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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揍他丫的!【求月票】
    在场几个都是老走阴人了,也都是老伙计,自然不会因为这样嘴上嘀咕几句就当真,然后翻脸。

    周如龙这般说话,自然是准的。

    从阴脉里边钻出来了两个鬼影,只要没跑远,没从这老树林子跑开,比方说往北跑过了隘口,那就不管了。

    但只要还在这老树林子里头,那就肯定得解决的。

    所以此时,这周如龙说那鬼影是洪婶婶,倒不是说洪老婆子是鬼影。

    而是说,鬼影在洪老婆子……身上!

    鬼影难缠,纵使是他们这些养了阴神的走阴人,也不敢单独面对。

    所以此刻洪老婆子一听,也没犹豫,一道和她模样极为相似,但又略有不同的影子,从其背后升起。

    刹那间,一股阴冷的感觉便是充斥着整个围子。

    这影子同样伸手拄着拐杖,其浑身漆黑,只有一双赤红的眼睛四处扫视着。

    而与此同时,洪老婆子阴神拄着的拐杖下边,正死死摁着一团乌漆嘛黑的影子。

    周如龙后退几步,手上的算盘珠子又开始拨动着。

    只是刚刚打的是足算子,此刻打的却是损算子了,他嘴上依旧念念有词。

    “一下一,一上四去五,一退一还九……”

    随着算盘珠子的声音响起,藏在洪老婆子影子里边的那道鬼影,挣扎的力度就越来越弱。

    而与此同时,仲二红也是一把掀开了自己的裙摆,露出她雪白大腿的同时,从里边拔出了一把短刀。

    金柄镶玉女藏身,红妆嫁前割秀发。

    说的便是女子的……金错刀。

    此刻,仲二红拔出自己的金错刀后,便是一把钉在了这鬼影的头顶。

    只一下,这鬼影就没了动静。

    她咧咧嘴看向不得已都唤出阴神来了的洪老婆子,“杀邪祟,哪用得着这么复杂?”

    “一刀砍了便是。”

    洪老婆子脸色愈发难看,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归根到底就还是……砍不过这仲二红!

    如若不然何至于受这气?

    “行了,这鬼东西有我的刀钉着,回头慢慢磨就是了,你算算另一头藏哪去了。”

    仲二红言语懒散。

    好像很是不以为意。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

    闲着无聊的柳白就多了个爱好,那就是蹲在打谷场外边见这些往来的百姓们搭屋子。

    然后顺带看看这城里来的那几个公子哥,是什么作态。

    至于来人,他也从司徒红那打听清楚了。

    比方说那领着一头黑伥鬼,明明什么都不大懂,却要所有人都听他的那个,便是洪家来的公子,名叫洪六艺。

    周家的公子叫做周安世,是个老好人。

    哪怕是见着镇子里的百姓搬不动东西了,有时候都还会上前帮忙搭把手,所以他的人缘也最好,百姓对他也是一口一个周公子。

    不管明面上还是私底下,都是如此。

    至于洪六艺就不是了,表面“洪公子”,背后“洪狗子”。

    余下的那个短刀帮的公子……他都不能算是公子了,身上穿着乌漆嘛黑脏兮兮的短褂,若不是长得个高,人还有精神,简直和村子里的娃没多大区别。

    甚至就连他养的役鬼都是如此,一头五彩斑斓的大公鸡。

    不管白天黑日都在喔喔的叫个不停,惹得小草时不时就念叨着,要把那大公鸡宰了吃。

    这短刀帮来的公子,叫做公孙仕。

    是个少见的姓,听着司徒红说,这公孙仕是被红姐从外边捡来的。

    至于他们三个的为人,司徒红也猜测着说了一些。

    比方说洪六艺这性子,就是因为在家里被管着太严了,如今难得有机会出来一趟,自是觉得全天下都要围着自己转。

    公孙仕则是在短刀帮待久了,帮派这地儿……大多都是这样,大规矩有,小规矩无。

    所以耍着也是无法无天的样式。

    周安世的话,司徒红则是没说太多,只是说周家人好像全都是这老好人的性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周家的生意才做的最好。

