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拉凯尔懵了,扶着他那被打歪了的金属脑壳愣了半天。
身为死灵王朝中的强大霸主,安拉凯尔不理解,也万万不会想到,曾经那个使用星焰阵列击碎星神的扎拉苏萨,竟然会变成这副鸟样子。
身为贵族的涵养去哪儿了?身为贵族的风度在哪里?
高阶霸主的修复阵列平稳运行,活性金属制作的头颅早已愈合,但物理损伤远不如心灵伤害巨大。
甩出自己的动力长戟,安拉凯尔格挡住了来自扎拉苏萨的灼热重拳,并一脚踹向了他的躯干,喝骂着:
“扎拉苏萨,你这混蛋在干什么?难道时间已经让你变得如此痴傻,分不清敌我了吗?
我们是惧亡者,不是那些像癌细胞一样遍布银河的渺小人类。”
同族的呵斥让扎拉苏萨顿了一下,但他没有停止,反而像个钢铁疯子一样扑了过去:
“该醒的是你,我们已经死了,在6500万年前那场该死的天堂之战中就已经死了,现在已经没有惧亡者,唯独留下的是名为太空死灵的可悲机械。”
看似单薄的拳头携带庞然巨力,轰在了安拉凯尔身上,对高阶死灵而言,如此贫弱的攻击并不能造成损伤,但旅行者却再也挥不动自己的戟把。
“没有未来,没有复兴,你为什么要来呢安拉凯尔?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幻,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响应你的号召?那该死的斯扎拉克能让我们再度恢复肉身,成为一个真正的种族吗?
是他带我们和古圣交战,是他命令我们投入那该死的生体转换装置,也是他命令我们陷入沉眠,身为臣子,我没有背叛王朝,真正背叛惧亡者的是他!是那个给我们编造了一个可悲幻梦的王。”
捡起自己的丝绒睡帽,扎拉苏萨骑在老友身上,完全没有半点霸主姿态,反而像一个癫狂疯子。
至于安拉凯尔也被喷的哑口无言,在太空死灵还是惧亡者时,他与扎拉苏萨关系最好,还和几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组成科考团,到处搜寻犬人遗迹。
他们一同学习一同冒险,一同继承家业成为霸主,最后一起步入那名为生体转换装置的陷阱。
所有话语都变得苍白无力,旅行者不再反驳,只是躺在地上张口闭眼,注视自己那早已远去的好友。
这幅奇景被安拉凯尔带来的不朽者看在眼里,原本幽蓝色的眼眶一阵波动,亮起了不易察觉的暗淡红光,悄悄的注视着这一切。
但扎拉苏萨还在输出,从惧亡者诞生之时,一直喷到了天堂之战结束,哪怕是毫无情感的太空死灵,都能感觉出他内心的极大不满。
“我管你什么三圣议会,来一个我揍一个,管你什么寂静王,来了我把他头套给薅掉,我扎拉苏萨就是思维迷失,被超新星烧成灰烬,也不听你们的一句命令!
我就守在家里观看银河大乱斗,有卡拉网络存在,爷哪里都不去。”
想到这里,扎拉苏萨抬起手臂,又给了安凯拉尔一嘴巴,薅着他的华丽装饰就逼问道:
“你一来我这边就断网,给我老实说,是不是你把卡拉网络给我断了?我已经快三天没和网友互喷了,仿佛有圣甲虫在身上爬,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平白无故被扣了一顶屎盆子的安凯拉尔是懵逼的,他连卡拉网络是什么都不知道,自打苏醒之后就满银河乱跑,以唤醒沉睡多日的太空死灵,他不道啊!
得益于高阶死灵那更加强大的逻辑阵列,即便是一个金属骷髅,安凯拉尔脸上也适时的表露出了疑惑表情。
见这混蛋没话可说,扎拉苏萨也不愿意理他,召集小弟就往甬道中走,但在离开之前,还是劝了一句:
“有时间还是多接触一下新鲜事物吧,如今的银河早已发生变化,要走你就赶紧走,别把我头顶上那个怪物引过来,那可是一头完全体星神,你打不过的。”
或许是扎拉苏萨的语气放缓,让旅行者感到事有转机,也不顾对方厌恶,上前一把薅住了他的睡衣:
“你说的是盘踞星球地表的那个怪异星神吧?无需担忧我的安危,太空死灵能打败他们第一次,就能击碎他们第二次,话说你知不知道塔拉辛,莱恩斯特,和伊莫提克在哪里吗?
大部分死灵王朝我都已经唤醒了,这三个明明已经收到了寂静王召唤,可我到达他们王朝沉眠世界时早已人去楼空,甚至连墓穴世界中用作装饰的金属表皮都被刮走了。
我怀疑他们三人定是遭遇不测,要么就是风暴王那个逆臣想要造反,与二者同归于尽了,你有他们的消息吗?”
扎拉苏萨表示不知道,但风暴王确实找过他,说是什么重建死灵王朝,可最后被他拒绝了,最近一次露面是在77年前,正与头顶那个名叫霍格的星神叫板。
至于结果如何,估计是死了吧!
见安凯拉尔像个痴汉一样还薅着自己的睡衣不放,扎拉苏萨当场把睡衣扯下来丢了,直奔自己的墓穴核心走去。
看着手中印有可笑狗头刺绣的绒毛睡衣,即便没有血肉之躯,安凯拉尔还是百感交集,对着已经步入甬道的好友喊道:
“我一定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惧亡者必将再次复兴。”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复,但安凯拉尔并不气馁,寂静王唤醒太空死灵,是为了抵御名为泰伦虫族的血肉天灾,等到把那群虫子消灭掉,他们就有机会再度复兴。
敲了敲伴随自己而来的不朽者卫兵,安拉凯尔示意他们就此离开,不要打扰他的这位老友了。
如同来时一样,在消灭掉一群不知死活的剥皮者后,旅行者的队伍来到了墓石大门入口,但就当他即将跨出大门的时候,安凯拉尔发现,不知为何,原本幽绿色的维度大门突然变浅了,有一点泛红的趋势。
“或许是在时间冲刷下原本的能量阵列出问题了吧。”
没有过多犹豫,安凯拉尔直接一脚迈出了墓石大门,可还没等他摆脱穿越维度时带来的电子干扰,几十个冰冷枪口就怼到了他的身上,一个沾染着泥浆的金属鞋底在眼中急速放大: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议论我,是不是你这狗东西在说我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