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很高兴,她知道自家肯定比不上三房上梁时风光,但定席面的时候依然不肯马虎敷衍。
这是他们二房的大事儿,也是丈夫和儿子的脸面和脊梁,他们不在乎,她在乎。
没想到老三弄了一头野猪送过来,还让全村人一起分肉,一下就把家里上梁席面给提上去了。
往后就算有人议论说二房不如三房四方出息,但也会说三房跟二房关系好,颇为照顾兄长。
这就行,孙氏不指望自家能借着三房攀附权贵。
她那老实巴交的丈夫和儿子也不是那样的能耐人,她就是不想丈夫儿子叫人贬低,他们堂堂正正的做人,不能因为兄弟风高草长就叫人瞧不起。
三房的俞松也赶回来,虽然有点抢风头,但当着众人的面道喜,也给足了自家面子,对此孙氏十分高兴。
也因为如此,对于任何想破坏气氛,能引起争端的人,都是孙氏的仇人。
“大妹,你怕不是糊涂了吧?怎么带着那两个来,你是嫌家里不够乱,爹娘不够操心么?”村里的人陆续离席,孙氏把那边交给弟妹许氏看着,进了屋子就对小姑子开怼。
两个小姑子,老大俞莲从小就能捉妖,用戏词里的话说,就是心比天高。
孙氏嫁进来的时候,赶上俞莲说亲的年纪,挑剔得恨不能找个天皇老子做丈夫,结果却不争气,赶个集,叫姓刘的拉了一把就看上人家了。
老爷子老太太瞧不中刘家人口多,老两口又偏心,家里条件虽然还过得去,但家里乱的很,不像正经过日子的人家,无奈俞莲蹦着高死活要嫁。
老爷子老太太也不是那执拗的人,架不住俞莲和那姓刘的又是跪又是求的,最后只得同意,让俞莲嫁了过去。
一开始也还好,逢年节了,俞莲便带着丈夫回来陪老两口过节,虽然趾高气昂了些,大吃大喝了些,但老两口掌家,当嫂子的也不好说什么。
可从怀孕之后就开始捉妖了,婆婆派人接送回来,连吃带拿不说,对着怀孕的嫂子也毫不客气的指使。
顾忌着老两口,也顾忌着小姑子有孕在身,几个嫂子都躲着她走,结果俞莲跟缺心眼似的,还带着婆家已经成年的小叔子回来蹭吃蹭喝。
刘家最小的儿子被刘家老两口偏心养坏了,半夜钻进了马上要成亲的二小姑子房里,虽然最后没成事儿,但二小姑子给吓傻了。
那小子差点叫老三老四给打死,偏偏作为姐姐的俞莲不去安抚妹妹,给妹妹赔礼道歉,竟还拦着老三老四打人,说大不了让小叔子娶了妹妹。
这下老两口也生气了,连夜把人赶出家门,以盗窃罪送老刘家那小子进了大牢。
亲家算是撕破脸了,俞莲回去便落了胎,在婆家也不好过起来,由此她不恨小叔子流氓,不恨婆家搓磨人,反而恨起了爹娘和兄弟。
由此好几年没跟娘家走动,直到后来老太太听说她在婆家被搓磨的落了三胎,找了老爷子出面警告老刘家两口,俞莲的日子才算勉强过得去。
后来俞莲生了龙凤胎,又赶上天下大赦,刘家小叔子从大牢放出来被流放到南方,在那边落地生根成亲生子了,这事儿才最终揭过去。
没想到这才好了两年,又带着刘家的两个姑娘出来捉妖,孙氏想起女儿跟自己说的刘娇娘的做派就生气。
这要是不管管,真出了事儿,三房还不得恨死他们二房。
与其这样,还不如成全刘杏娘跟俞榛呢,反正大房也就那样了!
……
这边已经躲回自家的俞松俞红豆兄妹俩也说到这里。
“小姑傻了这事儿瞒不住,要成亲的人家看她这样,直接退了亲,爹怕流言蜚语的再逼死小姑,便找了山里的一个猎户,把小姑许过去了。”俞松也是听父母说起才知道这段往事。
俞红豆皱着八字眉,这俞莲是没长脑子么?转念一想,这般做法倒是有点熟悉……
眼神一撇,俞红豆忽然想起那晚自家爹骂四叔的话,总结了一句:“这大姑跟四叔一样,都觉得家里人怎么着都能忍让他们,这种人就是所谓的窝里横。”
俞松笑了,爹怕四叔联合柏家给他下套,也怕他懵懂的把柏家得罪死了,将来受影响,便让回去的段庄头给自己带了信。
信中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清楚,还特意点明,让他找人盯着那个田姑娘点,自家爹总觉得那个田姑娘心眼多,怕她坏自己的事儿。
“那小姑现在过的好吗?”俞红豆没见过这位小姑,但想到她的遭遇,不禁同情万分。
整篇中都没有提过这个小姑,她的记忆里连家里年节也没见这个小姑回来,或者捎信儿过,一个有点傻的姑娘,孤身嫁到大山里,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挺好的,生了四个儿子,各个人高马大,小姑父对她特别好,家务活都不让她干。”俞松想想曾经见过的表兄弟们都想挠头。
等等!他记得跟爹去那山里的时候,好像看到过一大片皂角树林?在小姑父家,他吃了一碗皂角米,然后拉了一天的肚子……
俞红豆听了哥哥的话,正为那素未谋面的小姑姑感到高兴,忽见自家哥哥激动的蹦了起来,抱着她就往天上扔。
俞红豆“嗷”一嗓子,瞬间感受到了坐升降机的刺激,然后乐得笑成一只小鸭子。
俞松在家住了一晚,跟俞老三夜聊了半宿,天还没全亮,便赶回县城去了。
今年秋天,尚师便叫他下场进行第一试,时间紧张,他得抓紧一切时间看书。
俞红豆遣了段园去镇上买了四个腌咸菜的罐子和几斤粗盐。
又让钱三妹把他们采来的野蔷薇都洗好收拾干净,又把洗好的野蔷薇都放进罐子,浸入茶油,再用碗倒扣在咸菜罐子出口处,加水密封后放到院中向阳的地方。
大概七天之后,简易的野蔷薇精油就制成了。
另一边她把一小部分松针淘洗干净,风干,剪去头尾,放入一个小罐子,加入凉白开和少许糖,罐口密封,让段园送到南泉眼的井里沉着,等傍晚再去拿出来。
余下的松针则做成精油备用。
然后便开始带着段园和钱三妹熬制皂角、草木灰,手把手的教导他们做角皂。
忙忙碌碌了一上午,到了午休的时候,俞红豆才想起她费劲巴拉签到来的新技能。
点开教学模式,进入了熟悉的场景,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段熟悉的对白出现在眼前。
“姑娘来了,我是你的拳脚师父武成功,是寂寂无名的山中猎人,我所学甚杂,最多能帮姑娘把拳脚技能提升至3级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