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尖叫出声,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捂住了嘴。
“是我。”
裴清砚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乐绾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提了起来。
不远处说话的人是裴远庭和江漫歌,那他们谈论的事情他知道吗?
沈乐绾抿了抿唇,怕惊动一旁的人,她轻声道,“我们出去吧。”
裴清砚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站在原地,眸光看着不远处,眼眸漆黑,像深不见底的寒泉。
沈乐绾手里还抱着花,“那我先给爷爷送花过去。”
她刚准备迈出脚步,裴清砚却把人死死地箍在怀里,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那个人的儿子都快要破坏了你儿子的婚姻,你也依然无动于衷吗?”
沈乐绾的心高高地悬起,整个人愣在原地,因为他们的话心里一惊。
那个人的儿子,说的是师兄吗?
江漫歌语气依旧波澜不起,“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不管怎么样都不是我能左右的。”
裴远庭气愤不已,但又拿她无可奈何,“江漫歌,你可真是冷血无情,这么多年我都没能捂热你的心,当初是我不该强求……”
江漫歌心里一痛,脸上依然云淡风轻,“你后悔了吗?”
也对,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外面花天酒地,她就算不关注也能时时听到关于他的艳闻,想来早就后悔了。
裴远庭大手死死地握成拳,他盯着江漫歌的脸,这么多年,岁月好像没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她看起来依旧像是他当年刚遇到的她的时候。
只是那时候她还会对他笑,而现在,只有冷漠和忽视。
“江漫歌,你可真狠心。”
江漫歌站在原地,垂着眼,“我们都给彼此留一些体面,就这样吧。”
交谈声没有再传来,两人应该是走远了。
肩膀上的手箍得很紧,沈乐绾下意识地去看裴清砚。
他的下颌紧绷着,神色不明,但沈乐绾能感受得到,他现在心情很低。
想到刚刚听到的那些对话,沈乐绾虽然不知道裴远庭和江漫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只言片语中也能推测出,大概是和温家的人有关。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温景珩的父亲。
沈乐绾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裴清砚之前那么排斥师兄,甚至误会两人之间的关系,除了他强烈的占有欲,是不是还有裴远庭和江漫歌这层关系在里面?
他根本不是吃醋,只是有这样的执念和偏见!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很久,沈乐绾其实想问,但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们都要离婚了,这些事早就不重要了。
沈乐绾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身体,“爷爷还等着我拿花过去。”
她话音刚落,裴清砚突然一把拽起她的手腕往外走,她一个不设防,花盆铛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花……”
裴清砚一直拉着她往外走,速度很快,沈乐绾根本来不及挣扎,就被他半拽着向前。
裴清砚把人抵在墙角,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戾气,那样冰冷的神色让她心里一颤。
沈乐绾动了动唇,“裴清……唔……”
裴清砚强势又霸道地吻了上来,沈乐绾倏地瞪圆了杏眼,抬手要推他,却被他一手握着两只手腕扣在头顶。
她抬脚踢他,裴清砚已经先一步用他的长腿压住她,沈乐绾根本动弹不得。
“你浑蛋……唔……”
沈乐绾骂他,却给了他攻城掠池的机会。
裴清砚动作凶狠强势,沈乐绾眼尾湿红,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
她张嘴毫不留情地咬了上去。
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裴清砚却像是不知道疼一样,依旧没有放开她,甚至越来越过分。
老宅后院的墙角,沈乐绾抬眼就能看到后面的柿子树,因为冬天枝叶已经枯黄。
她望着灰蒙蒙的天,突然放弃了挣扎。
裴清砚心里是控制不住的情绪,只有在沈乐绾身上,他能找到一丝安慰。
感受到怀里的人渐渐温顺下来,他动作也不再那么强势,他沿着她的脸颊一点点往下,突然尝到了一丝咸涩的味道。
他动作一顿,缓缓睁开眼。
沈乐绾就那么睁着眼,静静地看着天空。
没有挣扎,没有愤怒,安安静静的,就像是随时都要碎掉。
她眼角的泪一点点洇出来,顺着她的脸颊往下。
裴清砚怔住,眼底的猩红和暴躁一点点褪去,他松开了手。
沈乐绾靠在墙上,没有看他,整个人就像是失了神。
裴清砚捏着她的下颌让他看向自己,“你就这么厌恶我?”
沈乐绾的眼神在此刻下有些聚焦。
她讨厌他?他怎么可能会讨厌他?
她曾经不遗余力,不顾一切的去爱他。只是现在,她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
他们没有必要再纠缠了。
真不该做这样亲密的事情。
可沉默在裴清砚眼里就是默认。
他眼底似是有风暴翻涌,倾刻间就能席卷一切。
“厌恶我?那你喜欢谁?”裴清砚俊颜寒沉,嗓音冷的像是能结出冰。
沈乐绾没有说话。
她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她决定从此以后都不要再喜欢他了。
所以现在,她没有喜欢的人。
裴清砚见她不语,她这样的冷漠消极,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堵得慌。
“你说啊?”裴清砚眼尾猩红,神情偏执,似乎非要让她说清楚。
沈乐绾庆幸,这个地方老宅的佣人们不常来,也没人能看见她这狼狈的一幕。
沈乐绾垂着眼,“不管我喜欢谁,都跟裴总没有关系了。”
裴清砚听到这个回答,额角青筋直跳。
“你现在还是我裴清砚的妻子,我们一天没离婚,你就依然是我的女人!”
“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喜欢其他人!”
沈乐绾语气很轻,“裴总管的未免也太宽了些。”
裴清砚捏着她的下巴,语气沉厉,“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三年。”
沈乐绾心里一片苦涩,“我记得。”
他不过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却总是给人一种他在意的错觉。
沈乐绾突然有些不忿,她抬眸看向他,“裴总是介意谁?是所有人,还是只有温师兄?”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裴清砚面沉如水。
刚刚他和沈乐绾都听到了那两人的对话。
这些不堪和肮脏就这样**裸地暴露在她面前。
裴清砚浑身都紧绷着,她这是什么意思?不屑还是嘲讽?
裴清砚脖子上的青筋因为隐忍而浮现,他松了手,一拳打在一旁的墙上。
强劲的拳风从沈乐绾耳边呼啸而过,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裴清砚看着她身体下意识地一颤,她难道觉得自己会朝她动手吗?
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这样不堪?
裴清砚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很久,胸腔剧烈起伏,直到他压下心底的情绪,他才后退了一步。
“你只需要记得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