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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浮生梦戏楼,与梁鹤随相看
    “他要我暂时别见梁鹤随?”

    谢希暮靠在枕上翻一本游记打发时间,听晓真说了这话,来了兴致,“他说了为什么?”

    晓真哼了声:“丞相说,梁鹤随这个人他不了解,等他打听完善了,再来知会您。”

    谢希暮哦了声,拿过枕边的邀帖端详。

    梁鹤随邀她明日去浮生梦戏楼听戏,戏楼人多,众目睽睽的,倒是不怕旁人说闲话。

    想来也是梁鹤随好生考虑过的,不会显得第一次见面太死板,又不会有损名声。

    “姑娘,我看丞相就是死鸭子嘴硬,说什么不了解梁公子,就是不想让您与旁人相处的借口。”晓真不满。

    邀帖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可见执笔人的随性。

    谢希暮将邀帖放回枕边,“他今日和你说这话的时候什么表情?”

    晓真:“听到您身子不适的时候丞相倒是急了,后来谢乐芙拆了台,他明白是您不想见他,自然是有些失魂落魄的,委屈巴巴的模样,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受了气。”

    谢希暮想象着男子的神情,唇角不自觉抿开。

    晓真也不知道自家姑娘为何还笑得出来。

    “姑娘明日当真不去吗?”

    “谁说我不去了?”

    晓真愣了下,刚想开口,忽然感觉有人靠近。

    谢希暮扫了眼屋外的身影,示意晓真噤声。

    阿顺敲门道:“姑娘,家主让阿蟒给您送了安神汤。”

    阿蟒站在阿顺身后,听见屋内传出虚弱的声音:“不必了,我不想喝,替我谢谢小叔叔好意,这汤我是无福消受了,端回去吧。”

    阿顺啊了声,回头看了眼泰然自若的阿蟒,有些难做。

    阿蟒倒从容,接过安神汤,朝小丫头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了,像是早猜到谢希暮不会喝这安神汤。

    明理院内,谢识琅瞧着桌上被端回来的安神汤,直直看向阿蟒。

    “她没喝?”

    阿蟒颔首。

    谢识琅蹙眉,“她有不适吗?”

    阿蟒微顿,从怀里掏出小本子,写道:生气。

    谢识琅眸子动了下,“没病就好。”

    阿蟒皱眉,又动笔:哄。

    谢识琅:“哄?我能如何哄。”

    说到底,这件事的确是谢识琅的错。

    可如今二人到了这般尴尬的境地,谢识琅要如何跟谢希暮开口。

    阿梁瞥见连忙抓住少年,“你懂什么,就别跟着掺和了。”

    阿蟒拍开阿梁的手,继续写:不哄,她会跟别人一起。

    谢识琅面色顿时冷了些,阿梁一把捂住阿蟒的小本子,“别胡说,不对,别胡写,姑娘本身就是要嫁出去的,自然会同别人在一起。”

    阿蟒白了对方一眼,抽开小本子重新塞怀里,离开了书房。

    “这孩子还是没长大,主子您别跟他计较。”阿梁讪笑。

    阿蟒智根不清,又加之体疾,看上去不如相同年纪的少年聪慧,但是感知力却比寻常人强。

    连阿蟒都能看出他和谢希暮之间的不寻常,他当真要反思自己与小姑娘从前是不是过于亲近了。

    翌日晨。

    谢识琅正逢休沐,到了辰时过完手里的折子,正准备去小厨房亲自做两道谢希暮幼时喜欢的菜肴,便瞧见马房里的小厮经过明理院。

    他喊来阿梁,“今日从祖父又出门了?”

    阿梁也不清楚,通常这个时候,府中很少有人出门,谢乐芙爱睡懒觉,而谢端远往往爱在早间喝茶,午后才会出去。

    出去打听过后,阿梁才进来禀报:“是大姑娘,她出门了。”

    谢识琅闻言蹙眉,“去做什么?”

    阿梁迟疑道:“主子,昨日您不是将梁家公子的邀帖送去了朝暮院吗?”

