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凌还想说什么,电话那端直接断了线。
钟凌给裴助理打电话询问,原来裴助理今晚临时有事去不了,还说办公室的抽屉里有其他车钥匙,她随便开一辆就行。
可她手腕还没有完全消肿,只能打车过去。
赶到酒店,已经晚上9点多。
杯觥交错间,远远地看见霍隽渊站在人群中,一身裁剪得当的黑色燕尾服把他整个人衬托得更加高大挺拔,举手投足间自带与生俱来的清贵与优雅。
身侧的桑雪身穿着浅粉色短礼服裙,人本来就长得甜美,这一打扮就更亮眼了。
俊男靓女,般配得很。
周围的人也全都衣着光鲜,嘴上说着各种恭维话。
然后小姑娘凑到霍隽渊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小脸羞红,含羞带怯的。
霍隽渊笑了笑,挽起对方的小手,转身却朝钟凌这边走来。
直接把那些想要过来敬酒的人晾在一旁。
“霍总,酒会上……”
钟凌是想提醒,刚刚要给他敬酒的是双华实业的刘总。
可霍隽渊却挽着桑雪的手,沉冷着嗓音打断:“雪儿觉得无聊,我带她去散散心。”
说完,男人高大笔挺的背影和女孩娇俏可人的身影同时从钟凌的身侧擦过。
钟凌不禁有些错愕。
以往她陪霍隽渊参加出来应酬那么多次,从没说过提前离场。
这次居然为桑雪破了例。
只要是桑雪不开心的,他宁愿开罪那些叔辈的商界大佬,也要为她破除规矩。
这样的偏爱,真是令人艳羡。
艳羡到令人嫉妒。
不过叫她更意外的是,霍隽渊居然带着桑雪去了霞光路。
那就是钟凌昨晚才跟桑雪提过的小吃街。
估计是小姑娘跟霍隽渊说想来这里逛一逛,所以霍隽渊干脆带着她从高大上的商务酒会上“逃”出来,来到这充满人间烟火的深夜街头。
钟凌也跟着到了小吃街。
站在街头,时光仿佛一下穿梭了一般。
曾几何时,她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拉霍隽渊一起晚上来霞光路吃宵夜。
可那个家伙十次有九次都是拒绝,统一回复是:“很忙”,“没时间”。
偶尔能跟她出来一回,也是他大步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而她则手举着大把的小吃串串,小跑着追着他后面,喊:“阿渊,别走那么快嘛!东西太多,我拿不了,要不你帮我吃一点……”
“钟秘书,付账。”
钟凌猛的一下回过神来。
原来是霍隽渊给桑雪买了一份麻辣烫。
作为“跟班”,她最大的任务就是准备随时付账。
而霍隽渊却带着小姑娘走在前头,不时在摊位前停下脚步,然后桑雪手里的各色小吃的数量越来越多。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霍隽渊看向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深邃,越来越宠溺。
桑雪干脆把手里的食物举到霍隽渊跟前,“隽渊,要不要尝尝这个?真的很好吃!”
钟凌想提醒,霍总从不吃这种卫生条件堪忧的食物。
就好像她以前每次喂霍隽渊,霍隽渊都不肯吃一口,还一副很嫌弃的表情。
哪怕只是闻到味道,都会立刻掩住口鼻。
好像她吃的东西比猪食还脏!
“霍……”
“看你吃得那么香,我想味道应该也不错。”
钟凌刚要张口,就见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俯下去,低头咬了一口桑雪手里的炸野味。
在人挤人的小吃街上,两个衣着光鲜的男女站在人群里格外惹眼。
明明和环境那样格格不入,却莫名因为两个人的高颜值,还有随时都能溢出屏幕的甜蜜素,和这热闹的街景莫名融为一体,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就连路人都不禁赞叹:“啧啧啧!真是郎才女貌,该不会是在拍偶像剧吧?”
只有钟凌觉得心口好像是被什么堵了一下。
酸酸涨涨的,还有一点麻。
果然,男人喜欢和不喜欢者真的区别很大。
以前霍隽渊一口都不吃的东西,现在却因为换了一个人,就肯屈尊降贵尝试一下。
以前霍隽渊被她死磨硬泡才肯来的小吃街,只是换个人随口提一句,就立马带着人赶过来,就为吃一口街头的“美味”。
对比简直不要太明显!
原来不是东西好不好吃,而是人不对!
“钟凌姐,你要不要也吃一点,这么多,我真的吃不下。”
桑雪那甜美软糯的嗓音飘过来。
钟凌反应过来时,一份麻辣拌已经递到她面前。
看着滋味香浓的食材,钟凌咽了咽口水,道:“谢谢,我不能吃辣。”
小姑娘声线微嗲,听上去像是在撒娇。
“就尝一口嘛,真的很好吃呢!”
钟凌把还在肿着的手腕举了举,小姑娘立马撇起嘴来,一脸无辜,“对不起,钟凌姐,是我忘了你手腕受伤了,不能吃辣。”
钟凌赶忙哑着嗓子回应:“没关系,等我手腕好了,再陪你出来吃。”
说话间,头顶忽然飘落下来一些雨滴。
霍隽渊二话不说,脱下身上的外套就罩在了桑雪的头顶。
小姑娘明显有些受宠若惊,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一闪一闪的。
而霍隽渊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炙热,看得她脸颊发烫。
“隽渊,这样你会淋到雨的,生病了怎么办?”
“不怕,只要你不淋雨。”
“隽渊,你真好!”
“……”
钟凌看着一男一女甜蜜互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她也很快意识到,如果脸上的“斑点”遇到雨水,可能会化掉。
如果这场雨一直不停地下,她很快就会暴露。
眼看着周围的路人都在找地方躲雨,她也转头赶忙往员工宿舍的方向跑。
只是跑出去了两三米远后,就听到身后传来桑雪那又甜又软的嗓音:“钟凌姐,我也要回宿舍,一起走吧!”
钟凌没有停,就当没听到。
因为她清楚,自己头上既没有伞,更没有霍隽渊的保护罩。
她必须第一时间赶回员工宿舍,否则自己三个月来的努力就得白费了。
她这一走不要紧,桑雪瞬间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眼眶也红了一圈。
“隽渊,钟凌姐怎么不等我?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男人面色冷沉如冰,语气也冰冷无温:“你哪里都没错,错也是别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