    柳白本就是来看热闹的,也乐意听。

    起先这两天,村子里的壮丁都被喊来这搭屋子,直到那么一天傍晚,司徒红说是老祖送了话过来。

    逃出来的鬼影都被解决了,让他们可以送东西过去,顺带帮忙搭建阴脉外头那围子。

    带路的依旧是马老爷。

    起先柳白也想再跟着去的,但是红裙人皮说了几句之后,柳白就没跟着了。

    跟着去的,是胡尾,六子还有刘铁他们仨,马老爷说等他们走熟悉了,下次马老爷就不一块去了。

    而随着这事一起,镇子里的百姓都少了许多。

    外头有事做,还有工钱,百姓们都抢着去,毕竟要是干的好了,这城里来的公子哥,随便洒洒水,那就是白珠子哗哗落。

    只要凑巧捡着了,那都是能点火的好东西!

    许是因为自家娘亲不在的缘故,柳白看什么都没兴致。

    甚至都觉得有些烦躁了,每次回到家,都是空落落的,问地底的那两张人皮,也总是说快了快了。

    但好在,六子跟胡尾他们仨还是能逗柳白开心的。

    许是见着自己师弟这几天都不敞乐,所以他们每次进山再出山的时候,都会想方设法的给柳白带些小玩意。

    或是山里摘回来的甜果,又或是逮回来那种喜欢扭屁股的小花。

    没甚用,就是好玩。

    柳白自是有些感动,也没曾想自己只是有些不开心,这些个师兄弟都这么上心。

    至于不开心的原由,柳白也想明白了。

    那就是有气没撒出去。

    如此又是一连过了三天,是日傍晚,柳白照旧在自家往西的那小河边等着。

    平日里胡尾他们回来的时候,都会到这找柳白。

    只是今日……他左等右等都没等着,只是天色都有些昏暗,他都准备回家了,这才见着北边的路上走来了三个熟悉的人影。

    柳白烧了灵体,眯眼看了下,就知道,估摸着多半是出了事。

    “怎么了?”柳白主动走上前。

    见着师兄弟都没缺胳膊少腿,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事没事。”六子率先开口,只是有些强颜欢笑的意味,他又从怀里摸出个东西。

    “来,小师弟你看,这是你胡师兄上树给伱摘的拿藤果。”

    “我跟你说啊,这拿藤果就跟我们男人那话儿……呃……”

    他掏出来一看,果子早就被碾碎了。

    柳白也见着他身上到处都是泥。

    胡尾身上也是差不多,甚至脸上还挂着伤,憨憨的刘铁看着倒还好,嗯……除了那好像被火燎过的头发。

    “你们跟人打架了?”柳白打量着他们,直接问道。

    胡尾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摇头。

    柳白也不回话,更不动弹,就这么直愣愣地在他们三个之间扫视着。

    最后目光依旧是落在了刘铁身上。

    “刘师弟,你来说。”

    这还是柳白第一次这么喊,而且还是当着胡尾两人的面。

    许是柳白在他们面前早已表现的太过奇怪,甚至有些时候比他们还要成熟。

    所以他们也极少把柳白当成小孩。

    就如同此刻,柳白拔高了声音,竟是逼得刘铁都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觉。

    “我……”

    刘铁支支吾吾了几声,见柳白目光当中的逼迫愈发严重,他干脆双手一摊,摆烂了。

    “我们是和别人打架了,但这不能怪我们,是洪狗子那狗东西骂我们,还打了六子师兄的脸。”

    “我们这才迫不得已的。”

    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让人生气,让历来老实本分的刘铁都说了脏话。

    刘铁已经把事情说开了,柳白就很自然的把目光落在了胡尾身上。

    六子因为家境的缘故,很多时候都宁愿自己吃亏。

    就跟先前在马家庄子里住一样,三人睡一块,他宁可自己睡的位置小点,也要让柳白睡的舒坦。

    所以问他大概率是问不出话来的,只能问胡尾。

    后者见刘铁撑不住事,都说出来了,也就不憋着了,低声骂道:“城里来的真是个狗东西!”

    “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白这几天本身就烦得很,此刻见有人愿意撞上门来当个出气筒……那自然是得问个清楚。

    “其实那洪六艺前几天就想找我们的麻烦了,每次我们在山林里带路的时候,他都是要我们抄近道走。”

    “可那路子都是老古人开出来的,去不得的地方就是去不得,哪能随便走?”