    谢识琅看了眼对方,“她去见梁鹤随了。”

    “……”

    阿梁这个时候,选择保持沉默。

    主子的心意他揣度不透,但是他能感觉到,主子不喜欢梁家公子。

    “你跟着去套辆马车。”

    谢识琅淡声吩咐:“去浮生梦戏楼。”

    阿梁心中大惊,自家主子这是要跟踪大姑娘和旁的男子相看?

    ……

    浮生梦戏楼便在东街街尾,前两日的灯会便是设在此地,浮生梦并非只京城贵胄光临,不少手里头有两个闲钱的平民百姓也很爱光顾。

    谢希暮头戴帷帽,垂下来的纱帘掩去了容颜,只是盖不住绰约身段,一入戏楼就引起了不少郎君公子的侧目想看。

    她要与梁鹤随相看,不好坐在一楼散客桌,便与小二上了楼,虽也没有雅间,但位置以屏风相隔,保持了一定距离。

    晓真帮谢希暮摘了帷帽,正整理妆容,忽地一年轻人闯了过来,瞧谢希暮的容貌便呆住了。

    晓真小声:“这就是梁公子?”

    谢希暮扫了眼年轻人的打扮,对方已经靠近了过来,笑容轻佻:“姑娘是哪家人?我是钱首富家的儿子,不知道可不可以请姑娘喝杯茶?”

    晓真皱眉,“我们姑娘在等人,烦请阁下离远些。”

    对方因着富贵家世显然没吃过闭门亏,如今被一个侍女怼了,自是不悦,“我同你家姑娘说话,你插什么嘴?”

    谢希暮微笑,“公子,我当真是约了人,不过你今日喝的茶,我可以付钱,就当是缘分。”

    “还是你家姑娘会说话。”

    对方直勾勾盯着谢希暮,少见如此美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舍不得走,“不知姑娘在等的是什么人?要不在下陪你一起等?”

    眼瞧着男人就要坐在谢希暮身边,肩上忽然被一把玉骨折扇轻抵。

    “这位公子,你若是少了椅子,让小二去搬便是了,占人家的座,不厚道吧。”

    来者身着碧湖绣缎面青袍,白玉腰封斜挎着,身形清瘦颇高,故而一袭袍子穿在他身上略显松垮,隐露风流。

    谢希暮的视线落在对方身上,与随性气度不同,男子一双淡瞳静静地瞧着旁人,便似阳煦山立,神清骨秀,倒的确称得上是一张俊容。

    “你是…梁棋师?”

    方才来搭讪的年轻人面上露出怯意,又看了眼谢希暮,方才只注意她那张漂亮脸蛋,却忽略了她通身不凡的衣料。

    这姑娘不是寻常富贵人家。

    “知道是我,还打算留下来,陪我喝杯茶?”梁鹤随歪着脑袋,笑盈盈瞧着年轻人。

    年轻人连忙向谢希暮道歉,转身离开。

    “梁公子,初次见面,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不错。”

    谢希暮福身见过。

    梁鹤随乐了,“谢姑娘,你这将我准备的话术都说了,打算让我说什么?”

    二人的确初次相见,不过气场倒是相合,落座后,梁鹤随看了眼晓真。

    “这也是国舅爷的人?”

    晓真愣了,一脸迷惘地看向谢希暮,哪知对方还淡定些,“是。”

    梁鹤随怎么会知道国舅爷的事情?

    而且谢希暮竟然丝毫都不惊讶。

    “看来你这小侍女还不知道,本公子是你家国舅爷安排给你家姑娘的。”梁鹤随重新替谢希暮倒了一杯茶,方才那杯已经凉了的替换到他的面前。

    晓真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谢希暮让她去寻萧焕来的事情。

    难道就是那回……

    “不过…你我相看就罢了,你怎么还拖了个尾巴过来?”

    梁鹤随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谢希暮都反应了一会儿,才顺着他下巴轻点的方向瞧去。

    对面有一桌被屏风挡住了的茶客,看不清模样,但身形倒是略有几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