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皮尼眼睛猩红地看着她。
季思涵优雅地支着下巴:“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还是布朗先生真的觉得沛皮尼和yan是朋友?”
布朗先生的脸色更难看了,嘴唇蠕动着,却怎么也给不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想,没有人会借朋友一百万英镑却不想还钱;更不会有人设计陷害朋友吧?”季思涵勾起唇角,笑容有一丝轻蔑。
“还是说在英吉丽,朋友的定义和华国的并不相同呢?”
她询问地看向布朗一家,“你们可以回答我吗?”
没有人回答她。
梅耶早就羞愧地低下头,沛皮尼脸上满是心虚,而布朗先生脸色铁青得像个僵尸。
“季小姐,这是我和yan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布朗先生憋出一句话。
季思涵摊了摊手:“我也没有说和我有关系啊,我只是发表一下看法。怎么,英吉丽没有言论自由吗?”
布朗先生再度闭上嘴。
他偷觑着纪宴川的脸色,只见他唇角含笑,显然很赞同季思涵的话。
“yan,”布朗先生选择无视季思涵,和纪宴川一对一谈话,“就算你和沛皮尼的情分不够,不能给布朗叔叔一个面子吗?”
【走感情路线走不通开始以长辈身份压人了。】
【看来不管华国还是英吉丽,厚颜无耻的人的说辞都是相同的。】
季思涵脸上划过一丝不屑。
纪宴川:“我很愿意卖布朗叔叔一个面子。不过您觉得您的面子值一百万英镑吗?”
他语气温柔,神色亲和,但语气中话多或少带出些嘲讽来。
布朗先生也觉得害臊,但更多的是觉得丢脸。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身旁的沛皮尼,在心中大骂。
如果不是沛皮尼这个败家子搞砸了,他何须豁出老脸来和纪宴川攀交情?
还有纪宴川这个小崽子,不就借了他点钱吗,真把自己当债主了!
但家中实在是困难,咬咬牙是能还上这一百万的,但还上之后,家里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布朗先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腆着老脸道:“我觉得值。”
季思涵“噗嗤”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这次布朗先生没有看向她,而是看着纪宴川:“好歹我也算得上是你的长辈,通融一下不行吗?”
季思涵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称得上是长辈了。】
纪宴川有些不耐烦了。
季思涵明天就要回国了,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正在倒计时。布朗先生已经占用了太多的时间。
他冷着脸:“可以。看在您小时候还抱过我的份上。”
布朗先生松了口气,脸上挂上了笑意。
但下一秒,他的笑意僵在了脸上,那口气也哽在了胸口处不上不下的。
纪宴川:“那就一个月后还清吧。”
说完后他对管家说了一声:“送客。”
“涵涵,咱们走。”他对季思涵说道。
沛皮尼急了,在桌下疯狂扯着父亲的衣角。
布朗先生也不顾面子了,叫住走出几步的纪宴川:“yan!”
纪宴川停下脚步,他转过身,不再掩饰脸上的不耐:“布朗叔叔,我真的很忙,如果您有异议就去和我的外祖母说吧。”
不是拿长辈身份压人吗?纪宴川搬出赛罗娜女士,布朗先生瞬间就哑火了。
望着纪宴川和季思涵相谐而去的背影,布朗先生咬了咬牙,叫住了纪宴川。
“yan!”他快步走上前,“yan,你不想继承你外祖母的爵位吗?只要你把和沛皮尼之前的账一笔勾销,我保证布郎家族在你继承爵位时会为你说话!”
布朗先生死死盯着纪宴川,笃定他一定会答应下来。
一百万傍对纪宴川来说只是小意思,用这点钱来换取一个贵族家族的支持,是十分划算的一件事。
纪宴川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布朗先生,我想你是搞错了。可能你不知道,我的国籍随了我的父亲,我是华国人。”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布朗先生先是震惊,随后勉强说道:“国籍不重要,双国籍的人也不是没有。只要有布郎家族的支持,这都不是问题。”
他再度暗示。
纪宴川呼出一口气,皱起眉头:“好吧。可能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让布朗先生您误会了。我对继承爵位这件事情并不看重,就算我真的需要支持,一百万镑也足够让另一位伯爵支持我了,我为什么偏要获得您的支持呢?”
布朗先生一时语塞,他大脑飞速转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yan,如果你非要这么做,就相当于断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做不成朋友,就要成为敌人,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布朗先生威胁道。
面对布朗先生的威胁,纪宴川面无表情地“哇哦”一下:“您还是先解决了这一百万镑的债务再说吧。以后是不是敌人我不清楚,但如果您不能在一个月内按时还款,可能先会成为犯人。”
“你!”
见纪宴川油盐不进,布朗先生终于维持不住平和的表情了,恼羞成怒。
“好了,送客。”纪宴川不想再在布朗先生的身上浪费一丁点时间了。
眼见着真要背上债务,沛皮尼一时间六神无主,梅耶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她鼓起勇气拦在纪宴川面前,蔚蓝的双眼中满是泪水。
“yan,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不是真心的想陷害季小姐,我就是太喜欢你了。”她语无伦次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做?如果你要回这笔钱,我会被卖掉的!”
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卖给有钱的老男人,梅耶恐惧得面无血色,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季思涵都忍不住升起怜惜之心。
【唉,看到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在面前哭,真的是有种舍不得的感觉。】
【不知道梅耶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家真的会做出卖女儿这种事?】
她偷觑着纪宴川的脸色,见他面色冷硬,神色隐隐露出些许不耐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