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司沉!
洛书晚推开赵星越,冲出病房。
走廊里却没有他的身影,仿佛刚才是她花眼了。
她扭头朝着候梯厅跑去。
护士站工作台后面,娄迟和傅司沉蹲着,竖着耳朵听着洛书晚的脚步声。
确认她跑远了,娄迟扶着傅司沉站起来,“就说不让你来,你非得来看这一眼,徒增烦扰。”
刚说完,洛书晚的脚步声又近了。
傅司沉按着娄迟的头一起蹲下。
洛书晚跑过护士站,又折回来询问护士。
“请问,刚刚有没有一个很高很帅的男人从这经过?”
“大概一米九,穿着黑色高领外套,头发微长三七分,戴着黑色口罩。”
娄迟戳戳傅司沉,趴在他耳边悄兮兮地说,“哎,她说你帅!”
傅司沉捂住他的嘴。
护士瞥看脚下,娄迟摆摆手示意她保密。
“没有,”护士看着洛书晚摇头。
“您再好好想想?”洛书晚不死心地问。
看她急得眼眶泛红,护士有点不忍心了。
“那么高的人很少见,但凡从这走过一趟,我能记一辈子。”
护士这么说着,悄悄斜着眼睛看脚下。
洛书晚领会护士的暗示,绕到护士站里面。
“傅司沉!”
傅司沉拽着衣领挡着脖子和下巴的伤疤,起身就跑。
“你给我站住!”洛书晚喊着去追。
娄迟拦腰抱住她,“沉哥现在的样子确实不怎么好看,你给他点时间。”
洛书晚挣扎着,无所顾忌地大喊,“傅司沉我爱你!”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病房里的人扒着房门探头出来看热闹。
赵星越站在病房门口,怔怔地望着洛书晚,落在门把上那只手紧紧握着,骨节挣得发白。
洛书晚发自肺腑的誓言,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狠狠戳在他的心上。
“傅司沉,你给我回来!”
傅司沉顿住脚步,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握紧。
洛书晚望着他的背影,含泪乞求,“不要丢下我,求你了。”
片刻的停留,他内心经历了痛苦的挣扎。
最终,他还是走了。
洛书晚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自嘲地苦笑,“他从来就没把我放在心里。”
“自始至终,我就只是他的玩物,玩腻了随手一丢,连招呼都不打。”
娄迟蹙眉,“你说什么呢?这话说出来多伤人?”
“星越,过来!”娄迟对赵星越招招手。
赵星越背过身去,悄悄擦擦眼泪,强装开心的咧嘴笑着,“小舅舅~”
娄迟把洛书晚塞给她,“最近不太平,你们别乱跑,出门带保镖。”
赵星越点点头,揽着洛书晚的肩膀,“我们回病房吧。”
洛书晚像是被抽离了灵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病房。
也不跟温教授打招呼,径直走到窗前坐下,抱着双膝发呆。
就这么一直坐到天黑。
“晚晚?”
“该吃晚饭了。”
赵星越怕吓到她,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轻声细语地喊。
洛书晚回过神来,湿漉漉的长睫眨一眨,“你还没走?”
赵星越上前一步,递上纸巾,“陪你吃过晚饭就走。”
洛书晚勉强喝两口粥,又回到窗前坐着,魔怔了似的给傅司沉打电话。
赵星越也不敢劝,怕一开口,就被断了后路。
他默默收起残羹,给洛书晚留一张字条:我在小舅舅办公室,晚上饿了就给我打电话。
直到凌晨三点,洛书晚的手机都打没电了,傅司沉也没接电话。
她坐到地板,插着充电器继续打。
天亮时,傅司沉的手机关机了。
洛书晚仰身躺在地板,颓然地望着天花板。
心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闷闷地很压抑,伴着一阵一阵的疼。
像是一把钝刀子在心上反复切割,刀刀不见血,刀刀要人命。
赵星越拎着早饭进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心脏倏地一阵疼。
为什么拼命爱着的人总是受伤呢?
他做个深呼吸平复一下情绪,强装淡定地笑着,“晚晚,也不知道舅舅转到哪家医院去了,你能陪我一起找找吗?”
洛书晚一个打挺坐起身,眼神灼灼地望着他,“怎么找?去哪找?”
赵星越招招手,“吃完饭,咱们去买个地图,把京都所有医院都标注出来。”
“咱们挨家医院去找,一定能找到舅舅。”
“现在就去!”洛书晚拉着他就往外跑。
“先吃饭,你昨晚就没吃。”
“路上吃!”洛书晚拿起一只小笼包塞进他嘴里,匆忙收拾了早餐拎着,冲出病房。
望着她疾步如风的背影,赵星越心里又酸又疼。
上了车,洛书晚打开导航输入娄迟家的地址,“先去这里。”
赵星越看一眼,“小舅舅家距离市区太远,舅舅现在病情不稳定,不会去那里的。”
“不如先去陈哥家看看,或许会有收获。”
洛书晚茫然地问,“陈林吗?”
“对啊,他出院之后,就在家养伤,线上办公,我负责给他跑腿。”
二十分钟后,他们抵达陈林家。
赵星越没打招呼,直接输密码开门。
“这样不太好吧?”洛书晚问。
“上学那会我就经常来,跟回自己家一样,我在这都有自己的房间。”
门打开那一刻,尴尬了!
客厅沙发上,陈林正跟南晓做着不可描述之事。
赵星越下意识退出来,臊得满脸通红。
洛书晚轻轻带上门,“下一站。”
赵星越挠着脖子,尴尬又羞涩地问,“陈哥什么时候开始跟南医生谈的?我怎么一点迹象都没发现?”
洛书晚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你在这方面多少有点迟钝啊。”
“南晓跟陈林也算是老同事了,陈林被绑架是因为南晓,住院的时候,南晓带伤陪床,寸步不离地守着。”
“经历了这些事,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可以原地结婚了。”
赵星越回头看一眼陈林家的大门,心里羡慕得发酸。
那句“我们也能走到结婚吗”徘徊在嘴边,迟迟不敢开口。
哪怕是当玩笑讲出来,他也不敢尝试。
洛书晚到陈林家对面的文具店买一份地图,一支红色记号笔,把京都大大小小的医院都圈出来。
赵星越开车载着她从最近的一家开始探访。
一周后,地图上的医院,包括理疗会所、温教授家、娄迟家都找遍了。
傅司沉仿佛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娄迟也不见了。
洛书晚像丢了魂似的,每天茶饭不思,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