    胡尾说着双手往前一摊,摆动着,连唾沫星子都喷进河里喂鱼去了。

    “但当时好在有另外两家聚五气的走阴人在,他也不好太过分。”

    “可今天就不一样了,周家那聚五气的走阴人有事回城里去了,就他们洪家的护着,所以洪六艺没了顾忌,路上只是刚出发,就让六子师兄改名字。”

    胡尾很生气,说起话来也很快。

    “他说他叫洪六艺,是城里洪盐会的二公子,六子师兄一个山里刨食的乡下人,凭什么也用六字。”

    “他娘的这不就是欺负老实人吗?!”

    刘铁想起当时的情形,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难不成就因为他叫洪六艺,所以天底下的人就不能用六字了?”

    刘铁一说话,胡尾反倒冷静些了,他随手捡起一颗石子丢在河对岸的林子里边,像是在丢出着自己的怒火。

    “马师父其实跟我说了,他说城里那些公子哥就是这脾气,给惯得!”

    六子也说话了,但只是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也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这样的人。”

    柳白听着却是笑了,“因为写话本需要逻辑,但是现实却不需要。”

    “嗯?”

    从柳白一个小孩口中听见这么有道理的话,胡尾也是忍不住诧异地看着柳白。

    但很快又看开了,毕竟这事也不是头一次见。

    他继续说道:“六子师兄当时不说话,他就走到六子师兄前边问他是不是贱骨头,被人欺负到这份上还不反抗。”

    “他就是在我们这镇子里待久了,想找人打一顿出出气!”刘铁恨恨地说道。

    “对,就是这样。”

    胡尾很是赞同,“当时六子师兄被他扇了一巴掌,我们都看不过去,他便说教我们几招,好让我们学点走阴的本事,还让我们三个一起上。”

    胡尾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在刘铁肩膀上。

    刘铁肩上显然是受过伤的,被他这么一拍,立马疼地龇牙咧嘴。

    “他一个烧了灵体的,逮着我们三个点三火的打,真他娘的不要脸!”

    “不愧是洪狗子。”

    “城里人都这样,难怪马师父宁可在我们山里待着,等我烧了灵体,嘿,我也去城里敲闷棍,到时逮着一个打一个。”

    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年,上头之后就胡乱说上一通,好似这样也能解气。

    可等着说完了,事情依旧是那样,只是擦干眼泪自己装着忘记了这件事情。

    可没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又跟反刍一样将这事拿出来反复咀嚼。

    最后睡不着,只得在夜里狠狠地说,此生必报此仇!

    胡尾三人虽然没有这么明确的概念,但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今天能四个师兄弟在这说上一通,就已经舒服很多了。

    但是!

    柳白不这么觉得。

    他看着义愤填膺,越说越气的三个师兄弟,轻声说道:“那洪六艺就是自己心里不舒坦,在这山里头待着闷,所以想找人出出气。”

    “欺负普通百姓他丢不起这个脸,也没意思,所以思来想去只能挑你们几个。”

    “大家都是走了阴,点了火的,年纪也差不多。所以很合适。”

    柳白说的他们三个是连连点头,一副事情就是这样的模样。

    眼见着说完事,稍稍出了口气就准备各回各家的胡尾三人,柳白又说话了。

    “但是没事,恰好我这几天也很不舒服,也想找人出出气。”

    “什么?!”

    六子虽然怕事,但心思还是活泛的,此刻听着柳白这话,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他连连摆手,只当柳白是想替他们几个报仇。

    “柳师弟,没必要的,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再说了他家里毕竟势大,都还有个聚五气的在这护着他……算了吧。”

    六子本想说,柳师弟你要打输了自己受伤,打赢了对方那个聚五气的也不会放过你,所以干脆别打了。

    刘铁也是这个想法,“是啊小柳师兄,马师父教过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胡尾倒是知道柳白家里应该是有点背景的,但不知道多大,所以此刻他有些纠结。

    一方面担心事情像六子说的那样。

    一方面又想柳白揍那狗日的洪六艺一顿。

    柳白听了看着刘铁,认真道:

    “但是马老爷也说了,被人打了,那就揍他丫的!”

    “狠狠地揍!”

    ——

    ps:下一章大概一个小时后发出来,今天要把这部分写完。

    不写完不睡觉了!

    求月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