
那片海域不可能出现这个问题,他是调查好的,才让江莱下去游泳的,但凡有危险,他不会让她下去。
姜云舒看他也难受,就不问了。
只等着医生的检查结果。
“池总。”
“怎么样?”
女医生道:“应该是海草缠住了腿,导致溺水,但江小姐应该是对什么过敏,才休克的。”
“对什么过敏?”池湛问。
女医生道:“不能确定,海里的因素还挺多的,也许是对海草过敏也说不定。”
“以前江小姐在海里游过泳吗?”
池湛还不知道江莱以前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像调查别人似的,将她完全调查清楚。
他们是谈恋爱又不是谈合作。
“我打个电话。”
本意是不想打扰阮南枝和周放,这两天却事情不断。
他们两个刚历尽磨难,结束了各种事情,好不容易能安安心心的度个蜜月。
又被他和江莱打扰了。
早知道他当初就不那样推开江莱了,也许现在在景城待着,总归是比外地,更能保护的好。
省得出这么多事情。
“老四,”
电话接通,池湛单刀直入,“问一下弟妹,江莱之前在海里游过泳吗?还有她对什么过敏。”
周放是出了房间接的电话,怕打扰阮南枝睡觉。
听到池湛这话,他转身进去,把人从被窝里捞起来。
嗓音温和,“阿阮,江莱那边出了点事。”
阮南枝瞬间睁开眼,着急的问:“怎么了?是监控没修复成功?”
“不是。”周放重复了池湛的问题。
阮南枝迷茫了,“海里她去过游过,跟贺……”
分手……
她话锋转个弯,“但她对什么过敏,我没发现过,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周放让她接着休息,和池湛道:“有的人的过敏源,都是接触了才会被发现。”
“比如吃海鲜,吃芒果,或者用药等等。”
“还有些过敏源是很冷门的,有可能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池湛默了默,“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让江莱有事,别往回赶,我会实时跟你说情况。”
周放应了声,挂了电话和阮南枝说了声。
阮南枝都不困了,翻身下床,“我不能等着,过敏不是小事,还是从未发现的情况下意外过敏,严重的话会要命的。”
周放却想的不是这个。
太巧了。
虽然说人活着,确实会有意外发生。
但这两天发生的,明显针对江莱。
那么还能有谁会这么针对江莱呢。
答案显而易见。
“交给池湛吧。”
周放将人抱在腿上,坐到床边说,“你回去也是等着,做不了什么,在这里等也是一样的。”
那能一样?
她看着人最起码能安心点,不像现在,担心得不行。
“我们回头有时间,再补一个蜜月吧,好不好?”
……
女医生给江莱挂了水,对池湛说:“池总,我需要抽血去化验。”
池湛点头,“快点出结果。”
女医生抽完血,“我会尽快。”
池一跟着女医生离开。
池湛看向姜云舒,“您和萧叔去忙你们的事情,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姜云舒不打扰他们小两口,“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叫我们。”
池湛送他们出门,保证道:“我能处理。”
“那好。”
……
池湛关上门回了客厅,问手底下的人。
“洛南晴在哪?”
池五道:“二哥他们送回去了,早就到景城了,一直盯着。”
池湛眸中闪过什么,难道真是意外?
“确定一下是不是洛南晴本人。”
池五立刻打电话给池二。
池湛去接了热水,拧干热毛巾给江莱擦了擦脸。
然后坐下床边,盯着输液管。
看她脸慢慢消肿,红斑褪去,他浅浅松了口气。
“抱歉,和我谈恋爱,让你多灾多难了。”
这以后,池湛都不敢想。
景城那地方,多少眼睛盯着他。
输液管里的液体一点一点的往下滴。
时间跟着流逝。
输完后,池湛给拔了针,按住针孔处止血。
“莱莱。”阮南枝直接推门进来。
池湛不意外她能随便进来,毕竟这一层是周放包下来的。
他意外的是,他们两个回来。
“我不是说了……”
“你觉得你这通电话一过来,我老婆能有心情玩?”
周放打断他,“她最好的朋友出事。”
池湛唇线抿直,从床边起来,给阮南枝腾位置。
默了几秒,还是说了句:“抱歉。”
阮南枝只问:“到底怎么回事?”
