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鳞魔牛的眼神十分不甘，似乎并不愿意屈服。
黑伤又往前探了探，在它的口腔里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不要试探我的耐心，区区三阶妖兽，我能杀，也能救。”
莫风瞟了一眼羽妖马的方向：“它快撑不住了，给你最后三息的时间。”
黑鳞魔牛闻言一窒，浑身气息收敛，用眼神示意自己愿意屈服。
莫风收回黑伤，再次伸手的时候，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枚金色的符文。
太玄经神妙无比，方才重伤羽妖马的王不留行，正是他在“千里不留行”中的感悟。而这金色的符文，却来自另一句“三杯吐然诺”。
莫风将其命名为“太玄道誓”，对于一切借助灵气修行的生灵，道誓已经具备莫大的约束力。违背者会受到天道反噬，痛不欲生。
然而此界的天道似乎存在一些问题，道誓的约束力有限。莫风对凝出的道誓并不满意，但太玄道誓反而不在此列，具有和在八极仙域中的道誓一样强大的效果。
伏低身体的黑鳞魔牛，任由金色符文印入自己额头中央。随着符文没入它的身体，莫风发现自己的神识与黑鳞魔牛有了一种神奇的联系。
“主人，可否先救我的兄长？”
借助太玄道誓，黑鳞魔牛传音给莫风的神识，居然是一个女声。
莫风忍俊不禁，如此狂暴刚猛的妖兽，居然是一只母牛？
“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母牛。不过无所谓，带我去你们的洞府。”
莫风说着，将羽妖马扛起，放在黑鳞魔牛的背上。
妖兽虽然不懂炼丹之法，但是粗暴吞噬各种灵材，也具备一定的效果。羽妖马还是极为强大的妖王，洞府中的灵材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应当更加上乘。
在山谷尽头的洞窟中蜿蜒前行片刻，眼前的景象还是让莫风吃了一惊。
只见海量的三品药材和矿石，几乎要将数十丈的洞窟塞满，其中也不乏四品的药材。
“妖兽就是妖兽，如此多的珍稀药材，炼制成丹药不知效果要强上多少倍。直接吞食了这么多，真是暴殄天物。”莫风一边说着，一边将药材都收进储物袋，仅仅留下需要的几样。
轻蔑的话语，强盗一般的行径，黑鳞魔牛却不敢有一丝怒气。在太玄道誓缔结的一刹那，她就感觉到这誓言的尽头，是比赤玄大陆中央最高的悬甫山还要高大的神魂。
虽然只有一缕，但那强大的气息，让她连一丝不悦的念头都不敢生出。本以为对方只是趁牛马之危，没想到竟然如此强大！
她瞪大小小的牛眼，看着主人手中燃出金色火焰，将灵材不断投进丹炉中，最终取出一枚金红色的丹药。
“这是淬血噬金丹，黑鳞魔牛靠吸收金铁提纯血脉，而你无节制地摄取吞光矿，淤积的金石之力反而成了桎梏。”
黑鳞魔牛只感觉那颗丹药，对自己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吸引力，巨大的渴望从体内生出，连忙将其吞下。
药力化入牛腹，在她体内游走，将淤积的力量尽数化开，尽数融入血脉！
“哞！！！！”
黑鳞魔牛忍不住仰天长啸，震得洞窟之中碎石哗啦啦地落下。
“啪！”
莫风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别叫，小心羽妖马被砸死。”
“哦。”
谷外的众人先是听到一声长啼，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是那叫声戛然而止，让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莫风将黑鳞魔牛击毙了吧？”
“开玩笑，三阶巅峰妖兽，怎么可能是一个先天境武者能够对付的？”
“无漏宝瓶身啊，无漏宝瓶身！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在外面等候的时间里，王修文已经给众人解释了一下，莫风方才进阶之时体表的异象，让余天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先天十重早就湮灭于历史的尘埃之中，如今居然在丰城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出现，难道是大世将启的征兆？
方寸书院即将开山门，招收新一批的弟子，莫风占据一个名额，看来是板上钉钉！
莫风当然不知道他们在脑补着什么，只是将另外一枚丹药塞进了羽妖马的口中：
“与我缔结道誓，这枚森檀元丹可以助你恢复伤势。”
莫风故技重施，只不过这次有黑鳞魔牛在一边不住点头，羽妖马也没有过多的犹豫。
金色符文没入额头中央，莫风便又多了一只实力在三阶巅峰妖兽中，可以称之为妖王的妖仆。
羽妖马甫一吞下丹药，周身伤口上的血肉就开始蠕动，前后一盏茶的功夫，居然直接恢复如初。
如果不是气息还有些虚弱，乍一看似乎就像没有受过伤一般。
“你们的灵材我都收走了，我能给你们的，远远比这些东西更多。”
莫风起身看着身边的一牛一马，“既然成了我的妖仆，应当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你叫马大壮，你叫牛二黑。”
妖兽的实力大都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确定，血脉会随着时间成长，然后达到它们自身的极限。
然而在莫风的帮助下，黑鳞魔牛却突破了自身血脉的桎梏，同样晋入了四品妖王境，这让她对莫风不由得多出几分敬畏。
羽妖马本就是被莫风一剑打得失去了最后的战斗力，先入为主地就带着几分恐惧。
虽说他始终不能明白，先天境的人族，居然能爆发如此强大的战力，但在起死回生的丹药作用下，他觉得认此人为主，没什么不好。
“多谢主人赐名。”一牛一马不约而同地用神识传音。
“先离开这片山谷隐藏起来，我对你们另有安排。”
莫风说罢，便径直往山谷出口走去，一牛一马也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外面的余天焦急地来回踱步，器盟出了如此大的血本，这样空手而归，恐怕要就此一蹶不振。
然而自那一声长啸之后，便再没有动静传出，这让他不由得心乱如麻：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余天刚刚下定决心，就看到赤裸上身的莫风迎面走来：“余舵主，黑鳞魔牛已经被我重创，逃离这片山谷，还请抓紧时间布下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