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知道何韫清家庭条件很好,却未料到如此好。
那是普通条件的人无法想象得好。
跟着何韫清下了车,江遥站在那栋仿佛庄园般的房子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何韫清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默默地暗中攥住了她的手,牵着她一路往里走。
穿过一片绿意盎然的小花园,才总算走到了何家正式的房子前。
进了门,里面更是一派别样的富丽堂皇。
门口,早有保姆候在那里,冲何韫清微微欠了欠身子,“少爷,您回来了,老爷正在茶室跟客人谈话呢。”
“有客人来?”
“您不知道吗?早就说好了的,今天金家老爷和小姐要来做客的。”
何韫清侧目,看向艾琳。
艾琳扬了扬下巴,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径自进了门。
“这位小姐是……”保姆见到生面孔,礼貌地问。
“哦,我是……”
“她叫江遥,是我女朋友。”何韫清言简意赅毫不避讳地。
保姆顿时瞪大了眼睛,冲两个人做了个“请”的姿势,等两个人进去了半晌,还在不停地摇头。
看来今晚这顿饭,注定要吃得没那么舒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何韫清回来吃的饭,又有哪次是舒心的呢?
“喂,金家老爷和小姐是谁啊?”江遥小声问何韫清,“你家有客人在,我来是不是不太方便啊?”
何韫清摇摇头,细心地跟江遥解释,“金叔叔是我父亲多年的老朋友了,是看着我长大的,至于金小姐……”
话还未说完,只见一个身穿着玫瑰色裙子的女孩子从茶室的方向跑了出来,雀跃的样子,像个欢快的百灵鸟,直跑到何韫清的面前,一把将他抱住。
“韫清哥,你总算回来了!”
她真漂亮,从头到脚,连头发丝儿都透着精致,声音也十分悦耳动听,就连身上的衣服也一眼能够看出价值不菲。
显然,是从小养尊处优金尊玉贵长大的女孩子。
江遥低头往自己身上瞅了瞅。
普普通通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
她默默地将手从何韫清的大手中抽了回来,看着那女孩子对着何韫清一副亲昵模样。
“上次来就没见到你,知道你忙,但你忙到把我都忘啦?”那女孩子娇嗔的模样也极好看。
何韫清见她这副模样,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许久不见,你又长高了。”
“我都多大了啊,我还长高?”女孩子白了他一眼,然后终于注意到了何韫清身边的江遥,“她是谁?”
未等何韫清回答,只听有些苍老的男人的笑声突然传来,“哈哈哈,娜娜见了她韫清哥,还是这么亲近。”
“娜娜,不许没大没小。”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茶室方向又走出两个大约五六十岁的男人来,两个人走得很近,似乎关系很好的模样,想必就是何韫清的父亲和金老爷了。
何韫清立即礼貌地向金老爷欠了欠身子,“金叔叔。”
金老爷哈哈地爽朗笑了两声,“真是很久没见到韫清了,不过年轻人忙点好。”
“韫清哥,我听说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伤的啊?”说着,金娜娜便要上手去扒拉何韫清的衣裳。
金老爷清了清嗓子,“娜娜!”
金娜娜撇了撇嘴,“怕什么,我跟韫清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小对方什么东西没见过。”
金老爷轻轻摇了摇头,“这孩子。”
说完,目光又落在了站在何韫清旁边的江遥身上,“这位小姐是?”
何韫清微笑着介绍,“她叫江遥,是我女朋友。”
一句话,屋内的所有人瞬间沉默,空气都仿佛凝滞,哪怕是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金娜娜歪着头,上下打量着江遥。
何怀安目光状似不经意地在江遥身上扫过,然后客气而疏离地冲江遥点点头,转而看向何韫清,“年轻人谈恋爱也正常,但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什么事业?您一直反对的事业么。”何韫清毫不客气地回怼。
何韫清进娱乐圈发展,何怀安一直是持反对态度的,他更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能够继承医院。
这还是第一次,从何怀安的口中说出“事业为重”四个字。
真是讽刺……
何怀安蹙眉,清了清嗓子,“艾琳,去厨房看看饭做好了吗?”
艾琳探了个脑袋出来,“刚去看过了,已经好了。”
何怀安点点头,“来,大家吃饭吧,江小姐,你也别客气。”
一群人在餐厅落了座,一个打扮时髦的约莫五十多岁的女人才姗姗来迟。
虽然看得出年纪,但也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这些年也一定勤于保养,才让她的身材依旧苗条。
她走进来,身上带了一股子浓浓的香水味,从众人身边走过,然后坐在了何怀安的身边,才冲大家优雅地笑了笑,“实在是对不起,我美容觉睡过了头,来晚了。”
一阵沉默之后,金老爷笑了两声,“嫂子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
他一说完,金娜娜也跟着附和地笑了起来。
何韫清一言不发,甚至没多看那女人一眼,低下头来,径自拿起筷子吃饭。
江遥不用知道所有事情,也能感受到此时饭桌上气氛的诡异。
她悄悄地瞄了眼那女人,又瞄了眼何韫清,心里猜了个大概。
“韫清,你也好久没见到你瑜姨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只顾着吃饭?”何怀安说道。
何韫清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给江遥盛了碗汤,冲她勾了勾嘴角,“这个汤味道不错,你尝尝。”
江遥有些尴尬地接过汤,朝四周看了看,在众人的注视下,轻轻尝了一口,“不错。”
“韫清!”何韫清的态度,让何怀安有些下不来台。
“爸,”艾琳忙说道,“韫清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何怀安看着儿子,闷哼了一声。
那位被称为“瑜姨”的女人,朱唇轻启,柔柔地拍了拍何怀安的肩膀,“是啊,怀安,韫清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他不叫就不叫吧,反正这么多年,我也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