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栀意僵住,他温热鼻息全数洒在她脖颈,酥酥痒痒。
尤其那微凉的薄唇漫不经心蹭着,她喉咙干涩,强忍着被撩拨的悸动,颤抖着声音说:“你干什么?外面还有人。”
乔佩瑶他们还没有离开。
保不齐就会过来看到。
贺司樾微敛眼皮,盯着女人因为紧张亦或者动情而微微起了鸡皮疙瘩的娇嫩肌肤,他交落在她小腹的手,漫不经心划过她肚脐,“被看到,不就如了你的意么?这样不好?”
陆栀意完全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一把握住作怪的那只手,“别闹了,客人还在,你别逗我。”
按理说。
今天第一天入住婚房。
大概……可能会有干柴烈火的事。
算得上补新婚夜么?
“刚刚胆子哪儿去了。”贺司樾轻咬她脖颈嫩肉,像是惩罚又像是浓情蜜意喜爱之举,“陆栀意,最会口是心非了。”
陆栀意眼眸微微一瞪。
她口是心非什么了?
撞上男人镜子里若有似无含笑的眼睛。
陆栀意才察觉,她被耍了。
当即恼火,她一个转身,抱住他脖子:“既然你不怕,我还操什么心。”
她踮起脚尖欲要吻他。
贺司樾深深看着她,喉尖滚动。
二人唇瓣几乎碰上。
“啊!”
外面传来乔佩瑶一声痛呼。
贺司樾眼神几乎瞬间清明,条件反射般推开陆栀意想也不想就转身往外走。
陆栀意晃了晃,稳住身形后没有任何意外。
她跟了出去。
看到了乔佩瑶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撩起来裤腿,小腿上已经淤青了一块,她咬着唇,眼眶带泪,似乎很痛的样子。
陆栀意没错过贺司樾的表情。
他脸色霎时间难看,冷漠的没有半点温度,快步上前将乔佩瑶抱起来,阴沉着脸说:“开车过来,去医院。”
贺尧也情绪不好,却速度很快。
哥俩紧张的带着乔佩瑶离开。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门被关上。
偌大的房子里安静下来。
她只能听到耳朵里嗡鸣的声音。
嘲笑着她的无足轻重。
陆栀意面色平静地上楼,来到了主卧。
洗澡,护肤,整个流程下来将近四十分钟。
躺在床上时候,她看着身侧空空荡荡的位置,手心探过去摸了摸冰凉的床褥,神色是恍惚的,也是早知一切的麻木。
仅仅是撞到了小腿。
仅仅是淤青。
就可以让贺司樾脸色大变,他在乎乔佩瑶在乎到了旁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地步,真正的捧在手心怕摔了。
她这个妻子,算得了什么?
陆栀意闭上眼。
她没得比。
——
一如陆栀意猜测。
贺司樾一夜没有回来。
陆栀意也再难睡着,起身下楼看着厅内那些碍眼的山茶花,沉默了一阵,全部抓出去丢进了垃圾桶。
也不知道乔佩瑶到底是什么情况,磕了一下,还非得去医院。
可终究是在他们婚房受了伤,她要是不去问候一下,也显得很不会做人。
无奈一下,第二天陆栀意只能赶在上班之前打听了医院地址开车过去。
抵达了乔佩瑶病房。
敲敲门。
里面说了进,陆栀意才推门进去。
乔佩瑶真的住院了。
陆栀意仍旧不理解。
乔佩瑶看到她,反而温和的笑笑:“这么早,谢谢栀意来看我。”
陆栀意把买来的花放在床头,看着柔美的女人,“身体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问题,怎么还住院了?”
乔佩瑶无奈地摇摇头:“其实没什么,只不过我从小体质不好,樾哥太紧张了,纯属是大惊小怪,生怕我身体出什么问题罢了。”
陆栀意眼神微闪。
原来贺司樾这么在意乔佩瑶。
须臾,她才说:“没事就行,我一会儿还要上班不能久留,你好好休养。”
她不想多呆,反正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乔佩瑶瞥了一眼陆栀意放下的话,倏忽开口:“栀意。”
“你能不能劝劝樾哥,我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让他别日夜都守在这儿了,他也挺累的,而你也需要他。”
陆栀意没有转身看她。
唇畔扯了扯,有些讽刺。
什么都没有回应,出了病房。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的她身心俱疲。
没走几步。
陆栀意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男人。
他穿着白衬衫深灰色西装马甲,宽肩窄腰,长腿微曲,低着头正打电话,神色冷淡而自成威严。
陆栀意迟疑了一下,朝着他走过去。
贺司樾也察觉到有人到来,他回过头,对上陆栀意的眼睛,顿了顿,又继续用流利英文与对面说:“戈尔先生,你继续说,我听着。”
很明显是一通越洋商务电话。
陆栀意也无心顾及太多,不管他是否在聊工作,“今天回家吗?”
贺司樾垂眸看她,得了空闲,回了一句:“工作忙,今天不回了,你先睡就行。”
陆栀意心口一悬停。
最终无声地落地。
什么都不再说,转身离去。
没什么好说的了。
乔佩瑶说贺司樾日夜陪着她,贺司樾却说工作繁忙回不去,他为了照顾她,扯的借口罢了。
贺司樾皱眉看着那道愈行愈远的背影。
不由自主皱了皱眉。
心头莫名有种不快。
直到电话里面再三喊他名字:“贺先生?你在听吗?”
贺司樾回神,“在听,具体合同今晚我与你这边敲定细节。”
挂了电话回到病房。
乔佩瑶已经下了床,为他把西装整理平整,这才浅笑着说:“忙完啦?”
贺司樾点点头:“回去躺着,不用你动弹。”
乔佩瑶嗔怪地看她:“真把我当琉璃娃娃了,那么易碎啊?刚刚栀意来过了,她很有心过来看望我。”
贺司樾薄唇轻抿,应的不冷不淡:“嗯,碰到了。”
乔佩瑶观察了一下他表情,这才缓缓说:“栀意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很善解人意,她刚刚过来找我,还主动提出让你多陪陪我,我没想到她这么大度。”
贺司樾摩挲尾戒的动作微微一顿。
捏着尾戒的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
良久,“是么,确实大度。”
只是这声音,已然冷的没了温度。
谁不清楚,一个女人不在乎的时候,自然大度。
乔佩瑶没有再说话,始终笑着,颇有耐心地去削苹果。
低垂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一抹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