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我怎么感觉你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劲？”黄礼志半是疑惑的问道。

    她总觉得李阳的目光有问题，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当然，平时的话，黄礼志就算有这种发现，也会尽量压抑在心里。

    此刻喝了酒之后，却是想也没想的说了出来，像是借着醉意，冲破了某种桎梏一般。

    酒壮怂人胆！

    如果真要形容的话，这句话勉强贴切一些。

    “咳咳，没事的。”

    李阳咳嗽两声，掩饰想法，而后主动说道：“行了，聊聊正事吧。”

    “突然找我喝酒，一定是有想说的话对吧？”

    李阳轻笑着问道：“都是朋友，但说无妨。”

    话音未落

    “砰！”的一声，酒杯砸在桌面上，杯中酒水都溅出来了几滴。

    黄礼志嘴唇抽动，两边唇角的弧度逐渐朝下，露出有些沮丧的表情，仿佛生无可恋般，说道：“我最近.好难啊！”

    “别着急，慢慢说。”

    李阳轻笑着安慰。

    足够努力而又谦虚，性格憨厚又听话，没人不喜欢这样的人。

    李阳其实很看好她。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大晚上出来的原因。

    所以此刻，李阳语气尽可能的柔和，问道：“难道是最近组合的热度不够？”

    黄礼志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没有。”

    Itzy最近的上升势头很足，申留真的热度更是一天比一天高，虽然还没到登顶团的地步，不过喊一声大势女团应该没什么问题。

    李阳想了想，又问道：“那是你个人的发展遭遇到了瓶颈？”

    “也不是。”

    黄礼志再次摇头否认。

    《财阀赘婿》的一波热度，让她收割了很大一批路人缘，多了三个广告代言，在新生代同时期出道的爱豆里面，论个人发展的话，其实已经算最好的那批了。

    “那是因为什么？”李阳有点懵。

    个人和组合都发展的很好，那怎么还是一副沮丧的样子？

    只是想着，李阳看着黄礼志借酒浇愁的模样，眼眸微动，而后漆黑眸子流露些许笑意，意味深长说道：“难道是因为礼志最近遇到了喜欢的人？”

    上升期的女爱豆，遇到了喜欢的人，站在事业和爱情的岔路口上，难免让人心中五味杂陈，自然难免有些沮丧。

    李阳越想越有这种可能。

    “这个.”

    黄礼志含着醉意的狭长眸子下意识看了李阳一眼，而后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也不是因为这个。”

    “那还能是什么？”李阳顿时哑然。

    他是真猜不到了。

    再猜就该往家里的方向去猜了，可他对黄礼志的家人又不了解，自然不能乱说。

    “登顶.太难了！”

    黄礼志第五杯清酒下肚，整个人似乎都晕乎乎的，脖子似乎都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整个人趴在桌子上面，隔着火锅里升腾而出的氤氲热气，眯起眼睛，偷偷看向李阳。

    她发现这样的角度很完美，既可以肆无忌惮的偷看，又没有被发现的风险。

    黄礼志觉得，以后可以多找李阳吃几次火锅。

    “.”

    李阳顿时陷入沉默。

    许久

    他看向黄礼志，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欧巴？”

    黄礼志还以为自己的动作被发现了，双手撑着桌子抬起了身子，夹着心虚的疑惑模样看了过去。

    “这是什么新的凡尔赛姿势吗？”

    李阳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呀，你认真的？”

    刚出道一年就研究登顶了？

    听在李阳耳中，这和李阳上大学时期，励志要做财阀的梦想有什么区别？

    反正两者都做不到。

    不.

    还是有区别的。

    李阳那会是借着酒劲吹牛。

    而看着黄礼志现在沮丧的样子

    她估计真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黄礼志嘟囔说道：“看起来可能是天方夜谭，可欧巴根本不清楚我们组合在公司的压力有多大。”

    “是挺大的，可这种压力，我显然也没办法。”李阳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他其实也想明白了。

    公司里有个登顶团的前辈，自身组合又是最近的大势，势头正猛，估计也被公司那边寄予了希望。

    可在黄礼志看来，登顶的这条路漫长却又无际，恰巧又是事业心和责任心都很重的性格，重重叠加在一起，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难题。

    所以.

    “喝酒吧！”

    李阳笑着举杯，既然做不到，那就至少先忘掉一段时间。

    逃避在有些时候，并非单指无能，也可能是在为了拼搏未来而积蓄力量。

    “喝！”

    黄礼志甩了甩长发，长发飘动间，有种飒爽的英气。

    当然，假如脸上笑容不是那么憨的话，李阳会觉得还要更完美一些。

    “所以.”

    黄礼志放下酒杯，随意用袖口擦拭嘴角的酒渍，而后目光闪烁期冀的看向李阳，说道：“欧巴觉得，我有可能成功吗？”

    她其实并不是期待得到能登顶的答案。

    她只是想从李阳嘴里得到鼓励的话。

    “我有个好朋友常和我说过一句话。”

    李阳放下酒杯，笑着说道：“努力的人并不一定会成功，可至少，结局应该都不会很差。”

    说着，一只手穿过火锅上方蒸腾的热气，在黄礼志有些错愕的目光中，动作轻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不会给你笃定成功的答案，只能说.”

    李阳轻声笑道：“沿着你认为正确的路走下去吧，准确的答案，只在这条路的未来上面。”

    他这并不是随便说说。

    而是有感而发。

    自己当初选择直播这条路的时候，也是遭受了冲冲阻挠。

    甚至于，自家父母都因为认知的关系，觉得直播还不如去做服务员之类的事情。

    李阳心里很清楚，这是父母在为了自己好，可依旧有种难以言明的绝望感。

    他从不甘心自己这辈子给人打工。

    侥幸，有了今天所拥有的一切。

    人生路远，道阻且长。

    所以从那之后，李阳从来不会干涉别人的选择，也更不会给别人一个虚假的答案。

    火锅店，窗户上凝结白霜，桌上白雾缭绕，热气蒸腾。

    李阳还在感慨，全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黄礼志脸色更红了，甚至对于之前醉酒的样子，竟然更红了三分，像是熟透了的大闸蟹一样。

    更是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另外一张桌面上，悄悄闪烁的闪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