池湛把整个过程说了一下。
阮南枝不解:“如果是专门供游客游泳的私人海域,而你还专门清场,除了船长只有你们两个,那按道理不会出现被人害的可能性。”
“船长你查了吗?”
池湛道:“查了,没有问题。”
“他一直在驾驶舱,有监控的。”
阮南枝直觉很蹊跷,但洛南晴被池湛送走,季嘉木也回到了景城。
这里还能有谁害江莱。
总不能洛南晴厉害到那种程度,在景城都能对江莱下手吧?
“别想了。”周放伸手,把她的眉心抚平,“让池湛去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江莱也已经挂了点滴,没事的,别担心了。”
“那你们去调查,你帮池湛一块,我在这里守着莱莱。”
阮南枝开了口,周放肯定是要出手的。
池湛当然也会查出个结果,但他毕竟记挂江莱,不如周放做事更无所顾及。
很快,周放就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这洛南晴出国这些年也没闲着,我还以为她回来,那么关心你,爷爷都住进ICU了,都要去病房看你,是旧情未了。”
“现在看,她不过是不甘心。”
“你们池家那么对她,她心中怎么会没有怨恨。”
池湛翻看照片和视频,发现洛南晴结交了不少人。
从她回来,她爷爷没几天就去世了,池家做事虽然不讲情面,只顾池家的面子和利益。
但她毕竟是他妈认的干女儿,是从小在池家长大的。
也算是一份子。
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忍心去调查她那些事情。
只想着能弥补她一些。
却不想把江莱置于危险之中。
“但是吧。”
周放觑了眼池湛难看的脸色,接着说,“都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她要是不说实话,报警也没用。“
“但你应该,有办法让她开口。”
“怎么着,要不要回去探一探?”
池湛将手里的平板电脑一丢,摸了支烟出来,但没点。
他沉默半晌才开口:“等江莱没事了,我带她一起回去。”
“到时候把那些破事都处理干净,我再带她出来好好玩。”
“巧了。”周放打了个响指。
池湛略诧异,“什么?”
周放道:“我们也要回去,一起吧。”
……
江莱晚上还没醒,池湛和阮南枝都有些担忧。
阮南枝对周放道:“我们带莱莱回景城吧,托张老看看。”
周放握住她的手安抚,“我刚才找的人,是个无国界医生,医术很厉害,她说了没事,药效已经发挥,过敏也消了,等会儿应该就能醒了。”
他这话其实也是说给池湛听的。
但他和池湛这些年,对方一个眼色就能知道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这些发酸的话,从来没说过。
也就是跟自己爱的女人才说。
阮南枝忍不住询问池湛:“过敏源检查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池湛也着急,他不比阮南枝担心的少。
“他们只说尽快。”
就在这时,江莱醒了。
池湛赶紧走过来,但阮南枝坐在床边,周放守着她,他无法靠近。
周放扫了眼,示意他等。
池湛只能等。
阮南枝却主动让开了位置。
池湛谢过,坐到了床边,扶着江莱起来。
江莱揉了揉发沉的脑袋,看到阮南枝很诧异,“你不是说去粉色沙滩两三天吗?”
阮南枝:“先不玩了,你要是没觉得特别难受的话,我们现在回景城,让张老给你好好看看。”
江莱还有些没转过弯来,“这才几天,蜜月就结束了?”
“还有,为什么我要回景城让张老好好看看?”
阮南枝眼里浮动惊诧,“你不会记忆空白了吧?”
“那倒没有。”
江莱摇头,“只是觉得一个溺水,不至于麻烦张老,还让你们的蜜月提前结束。”
“你不单单是溺水,还过敏了。”
池湛插空开口,“你溺水晕倒前,感觉自己碰到什么了吗?”
江莱还挺惊奇的,“我过敏了?”
“是。”池湛和阮南枝同时出声
接着,阮南枝问道:“你小时候没过过敏吗?”
反正江莱跟她从认识,她是没见过她过敏。
江莱如实道:“从来没有,我还以为我这身体很抗造呢,还能有过敏这种脆弱的病。”
“但池湛一提醒……我倒是想起,好像除了海草缠腿导致了意外,自己确实碰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