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凝看完比赛的两天后,收到了温从昭的邀请。
她邀请她过去和她下国际象棋,当然,如果她愿意的话,还可以在温氏集团总部随意逛逛。
除了祝青之外,孟凝在圣弗朗科学院的同学和朋友们也在她毕业之前给她解决了研究经费的难题,其中,温从昭和应添域这两个在毕业之前就握有自家集团实权的人给她投的经费最多。
孟凝以前倒是有去温氏集团总部逛过,但她们集团这两年好像升级了,和之前大不相同,她还没见过它升级后的样子。
所以她决定去那逛一圈,等温从昭下班了再和她下国际象棋。
升级后的温氏集团总部简直跟个小型社会一样,办公楼、宿舍楼、食堂、医疗部、花园、运动馆、便利店……各种场地应有尽有,员工们待在这里基本能满足一切需求。
之前它还不是这样的。
孟凝上次来的时候,它还只是个普通的集团办公区,整体看上去冷冰冰的。
说起来,当时温从昭好像就跟她提过,她觉得那样的硬件环境太缺乏人文关怀了,一个大规模的集团不该是这样的,等到时机成熟,她要把整个总部的环境都给改变掉。
现在看来,她成功了。
上次孟凝来的时候,这里的员工都满脸严肃,身上也没什么生气,但现在不一样了,大家的精神面貌明显好了很多。
在一个充满人文关怀的地方上班,状态当然会比在一个冰冷不近人情的地方要好。
温从昭的改革是有效的。
她向来擅长改革。
在斯卡夫尔学院担任学生会长时,她就在很多方面都做了改革,她上任之前,斯卡夫尔的校风古板且封建;她在任期间,主动联系应添域举办了两校COH比赛,还在学校内大量投入使用新兴科技产品,并大力整顿校内的不正当风气;她卸任以后,斯卡夫尔几乎摘掉了“老古董”的帽子,各方面成绩都较以前有明显进步。
毕业之后,她接过家族集团管理大权,将自己勤于改革的作风延续到了现在。
在这一点上,孟凝还挺佩服她的。
——干脆利落大刀阔斧地改掉某个地方长久以来形成的传统,这种魄力不是谁都有的。
她把整个总部大致逛了一遍后,就差不多要到温从昭的下班时间了。
温从昭特意派了个人陪她到处逛,再带她去办公室的会客厅。
她只在会客厅等了五分钟左右,温从昭就过来了。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身着西服的银发青年。
“久等了吧?不好意思,聊合作的事聊得有点久。”
温从昭对她露出歉疚的笑容。
和应添域一样,她也穿着很正式的黑色西服,及肩的栗色微卷发被扎成一束马尾辫,形象比她在读高中时看着要干练多了。
“没有等很久。”孟凝先是朝二人点头致意,而后视线在应添域身上短暂停留,随即才看向温从昭,像是在询问“他为什么在这”。
温从昭立刻解释:“我刚才就是在和应添域谈合作,他听说你在这,无论如何都想过来见你一面,我也不好拒绝,哈哈。”
“没有‘无论如何’,”应添域的嗓音仍旧生冷,“我只是问了一句。”
“噢~你说是就是吧。”
温从昭看起来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她干脆推翻自己的言论,倒显得应添域的解释有点不自然了。
他轻啧一声,在孟凝对面的沙发坐下。
温从昭自然而然坐在孟凝旁边,吩咐助理多泡两杯茶,再把她办公室里的国际象棋套装拿过来。
待到助理泡完茶,在桌子上摆好棋盘,温从昭便单手支着下颌,笑眯眯看向应添域:“不是说见一面吗?现在人你见到了,可以走了吧?我们要下棋了。”
闻言,孟凝轻挑眉头——好直接的逐客令。
虽然她知道温从昭和应添域的关系并不是那么融洽,但也没想到她会以如此直白的方式赶他走。
被驱赶的应添域没有就此乖乖离开,而是靠在沙发背上,双手抱臂,翘起二郎腿,以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在这看你们下。”
温从昭笑容依旧,但语气变冷两分:“你确定要这么不识趣吗?”
应添域耸了下肩:“反正我不打算现在离开。”
“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啊。”
“彼此彼此。”
“呵呵,”温从昭冷笑两声,随后转头看向孟凝,问,“孟凝,他不肯走,你怎么想的?如果你不希望他留在这里,那我就让保安来把他带下去。”
孟凝:……
倒也不必如此吧?
再怎么说,应氏和温氏也是长期合作伙伴,应添域更是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让人看到他被保安赶出温氏,这舆论问题还真不好解决。
思及此,她摇摇头:“不用,我们自己下自己的吧。”
温从昭微笑颔首:“好的,那我们就不管他了。”
于是乎,她便和孟凝旁若无人地下起了国际象棋,应添域完全被无视在一旁。
他也不介意,就一边喝茶一边看她们下棋。
天色已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但二人的棋局还没有结束。
仨人就坐在原位,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会客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个半小时后,这盘棋才终于结束了。
——最终结果是和棋。
两个人都很长一段时间没下过棋了,手生,没能拿出最佳状态,最后不得不进入僵持局面。
二人握了下手,脸上都写着“不痛快”三个字。
温从昭轻轻一笑:“感觉这次我们都没下好,之后有时间的话,再来下几局吧。”
孟凝点了下头:“正有此意。”
“呼——好啦,”温从昭站起身,对孟凝笑道,“该吃晚饭了,走吧孟教授,我请你吃饭。”
孟凝下意识看了眼应添域。
在温从昭开口之前,应添域便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我可以给你们当司机。”
温从昭不客气地问:“你去干什么?我们要聊国际象棋,你又不懂。”
“正是因为不懂才要去,”应添域将视线投向棋盘,认真道,“我也想学习一下国际象棋,希望你们不吝赐教。”
温从昭当场翻了个白眼:“别恶心我们。”
“我不认为‘求知’是会让人感到恶心的行为。”
“呵呵。”
听着她们的对话,孟凝突然觉得……这两个人也挺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