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属不愧是龙属,即便只是蛟龙,尸体仍旧带着淡淡的威压。
张麟剖开其胸膛,沉寂的玄牝妖丹暴露在空气中,泛着淡淡的幽光,隐约间他还能听到耳边回荡着的龙吟之声。
这是一尊真龙的玄牝妖丹!
他细细梳理着来自蛟妖的记忆,这家伙是个宅妖,生命的几百年里几乎都是藏匿在水泽当中潜心修炼,直到最近几十年才出来兴风作浪,收罗了一大批手下称王称霸。
六品日游一瞬千百个念头,很快就将这份记忆消化完毕,将无用的信息剔除,观想了一会儿真武大帝,以雷霆洗练元神杂质,不知不觉间又壮大了几分。
《天绝地灭大搜魂手》效果实在是太好了,这让张麟隐隐开始期待《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当中的其他武学。
半晌,张麟这才徐徐睁眼,对着蛟妖的尸体便是上下其手。
“我记得是这里好像...”
他嘟囔了一句,很快就从尸体上摸出了一张黄色符箓,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水火不侵、刀斩不破,只是一道念头便轻易抹去了蛟妖的印记,轻松炼化。
“啧,还真是个储物法器...”
储物法器的炼制程序很复杂,而且各门各派形制皆有不同,有戒指、袋子...还有这种符箓样式的。
但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稀有!
就算再小的储物法器,都称得上价值连城,不下于任何的神兵!
张麟记得,他父亲张景泰就有这么一个储物戒指,是梁国公一脉的信物之一。
符箓里藏着约莫十立方米的空间,探入一道念头,便发现了堆积如山的天材地宝,散发着氤氲宝光。
看来这些都是那蛟妖在水泽当中收集而来的。
与天材地宝分隔开来的,是一卷玉简。
张麟念头一动,储物符当中的玉简便出现在手上,“能被单独存放起来的东西,绝对不是凡物!”
没有多想,张麟将玉简贴在额头,一道如洪钟大吕的声音径直闯入脑海之内: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玉简当中,一道身材瘦削、罩着一件道袍、头戴黄巾的男子盘膝而坐,似是感应到张麟的到来,这道人手持羽扇行了个拱手礼,笑道:
“贫道张角!”
......
太阳东升西落。
香河县重归宁静,除却那一晚的大喝声以及城隍突然显灵依旧被百姓津津乐道之外,亦无太大变化。
但县衙、锦衣卫等诸多大明政府机构可都忙得焦头烂额,好端端的城隍突然变成了蛟妖,这可不是打一架就能解决的事情。
衙门负责收尾工作,包括安抚民心、平定谣言,还有了解整个案件的始末形成卷宗。
当然,私设淫祠、勾结妖魔的村民们也受到了有司的审判,该流放的流放,该发派徭役、充作城旦的也毫不留情,一时之间震慑了不少心思浮动的宵小之辈。
锦衣卫和一干捕快,则是暗地行动,对蛟妖的手下进行追捕。
看上去,形势一片大好。
只不过,此时的县衙内堂之中,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身穿常服的县令皱眉不语、卫所百户段乌忐忑不安、镇抚司百户易石伤势好了个全乎,只不过身上仍旧残留着浓厚的草药味道,自打进门开始,那张俊俏的脸就一直是黑的。
倒是官职最低的几名小旗——齐晓航、邹恩明、魏洲几人优哉游哉地品尝着瓜果点心,时不时高谈阔论几句,好似旁若无人。
“几位...不知道那位小公爷何时出关啊?”
县太爷终于是忍不住了,治下发生这样的大案,若是不早日将案件始末上报,今年的吏部考核是免不了一个最下等的评价。
段乌视线迅速转移到几人脸上。
现场他是最紧张的,锦衣卫负有稽查之责,城隍何时被掉包了居然都不知道,这可是重大过失!
“我们也不知道啊,当时几位都在场,张麟他扔下一句话就跑了,闭关这种事情十天半个月也很正常吧?”
齐晓航观察着几人的脸色,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问问易百户呗!他不是专门负责这起案子的吗?”
见矛头指向了自己,易石本就难看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冷声道:
“本官也是受妖魔蒙蔽,差一点就殒命在锦衣卫卫所之中,从何得知案件始末?”
那蛟妖真身是张麟识破的,也是他斩杀的,看起来似乎也早就勘破了案件....
这些都是易石最不想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承认的。
下属越是能干,就越显得他这个主办官无能,尤其是这个名义上的下属还不怎么买他账。
齐晓航咬了一个果子,馥郁芳香的汁水顺着喉咙淌入胃袋中,砸吧了一下嘴才道:
“反正那蛟妖潜伏在县城的手下已经被我们抓捕,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只需要等待张麟出关便是。”
先前,那蛟妖变作城隍显灵,背后正是有妖物暗中打配合,一来二去将城中的百姓哄得团团转。
“一头蛤蟆妖罢了!”
一连几天过去,张麟终于是在万众期待下出关了。
是时,县令、卫所百户段乌、百户易石亲自站在门口等候,一干锦衣卫和衙门捕头更是夹道相迎。
这阵仗,让张麟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诶唷!”
县令是个穿着儒衫的大肚中年男人,一见到张麟就跟见到自己爹一样,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硕大的肚腩随着步伐上下摇晃。
“小公爷,我是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您给盼出关了!”
见到他这副表现,现场绝大多数人都不自觉撇了撇嘴,就连衙门的捕快都暗戳戳有些鄙视。
梁国公府的小公爷...这县太爷不仅是想破案,更是想趁机搭上这棵大树好为自己未来的仕途铺路啊!
“...这是?”
张麟躲开县令的手,看向人群中的齐晓航。
齐晓航出列,和张麟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这才笑道:
“案情的经过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