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还在疑惑,可陆承却已经将事情的一切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没有想到鲁长宇居然这么有心机,也没有想到鲁长宇的人脉关系这么硬,更没想到鲁长宇脸皮那么厚,连这种事居然都做得出来。
稍作思考,陆承接过老人手中的针,低声道:
“这个,您还愿意让我帮着下针吗?”
“行是行,不过......”老人还在思考刚刚陆承说的那番话。
陆承道:
“估计您已经猜得差不多了,没错,我跟您说当时救人的是我,但是在您面前领奖的却是另一个人,这两个人里面,肯定有一个人说谎,对吧?”
“虽然我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但是既然别人已经跳到我脸上欺负人了,我也没有那个好脾气忍下去。”
“我会向您证明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不过同时,我也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什么帮助?”老人问道。
“我希望您能帮我证明一下,如果能找来那个领奖的学生当面对峙,就更好了。”
“你是说,他在说谎?”
“如果人真的是他救的,那他肯定不害怕对峙,不是吗?”陆承接过长针,“至于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法去解决这件事。”
说完,陆承对准老人手上的穴位,准确而迅速地下针。
片刻之后,老人的手腕就有了明显的好转,陆承看着也露出微笑。
所谓的针灸就是这样,只要找准了穴位,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针还没拔出来,老人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
他目睹了陆承下针的全过程,知道无论是手法还是找穴位的方式,陆承做的都无可挑剔,这样的人肯定对于针灸有过深入的了解。
所以事情到了这里,问题就出现了。
既然面前这个孩子确实懂针,那也就是说,是昨天领奖的那个学生说了谎?
老人不太清楚,他原本只是想奖励一下做了好人好事的学生,却没想到会牵扯出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如果真想真的如这个孩子所说的那样,那就不只是一个单纯的顶替问题了,里面还隐含着造假与欺瞒。
对于做学问的人来说,是大忌。
对医生来说更是如此。
想到这里,老人也有了决定,眼神都变得凌厉了许多。
只见老人活动了活动手腕,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问道:
“确实可以,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承。”陆承回答道,“大陆的陆,传承的承,不过我这技术不算什么,换成任何一个懂针的人来,效果都差不多。”
“懂针的人不少,但是敢下针的人却不多,”老人微笑着,“嗯,陆承,传承的承,好名字,你的技术好,说的话也好,这个忙我帮定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是那个领奖的学生造假,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件事我会替你做主,不管是奖励还是什么,都会发一个新的给你,毕竟奖励的本意是鼓励和表扬,而这些只应该发给救人的人。”
陆承听着老人的话,心说这口气这么大吗?居然能夸下这样的海口,估计就是校长彭万里过来,也不敢放这么狠的话吧。
但是他看老人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假的,一时间有些疑惑。
想了想,陆承摇摇头,道:
“我不在乎什么奖励,我只在乎真相,我救人的时候没想后面的奖励,所以就算是没有奖励,我也可以接受。”
“我不能接受的,是有人利用关系把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夺走。”
“其实事情很简单,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抢,就是这样。”
“说得好!”老人也朗声道,“做学问就是要有这样的精神才行,一是一二是二,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也不配当个医生。”
“想要救人,先学做人,这是当年我的老师教给我的一句话,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你这个孩子身上看到,嗯,很不错!”
“倒是也没有那么高尚,”陆承挠挠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其实就是个私人恩怨。”
两个人当即离开,带着睡熟了的小孩子坐车来到中心校区。
陆承不知道老人的意思,但是见老人做事雷厉风行的劲头,就知道老人并没有在说谎,于是就老老实实地等着。
只见老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就找了间空的病房休息,像是完全忘了这回事儿似的。
陆承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帮着看孩子。
两个小时过去了,正当陆承有些着急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几个戴着眼镜穿白大褂的大夫走进来,后面还跟了不少的人,一个个都神情严肃地在老人面前站好,恭敬地仿佛受训的学生。
直到此时,陆承才意识到老人的身份确实不俗,看这群医生胸口的工作证,大部分都是科室的主任领导。
这些人大多是经过了长期的学习研究和高强度的工作才能走到这一步的,每个人身上都是带着真本事,能让这样一群有地位的人表现得像见了猫的老鼠一样,可见老人的身份地位。
“黄老师。”
“黄老师......”
一群人纷纷问候着,然后看向老人身边的陆承,一时间都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陆承感觉自己此时就像一个狐假虎威的狐狸,站在一群真正的大佬面前逞威风,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等着,人还没到。”老人说完,接着去逗弄小外孙女儿。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噤声,只是靠墙站好,不知道今天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很快,又有人推门而进,这次进来的人,居然是陆承认识的人。
“我说老黄啊,”彭万里进来就愁眉苦脸的,“又有什么事儿啊,这么兴师动众的,还说什么要是不给你解决你就撂挑子不干了,你跟我说说,又是谁惹着你了?”
“额,彭校长。”陆承正面跟彭万里对上眼,两个人都是一愣。
“陆承?你怎么在这里?”彭万里也惊讶道。
“你们,认识?”老人在旁边好奇地问。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彭万里上来拍着陆承的肩膀,“我不是跟你说过来吗?最近捡到了一个宝贝,你看你又不好好听我说话,真是太不尊重我了......”
彭万里说着,忽然一愣,退后一步,目光在陆承和老人身上来回转,然后试探着问道:
“那个,惹着你的人,该不会就是陆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