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邪睡着后,室内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窗帘后的窗台上突然传出来一点细微声响。
唰的一声,窗帘被拉开,张海楼利落的从窗台上跳下来,拍了拍自己沾上灰尘的衣裳,小声开口。
“族长,过来找事的那几只鬼物都解决掉了,这小子暂时安全,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吸引远处的鬼魅过来。”
张启灵无声的点头,将手上刻有镇魂符文的青铜铃铛放在了无邪的床头柜上,朝张海楼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张海楼低头致意,然后脚步轻巧的退出了房间。
关好门,一转头就看到了正站着没个正形,倚靠在墙上抽烟的黑瞎子。
“完事了?”
黑瞎子歪头看着张海楼,悠闲的吐了个烟圈,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又接着说道。
“无邪那小子还真是邪门,有哑巴在他身边镇着,还能招鬼,啧啧啧,挺行的啊。”
“你这大晚上的出来抽烟,也挺有病的。”
张海楼朝他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惯着他。
“要不是你大晚上的弄出动静,我至于出来嘛,还不是被你吵醒的。”
黑瞎子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族长有事,我肯定得过去帮忙啊,总不能让墨羽族老操心吧。他老人家睡眠浅,一大把年纪的……”
张海楼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旁边的门就忽然悄无声息的打开了,走廊的灯光仅仅只能照进去一点,门后在黑暗中站着的人身上的气息莫名的有些危险。
一身白色睡衣,身形略显单薄的张墨羽,眼神微凉的看着大晚上不赶快睡觉,干完事还站在走廊上聊天的两个人。
不仅在走廊上半夜聊天,还专门挑在他的房门前聊天,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敢在背后蛐蛐他!
这两小子真是皮痒了!
“知道我睡眠浅,还凑在我门前说话,生怕我听不见是吧?”
张墨羽缓慢又清冷的声音,让张海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上立马带上了讨好的笑容。
“实在是对不起啊族老,小的这就滚~”
说完就直接拉着黑瞎子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并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黑瞎子,在被拉走的时候还有闲心回头给张墨羽摇手说再见,乐得呲着一口大白牙,突出的就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嗯,说无邪坏话不要紧,无邪邪门那是事实,而且那小子打不过他。
黑瞎子一脸乐呵呵的,透着一股皮皮虾的气质。
时间一直到第二天八点多,没再发生什么其他的灵异事件,但无邪吃早饭的时候还是哈气连天的。
张墨羽在无邪身边走过的时候,忽然感受到无邪身上有股奇怪的气息,昨天他还没注意看。
“小邪,你过来一下。”
张墨羽用像是招狗一样的手势,招呼无邪过来。
大早上刚起床的无邪有气无力的点头,然后跟游魂似的晃悠过来。
“嗯……墨哥,你找我有事啊。”
张墨羽把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最终视线定格在无邪的胸前,伸出手将他脖子上的红色系绳捻在手中,将绳子上挂着的吊坠拎出来。
看着那一枚完全陌生的纯黑色佛牌吊坠,张墨羽先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身后仿佛都冒起了黑气,让无邪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这是什么?”
张墨羽的声音就像是掺着冰碴子一样,让无邪的小心脏都在瑟瑟发抖,以往的张墨羽都是谦逊有礼,温和包容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张墨羽这副冷漠又煞气重重的模样,看起来真吓人。
“我送给你的麒麟玉牌呢?你竟然把玉牌摘下,换成了泰国佛牌!”
无邪听他这么说,惊愕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东西,看到是自己完全没见过的陌生牌牌,顿时瞳孔巨震。
在他思索自己脖子上的玉牌,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变了样的同时,赶紧出声想要先辩解一下,稳住自己的金大腿。
“等下,事实不是那样的,墨哥你听我解……”
“你知不知道!这些佛牌都是些歪门邪道,不是供养着小鬼,就是招邪纳阴的东西,还有些损人不利己的三流术法。
就这玩意哪比得上我给你的麒麟玉牌,你这个蠢货!真真是蠢到家了。”
张墨羽越说,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就说嘛,这里的小鬼虽然多,但也不是满大街都是,而且大多数都是有主的,不会随便乱跑乱咬人。
无邪虽然命格特殊容易招惹鬼怪,但是有自己给的玉牌护身符在,可以帮他收敛身上的气息。
再加上他们这一行人中有两个高浓度瑞兽麒麟血脉,凶兽穷奇血脉,满级巅峰红衣厉鬼的四重压制,那些鬼怪魑魅魍魉应该会避着他们走才对。
昨天他还以为无邪就是单纯的倒霉,今天却发现无邪脖子上戴着的就是个养小鬼的佛牌,这都不用仔细合计,答案只有一个。
内奸就是无邪!!!
因为那牌子直接是挂在无邪的脖子上的,张墨羽不认为无邪会蠢到连自己换了个吊坠都不知道。
这种贴身的物件,除了自己本人,别人哪那么容易不知不觉的给你套上。
所以张墨羽完全不想听他解释,直接认为无邪是想转信泰国这些东西,而不信他们,心中一片火大。
后知后觉意识到是自己引鬼入室的无邪心中一片卧槽,连忙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佛牌取下来,啪嗒一下,避之不及的扔到了桌子上。
“墨哥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也不知道这个见鬼的佛牌,是什么时候挂到我脖子上的?
还有我原先带着的麒麟玉牌,我……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了。”
无邪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难过的委屈巴巴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好像把它弄丢了……”
张墨羽深吸了一口气,还想再教育两句,旁边的张海楼趁着他平静心情的空隙,很是狗腿的捧了一杯水果茶,殷勤的开口。
“族老,您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赶紧喝杯茶,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