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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进幽梦楼(二)
    幽梦楼,风武城最大也是唯一的一处花楼,它和风武城同起于一个时期,历史悠久,油水丰厚,对外名声也不小。

    其招牌不止是美妙多姿的姑娘,令人欲罢不能的还有楼里特有的煮香,所谓煮香也就是煮茶,但所用到的煮料不只是茶叶,还有各种奇花异草,说它特有,不仅仅因为幽梦楼的煮香历史悠久,更因为这传承下来的煮香技艺除了幽梦楼的姑娘之外谁也不能学,也不允许楼里的姑娘把手艺传教出去,幽梦楼因此大赚特赚,而为了赚得更多,幽梦楼便在每三年举行的花魁大赛上加上煮香环节,哪位姑娘煮的香最受欢迎,她就是花魁,当然了,花魁嘛,容姿当然也是最上等。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花魁大赛就在最近几日。

    夜里,柳京墨许是白日里累乏了,入夜后便躺下睡了,阿野则坐在她身边守着。

    一阵风从窗户飘悠而来,有些许凉。

    阿野走过去关窗,看到月光散进屋里,铺了一地的粼粼波光,随风而来的杜鹃花瓣飘落在地上,温柔了暗夜的孤独,阿野拾起一朵零花,眼神幽幽,将花送入风中,带着她的幻想和奢望飘散而去。

    柳京墨怕黑,她多点了几根蜡烛,使其能撑到天亮。

    次日午时左右,阿野同柳京墨换好了衣裳,准备前往幽梦楼,柳京墨换上了黑衫,把头发梳成马尾,两侧鬓角各留了一缕青丝,她面上无粉饰,只画粗了眉毛,细细看去,倒真有几分像柳苏木。

    阿野端详着她,“京墨,你这打扮还真有几分像你哥哥啊。”

    柳京墨挠了挠头,羞笑道:“真的吗,我看看。”

    她走到铜镜前瞧了瞧,“还真有几分像哥哥呢,不过哥哥一向不爱笑,我一笑起来就不像了,倒是你……”

    她将目光投向阿野,阿野穿了一件与柳苏木同色的衣裳,她长得英气,眉宇坚定有神,身姿挺立,披散的头发上梳了一个马尾,额上几缕俊洒的碎发更显她俊美倜傥。

    “我怎么了?”

    柳京墨起身,围着阿野左看右看,“我倒是觉得你更像哥哥。”

    “可别折煞我了,你俩才是亲兄妹,我就是衣服颜色和殿主像而已。”

    柳京墨握住阿野的手,“不管那些,反正看见你,我就当是哥哥也在吧。”

    其实柳京墨不知道,这件衣服是阿野有意买的,她看柳苏木穿着好看,也想买一套类似的穿穿,只不过在山上的时候不敢穿,只能下了山再穿。

    每次穿上这身衣裳,阿野总觉得动作放不开,心里膈应,现在听柳京墨这么一说,她更加心虚不自在。

    “你们好了吗?”

    宋夕在门外喊道,他穿得倒是艳丽,一套窄袖的红褐对襟长衫,配戴黑色腰带,修饰出他挺直有力的腰型,整体妆容一丝不苟,清爽俊洒,与平日的随意和娇柔大相径庭。

    阿野撇嘴一笑,“你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干嘛,难不成你也好这口?”

    宋夕露出一对虎牙,“怎么样,很俊吧。”

    “俊得很,待会儿肯定会有很多姑娘喜欢你。”

    阿野巴不得他花枝招展,这样交易的时候也好拿得出手。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

    “得了得了,走吧。”

    被泼了冷水宋夕瞬间变脸,“嘿我说你......”

    “哎呀走吧,就你话多。”

    阿野推着他,三人离开了客栈。

    一进楼就是幽梦楼的前院,前院很宽,四面都是走廊式的楼屋,其中的三面楼屋只有十层,最高的楼屋正对着大门,有二十层。

    前院有一棵流苏古树,开着白色的花朵,犹如不染尘世的精灵,簇簇惹人喜欢,院里还飘散着淡淡的花香,令人安神。

    除了这棵古树,院里还摆放得有许多花花草草,其中尤属牡丹最多,种类也最为丰富。

    楼屋的外围上爬满了蔷薇,柳京墨发现这满院的花色就属红色最多,倒是衬得这幽梦楼艳色万分,让人看得心生澎湃。

    她第一次来这种烟花之地,曾以为这种地方淫乱不堪,来的路上还有些担心,没成想,这地方却比自己的小院还要雅致几分,不过也是,毕竟是天下知晓的花楼,怎能和一般的花楼相提并论。

    “哎哟,这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啊,来来来,陪我喝一杯,喝一杯!”

    宋夕一进门就被三四个姑娘冲上来围住,那几个姑娘你拉我扯,缠着他不放,宋夕寸步难行,慌乱不已,“啊——救命啊,野丫头,快救我啊,快啊!”

    “哎呀,阿野姑娘,是你啊,好久不见了,我们可想死你了。”

    “是啊是啊,我们啊都很想你呢。”

    阿野邪魅一笑,“呵,想我?怕是想我的钱袋子吧。”

    “哎哟,您看您说的哪里话,咱们这交情哪能用钱来衡量呐。”

    阿野笑笑不说话,那几个姑娘瞧了瞧宋夕,又说道:“阿野姑娘,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啊,你让他陪我们玩玩嘛,好不好?”

