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府上,可谓是宾朋满座。
京城内外,俱在欢腾,仿佛都沉浸在了这喜庆的气氛当中。
齐晓航、邹恩明还有石子明等一干故交都被安排在了一桌,文宣王世子孔天骄也甩开族人凑了上来。
按他的说法,他、石子明还有张麟都是上林苑围猎的头三名,自然也就是同一个圈子的,坐在一块也没有什么问题。
即便他和石子明之间,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但这家伙天生自来熟,根本就没有尴尬这一说,很自然而然地就融入了这个小圈子。
齐晓航见这贵气少年郎也没有孔家那般的泥古不化,行事作风颇为不羁,倒是有些离经叛道的感觉,顿时引为知己。
至于邹恩明,他向来沉默寡言,只是闷头喝酒吃肉,面对来人搭讪也只是答应两声,自然不会有什么排斥的声音。
“欸...齐公子,你和我讲讲在南疆战场上的事情呗。”
几杯酒下肚,孔天骄也有些上头了。
这酒可不是寻常酒,出自春风楼,号称仙人醉,即便是仙人饮上一大杯也要醉上个三天三夜。
当然,这个只是一个噱头,拿出来招待的都是原液勾兑过后的。
虽然效果没有这么夸张,但让身怀修行之人上头却是绰绰有余。
孔天骄生在孔家,又是长子,从小就被寄予厚望。
什么四书五经、儒家经典统统被塞到了脑子里,家里人都希望他长大后成为名动天下的大儒。
撑起孔家在士林中的旗帜,承袭文宣王的爵位,成为天下读书人的标杆典范。
但是,人都是有思想的,孔天骄也不例外。
年纪稍长之后,他无比厌弃那些儒家经典,反而迷上了舞枪弄棒、锤炼体魄的武道。
经过长时间的抗争,在孔家长辈失望的眼神下总算是得到了练武的许可,但想要游历九州、上阵杀敌那可是万万不行。
他现在,就是空有一身屠龙术,但却无龙可屠。
所以一听到齐晓航几人是从南疆战场上回来的,脸上顿时露出艳羡的神色,急忙追问起前方战场上的见闻。
说到这个,齐晓航顿时就来劲了,狂饮三杯酒落肚,站起身来,一只脚踏在板凳上,目光炯炯,似有神光暴射。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
见他这副模样,邹恩明忍不住扶额叹息。
“...当时兽潮汹涌,连成一片那可真是如海浪潮汐一般,凌空看去一眼都看不到尽头,我左右一看,问道:‘谁敢与我上前杀它个七进七出?’,当时是,所有人纷纷后退,我狂笑三声,拎着刀就冲了进去。
杀了他个人仰马翻,人头滚滚,七进七出...”
至于为什么杀进兽潮,会是人头滚滚...齐晓航表示这些细节不重要。
“......”
孔天骄狂翻白眼,这是把他当傻子糊弄吧。
齐晓航在耳边胡吹,他左右瞧了一眼,没看见张麟的身影,问道:
“表姐夫怎么还没出来,我们这流水席都快吃撑了。”
闻言,齐晓航也停下了狂喷的口水,一脸促狭:“春宵一刻值千金,谁愿意出来和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瞎混?”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跃上了桌面,自顾自就拿起桌上的酒壶往自己葫芦里倒去。
两只狗耳朵一抖擞,停下动作,塞上葫芦口,动作行云流水一般。
目光又在桌上巡弋了一圈,最后落在孔天骄身上。
不知怎么地,桌上的众人只感觉被这目光扫到,仿佛就跟没穿衣服暴露在人前一样,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这家伙...是谁?”
孔天骄期期艾艾问了一句。
“你的心告诉我:这家伙也就是个六品换血巅峰,也敢吹牛在兽潮中七进七出?”
脆生生的话从这只白猫口中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