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身体已经脆弱不堪,现在就靠着这些仪器吊着一口气。
就像冬天挂在树梢的枯叶,摇摇欲坠,经不起半点风吹草动。
氧气管突然被拔掉,母亲开始呼吸困难,身体抽搐,血压下降。
洛书晚心里纵有万般火,也只能先压着。
她按下床头呼叫器,喊医生进来。
医生看了一眼,立刻喊护士拿肾上腺素和除颤仪进来。
紧接着,一堆医护人员呼啦啦涌进病房,围在病床周围。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紧张而有序地实施急救。
洛书晚站在一旁,眼神发懵,两手紧紧握在一起,紧张到无法呼吸。
洛菲菲却像个局外人似的,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场面,还举着手机录视频!
她着重拍了一下洛书晚六神无主的样子,发给沈知意邀功。
经过一番激烈又紧张的抢救,医护人员又一次把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了。
洛书晚两腿一软蹲到地上,泪如雨下。
洛菲菲嚣张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阴阳怪气,“洛书晚,别演了。”
“这老东西早死了,不是少个人跟我们分钱吗?”
洛书晚擦擦眼泪站起身,非常平静地走进洗手间。
洗把脸,她拎起套纸篓的塑料袋走出去。
洛菲菲还在得意地笑,为即将到手的巨额财富感到兴奋又张狂。
洛书晚径直走到她面前,薅着她头发把她摁进垃圾袋里,收口系紧。
等她穿不上气了,打开,让她喘一会,接着再系上。
如此反复。
直到洛菲菲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洛书晚抬脚踹开她,打电话报警。
电话还没接通呢,隔壁病人的家属领着一位身着警服的男人进来。
家属指着洛菲菲,气愤地说,“警官,就是这个六亲不认的玩意儿,拔了她亲妈的氧气管。”
警察上前询问情况,洛菲菲一下就来了精神,指着洛书晚,面目狰狞地咒骂她贪婪卑鄙,想独吞父亲的遗产。
洛书晚嫌她聒噪,薅着她的头发硬生生把她拖出病房。
在走廊里,警察简单做完笔录,带走洛菲菲。
洛书晚有点疑惑,一般情况下,出警都是两个人,为什么这位警官是自己一个人?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转身回病房。
管他是不是真的警察呢,能带走洛菲菲那个祸害就是好的。
洛菲菲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那300万的事。
警察蹙着眉头,眼底伏着凶狠,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到了地下停车场,警察抓着洛菲菲的胳膊把人拽上一辆面包车。
洛菲菲意识到事情不对,惊恐地嘶吼着挣扎。
男人脱掉外面的警服,露出大花臂,狠狠扇了洛菲菲一巴掌。
接着,撕开她的衣服,把她压在身下疯狂蹂躏。
尽兴之后,他挪到驾驶座,点上一支烟,大摇大摆地离开。
回到郊外的老巢。
他打开车门,抓着洛菲菲的脚腕,像拎着一条死狗似的拖进地下室。
把她丢进水池子里涮干净,再给她喷一遍酒精消毒。
洛菲菲瑟缩缩地抱紧自己,哭着求饶。
他完全不理会。
嘴里咬着烟,哼着歌,把她的手脚铐在简陋又脏劣的手术台上。
在洛菲菲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中,他一点一点挖干净她的器官,一一装进医用冷藏箱。
然后,带着喜悦的心情拿起手机,熟练地输入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他脸上带着邀功的兴奋,“老武,有货了。”
电话那头气急败坏,“你他妈还在采货?!”
“上头三天前就下令,让京都的兄弟们全部撤离,你想让兄弟们陪你吃牢饭?!”
“赶紧擦干净屁股跑路!”
电话里传来一连串忙音。
紧接着,“嘭”的一声。
地下室大门被破开,老武出现在门口。
“老武!”他一脸惊喜,“你怎么来……”
老武从后腰摸出麻醉枪击中他,以最快的速度拆了他的器官。
两副器官到手,老武拎着放到温伯言车上,返回去往破旧的老房子泼汽油。
温伯言坐在车里,歪头看着老武忙碌的身影。
汽油快泼完时,温伯言喃喃道,“老武,对不住了。”
他扣动扳机,一枪击中老武的头,一枪击中他手里的油桶。
泼满汽油的房子轰地燃起一片火海。
温伯言将老武的手机扔进房子前的杂草从中,发动车子离开。
傅司沉带着警察赶到时,这里已经化成一片废墟。
他恨恨地砸方向盘,又晚了一步!
这三天来,他没日没夜地收集线索,分析追踪,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了,结果线索又断了!
气血上涌,心脏阵阵绞痛。
他从口袋里掏出速效救心丸攥在手里,备用。
片刻之后,阵痛减弱。
他闭上眼睛缓缓神,收起药丸,驱车离开。
原本是要回医科大附属医院的,不知不觉就把车开到了市中心医院。
既然来了,就偷偷去看她一眼吧。
到了住院部楼下,看到温伯言的车也在。
他咬了咬牙,掉头离开。
到附近一家租车公司租一辆面包车,开着杀回医院,找个不起眼但能看到住院部大门的角落猫起来。
同时,让家里一位保镖把乡下患病的表姨接过来,住进肿瘤科,保镖作为家属陪床,时刻留意着洛书晚那边的安全。
晚上九点,傅司沉接到警方通知:犯罪现场搜到一部手机,经数据分析已经复原通话记录。
他立刻赶到警察局,阅取证据。
简短的通话内容,透露了两个重要信息“三天前”“全部撤离”!
听到这些,傅司沉的心凉半截。
这部手机更像是温伯言特意留在现场的,就是想告诉他:做好准备打持久战!
他在警局的接待室里坐了一宿。
天亮时,他想通了。
温伯言需要时间在众诚稳固地位,更需要时间把所有罪责通过法律认可转嫁到娄迟身上。
这样也好。
他有足够的时间收集证据来扳倒这个恶贯满盈的人渣。
在两方蛰伏,出现正面交锋之前,晚晚就是安全的。
想到这,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倒头就睡。
上午八点。
市中心医院,肿瘤科病房。
洛书晚坐在病床前,眼巴巴瞅着机器上的数据,心里七上八下的。
自从被抢救过来,母亲一直昏迷不醒。
医生说,如果24小时之内醒不过来,就很难再醒过来了。
再有一个小时,就满24小时了。
洛书晚握着母亲的手,闭上眼睛祈祷。
“晚晚……”
一声极其虚弱的呼唤飘进耳朵,惊得她心头一颤。
母亲从昏睡中醒来,眼里有光带着笑意,精神饱满的样子。
洛书晚的心倏地提到嗓子眼,脑海中蹦出四个字:回光返照!
“晚晚啊,”母亲颤巍巍抬起手,“星越呢?”
洛书晚紧紧握着她的手,“妈,赵星越去国外出差了,要过两天才回来。”
母亲眼神里流露出遗憾,“那我可能,看不到你结婚了。”
“我打电话,叫他马上回来,”洛书晚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指尖颤抖着拨通赵星越的电话。
连打两遍,没人接。
洛书晚撒谎说,“妈,星越发信息给我了,说在民政局等我领证,我这就去,您一定等我回来。”
她拿上身份证、户口本,冲出病房,边跑边给傅司沉发语音:我妈快不行了,你陪我领个证,行吗?
:算我求你,民政局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