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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锦鸢是沈家旧奴?
    后悔?

    他将茶盏中茶水一饮而尽。

    当初的决定,他绝不后悔!

    当时的大夏边境的动乱被全部镇压,看似一番欣欣向荣之象,但京中朝廷风云诡谲,更不允许一个武将的声望压过新登基的圣上。

    哪怕他无心眷恋,可其他武将呢?

    那时候的大夏,当崇文抑武。

    不可再纵容武将继续独大。

    他的激流勇退,为了大夏的百姓,更是为了当初定下的诺言——要让大夏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陛下虽曾走错过路。

    陈家曾也是衷心之人。

    陈贵妃亦是一心只有陛下的痴情人。

    可人心在权势面前,总会渐渐迷失自己。

    他保住了自己,陛下也总算醒悟,今夜他们对饮时,陛下问他是否有意要过继一个孩子?

    “陛下,臣都这个年岁了,当人祖父都不为过了,再过继一个孩子当人爹?这老来得子的福气我可不要。”

    他应当是这么说的。

    当初他以锦氏解了情毒,那时的锦氏没有怀上,注定是他子嗣缘薄。

    虽锦氏变了,她的那些动作、心思,令他不耻。

    但当初她也是一个青春正好的姑娘,将她扯入这王府,孤零零过了十几多年,连个孩子也没有,他才经历了这一夜的孤寂,而锦氏,想必在这二十多年里日夜都要经受。

    罢了……

    南定王扔开茶盏。

    从条案上扯出一本空白的折子,抖开、铺平。

    提笔蘸磨。

    写下请封正妃奏折。

    *

    锦氏从飞花堂走出。

    婆子连忙迎上前,扶着她回自己院中,目光担忧的看着侧妃的脸色。

    每次侧妃从飞花堂出来,脸色总是不好。

    今夜亦是如此。

    好好的一个大年三十,本该是高高兴兴的。

    直到回屋进了房间,婆子要下去端来羹汤,被锦氏一把抓住手腕,低声询问:“吩咐你去处理的杨婆子、那几个盗匪都处理干净了?不会再有问题是吗!王爷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今晚和我说的那些话,像是话外有话……”

    婆子心口也不禁跳了下。

    只是屋子里光线晦暗。

    遮掩住了。

    她转过身去,安抚道:“都处理妥当了,侧妃别自己吓自己了。您看,今夜王爷从宫中回来,只传了您一人,那些莺莺燕燕一个都没见,可见在王爷心里,您与其他人是不同的。今儿已经是年初一了,天色都快亮了,快些歇息罢,别多想了。”

    锦氏这才松开手。

    喃喃了一句,当真是我想多了么。

    婆子眼看着就要劝成了,却又听见锦氏说了一句,“我去小佛堂再颂一卷经。”

    许是杀孽太多。

    再加上春景园那边迟迟不让她进入,替换的药丸换不回来,锦氏再度开始失眠。

    每日能睡两个时辰都算是好的。

    这一夜又因南定王的几句话,在小佛堂跪了半夜。

    次日梳洗后,才在榻上歪着躺了半个时辰,去了乔氏院中。

    院子里伺候的婆子换了一批。

    因王爷彻底恼了乔氏,婆子也见人下碟,只管乔氏一日三餐吃着死不了,其他的一应不管。

    推开门进入屋子。

    里面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锦氏皱眉,用帕子掩住口鼻。

    “锦侧妃来看你了,还不快起来!”院里的婆子大呼小叫,毫无对主子的尊敬之意。

    只见蓬头垢面的乔樱儿从美人榻上爬起来。

    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

    眼神呆滞。

    可下一瞬,就指着锦氏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贱人!连你也来嘲笑我!”

    婆子怒斥:“这可是侧妃——”

    乔樱儿厌恶地啐了一口,行为举止哪里还有当初的体面可言,仰头疯癫大笑:“哈哈哈哈哈!你锦鸢不过是一个试婚丫鬟!什么侧妃——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沈家出来的贱婢,爬上了荀哥哥的床!以色事他人的货色!!还当这些事情没人知道了!!哈哈哈——我告诉你——我知道——”

    锦氏意外。

    乔氏是真的得了失心疯,把她当成锦鸢了?

    试婚丫鬟?

    沈家?

    锦鸢不是赵将军的房中人吗?

    锦氏狐疑,抬手制止院里婆子上前的动作,让她退出去,“什么沈家?”

    乔氏脸色骤然一变,恶毒咒骂出声:“你在我面前装傻充什么愣!沈家——罪臣国公府沈家!你攀上了荀哥哥,让他帮你洗了出身!可我知道!你就是个被沈如绫奴役的贱婢!用那些狐媚功夫迷惑了我的荀哥哥!迷惑了我母亲!!哈哈哈——但苍天有报应啊!”她猝不及防伸出一条胳膊来,指着锦氏耻笑:“你看,你都老成什么样子了!荀哥哥肯定早就厌烦了你!而我——还是年轻美貌!”

    她收回胳膊,表情疯癫。

    护着肚子:“等我生下孩子,我就是王府的功臣!!”

    可她却摸不到自己的肚子了。

    一把扯开大氅,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对、对——没了……哈哈哈……没了!”她捂着脸,时哭时笑。

    与疯子无异。

    与当初京中恣意风发的禾阳郡主的义女仿若两人。

    锦氏离开乔氏的院子。

    耳边响起她的那一句‘沈家’。

    她偏首,皱着眉低声问身边扶着自己的婆子,“锦鸢她不是一直在赵家,怎么又成了沈家的人?”

    婆子也是一脸疑惑:“罪臣沈家一案当初闹得那么大,沈家一府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在籍的所有人无一幸免于难,若锦娘子真的是沈家的人,又是怎么逃过的?这案子当初那么多人盯着。”

    一路锦氏无言回想。

    当初出沈家通敌案时,她并未太过关心。

    直到回了屋子里,她才想起当初偶然听到的流言蜚语,“试婚——对!对!我想起来了,当初京中有传闻说赵将军在北疆战场上伤了要害,不能人事。乔氏说的试婚丫鬟,定是那时候沈家想出的法子。锦鸢那丫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就像乔氏说的那样,迷惑了赵将军保下了她,当初查这案子的可就是赵将军。”

    婆子震惊,“锦娘子若真为试婚丫鬟,试婚大多只有几日,且规矩繁多…当真能迷惑得了那位赵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