    宋夕不敢动弹,缩手缩脚把自己的身体护着,生怕自己被非礼。

    阿野忍俊不禁,还以为这小子有多大能耐,“几位姑娘有所不知啊,我这位朋友口味可是有些不同啊。”

    “哟,瞧您说的,我们这儿什么姑娘没有,您要什么口味的我们都有。”

    阿野挑了挑眉,“可是……他啊……他、不、喜、欢、女、人。”

    说到最后一句,阿春故意提高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宋夕瞪大双眼,“什么?!你瞎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

    阿野见他反驳,无奈摇头,暗骂他笨。

    宋夕这才意识到阿野是在帮他,便没反驳下去,随即夹着嗓子咿咿呀呀地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

    “是啊是啊,我喜欢男人,很喜欢很喜欢的,姐姐,你们也喜欢男人,那不如我们做姐妹吧,大家一起喜欢男人,好不好啊?”

    那几个姑娘瞧见他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立马松了手从他身边散开,一脸嫌弃。

    “搞什么呀,真的是,扫兴!”

    “就是就是,真扫兴!”

    “做什么姐妹啊,和我们抢饭碗啊,做梦吧你!”

    “哎呀,走吧走吧走吧!”

    宋夕竖起兰花指嘿嘿一笑,待那几个姑娘都走了,他立马黑沉着脸来到阿野面前,“以后不许你再乱说这种话,听到没有,传出去了可是要败坏我的名声的!”

    阿野不想与他争执,“谁让你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快走吧,平遥姑娘还在等着呢。”

    宋夕气得直跺脚,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哼,要去你们去,我才不去!”

    阿野摇头,“好啊,你可别后悔。”说完便不再理会宋夕,牵着柳京墨的手往楼上走去。

    宋夕站在原地气闷,他以为阿野会等他,可阿野没有,无奈,他只好跟了上去。

    “平遥姑娘,听闻你煮香略有小就,可否为在下煮一杯暖暖怀呢?”

    平遥一身淡绿轻纱,低垂的抹胸裙恰到好处地将她的韵色轻挑出来,既不张扬也不内敛,再披上一段轻纱白绸,若隐若现的身姿在一举一动中流出别样的风韵来,显得荣雅婷婷。

    对于眼前这位来客,她有些惊慌,不说身份,就他说话的语气和周身的气质,就足够让人心生敬慕。

    从他进门开始,她就没敢和他对视,但她还是在来来回回之间走动时偷得了几眼他的样貌。

    这人一身灰白锦缎长衫,内搭暗赤色的对领长衣,肩背坚挺有力,声音低沉有劲,但有时候又幽幽无力,不经意的轻笑声犹如深崖底下的清泉般悦耳,清清冷冷却安人心魂,让人忍不住想听他多说几句。

    他眉眼生得邪魅,但不邪气,说话的时候以笑对人,极为谦虚有礼,他的肤容稍白,却不显得柔弱,相反,他一身的气质倒显得他极为出尘、气宇轩昂。

    他是难得的贵客,可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这让平遥有些失落,内心却又想多靠近他几分。

    “公子谬赞了,小女子只会些皮毛,怕扫了公子雅兴,如若公子不嫌弃,就请公子稍等片刻,我让人送上上好的花茶来,再为公子煮香。”

    说罢,她还是不敢抬头直视他。

    “有劳姑娘。”

    平遥唤来丫头去取花茶,自己则继续和眼前的贵客坐叙。

    她定了定神,柔声说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是哪里人?”

    屋里静默了片刻,那位贵客正看着窗外发呆,平遥寻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窗外有芊芊枝影在风中摇曳,那是后院的几棵翠竹,正好贴近她房屋的窗。

    这几棵竹子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贵客不想与她说话?

    “公子,公子?”

    终于,那位贵客回过神来。

    “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见谅。”

    平遥浅浅一笑,“不知公子在想什么?竟然想得如此出神。”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平遥听他语气里有一丝悲笑,本想再问问,这时送花茶的丫头来了,她只好止住。

    丫头下去后,平遥回头时竟和那位贵客的目光撞上了,她见他眼里有了涟漪,心中慌乱不已,娇脸微红,身上有些热,背后出了细汗,她沉住气,定了定神,不紧不慢地开始煮香。

    那位贵客没再开口,这让平遥能静下心煮香。

    另一边,三人来到了平遥的房屋外。

    “宋夕,你先在外面等着。”

    “为什么啊?”。

    “你是男人,怎么能随便进女人的屋里,听话,在外面等。”

    “这地方不就是随便男人进的嘛,我才不稀罕呢。”

    阿野瞪了他一眼,抬手敲了门,“平遥,是我,阿野。”

    “哎呀!”

    是平遥的声音!阿野暗叫不好。

    唯恐平遥出了什么事,她一脚踹开门,闯进屋里查看情况。

    阿野看见平遥被一个男子捉着手,那只手还流着血,她以为平遥被欺负了,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那男子身形一闪把平遥抱在怀里,轻松躲过了阿野的一招。

    平遥没想到自己竟如愿入了春风怀,顿时失了神,欣喜地看着那张俊脸。

    阿野转身,又往男子怀里抢人,男子依旧毫不费力地躲过了。

    一旁的宋夕见此立即出手,可那男子一回头,他愣住了。

    “安哥哥?”

    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还有柳京墨,她和宋夕一样,对男子的出现感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