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根本就没有停的趋势。而宋清染明明听到了陆涵菓说的那些话，可还是不愿离开。他怕他这一走，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果果，你说的……不是你的真心话对不对？你告诉我。”宋清染的眉头紧皱，就连眼中，也写着心痛。

    站在的宋清染一定很痛苦吧，自己看穿了他的伎俩，破坏了他的计划，他怎么能不难过心痛呢？陆涵菓这样想着。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此刻却只能针锋相对，彼此都不明白对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许，他们两个人之间，真的不合适继续在一起吧。

    “宋清染，这就是我的真心话。当初我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可是到头来呢，我得到了什么，你的心里明明就只有丹妮，你又何必来招惹我，等到我对你付出感情之后，你又给我痛痛一击。

    我承认，是我不知好歹，是我一厢情愿喜欢上了你。现在我认输了。你的那场游戏，我玩不起，现在你就回去实现你和丹妮之间那个只做彼此唯一的誓言吧。我什么都不要了，不要了……”陆涵菓喃喃地说着，泪水混着雨水一起流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站在她面前的陆明煦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为别的男人心痛流泪，甚至当他在听到陆涵菓说她对宋清染付出了感情之后，他的心就更是痛。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听到陆涵菓当着自己的面说爱着另一个男人。如今他听到了，也心痛了。

    或许是他咎由自取吧，自己想尽办法把陆涵菓从自己身边推开，现在，也让自己尝到了苦头。

    “果果，你在说些什么啊，我说过了，我的心里只有你，至于你说的那些承诺我根本就不知道。”宋清染解释着。

    可是现在的陆涵菓怎么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宋清染的虚情假意。

    “你别？说了，我都已经亲眼见到了，现在你再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求求你，你走，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陆涵菓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任由雨水打落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可以，就当做这是她轻易相信别人付出的代价吧。

    “果果……”

    宋清染冲了上来想要扶她，可就在他快要接触到陆涵菓时，被抢先一步的陆明煦狠狠推倒在地上。

    陆明煦恶狠狠地盯着他，说着:“给我滚出陆家，从今往后，都不准再出现在我和果果的面前。只当是我看错了你。”

    陆明煦的语气里，带满了失望，带满了对陆涵菓的心疼，也带满了愤怒。如果可以再重新选择一次，他宁愿自己继续和陆涵菓纠缠不休，也不要宋清染将她伤的这样干脆。

    这个时候，吴妈也拿着伞赶了出来，为陆涵菓挡住雨水，一边还不忘劝宋清染:“宋先生，你就先回去吧，你们再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果果再这么淋下去真的会生病的。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好了。”

    听吴妈这样说着，宋清染也没有办法。现在，好像也就只能这样做了。所以，即便宋清染的心里带着不忍，带着不舍，还是起身准备离开。在走之前，他还是不忘叮嘱陆涵菓:“果果，好好照顾自己，我下次再来看你。”

    陆涵菓并没有回答，而是窝在陆明煦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陆明煦怎么也不忍心看下去，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直到看着宋清染转身离开，才毫不犹豫地将陆涵菓抱回她的房间里。

    陆涵菓一直在瑟瑟发抖，连嘴唇也被冻成了紫色，陆明煦看在眼里，痛在心上，连忙吩咐吴妈帮她洗澡换衣服，然后自己就出去打电话通知自己的助手他不回公司了。

    洗澡换好衣服之后的陆涵菓仍旧呆呆地坐在床上，任由吴妈给她吹干头发。吴妈皱着眉头，也忍不住掉眼泪。

    “吴妈，我来吧。”陆明煦走上前去，接过吴妈手里的吹风机，说着。

    吴妈也没有多想，点点头就下楼去给陆涵菓准备吃的了。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陆明煦没有给她吹过头发了。小的时候，陆涵菓每次总是赖着陆明煦，让他给她洗头，给她吹干头发，再给编好看的辫子。这一眨眼，他们两个人都长大了，陆明煦也从来没有再为她做过那样子的事情。许久不做，现在竟有些怀念，头脑中，也都是小时候的场景。

    “小羽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啊，每一次都爱上错的人。”陆涵菓突然开口问陆明煦。

    陆明煦怎么也没有想到陆涵菓居然会这样问，连带着他的心里，也难过起来。

    “没有，果果怎么会傻，他不爱你，是他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你别放在心上了。”陆明煦哽咽着，回答她。

    突然之间，陆涵菓就笑了起来。陆明煦说不是她的问题，那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宋清染还是忍心欺骗她，伤害她呢。

    就连舒杭，他们两个人只不过认识几天，舒杭都能够喜欢上她，宋清染为什么不可以。是她不够好，不够优秀对不对。当初她爱陆明煦，可是陆明煦也是拒她于千里之外，现在她爱上了宋清染，宋清染也欺骗她。事到如今，她还剩什么呢。

    “果果，你别这样……”陆明煦见陆涵菓那个样子，心里也是难受的很，可是除了说这些苍白的话，他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她。

    从小到大，每一次陆涵菓伤心难过的时候，他不都是找不到话语去安慰她吗。每一次，陆明煦都是将她揽在怀里，给她实实在在的温暖，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了。

    “小羽哥哥，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是什么样子，我知道。当初你不爱我，现在宋清染也不爱我，都是我的错。”陆涵菓扯出微笑，这样说着。

    此时此刻，就连平时总是冷冰冰的陆明煦也忍不住红着眼眶，好像下一刻，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他再也忍受不住，紧紧将陆涵菓抱在怀里，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当初我要是早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也不会推开你。果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陆涵菓不明白陆明煦此时此刻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早知道会这个样子，当初就不会推开她，难道在他的心里，也是有着陆涵菓的吗。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何必做那么多的事情让她心痛流泪。他现在所说的一切，也都只是为了安慰她才这样说的吧。陆涵菓这样想着。

    从来，陆涵菓就是一个想什么就说什么的人，这一刻，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她是这样回答陆明煦的:“小羽哥哥，你就不用再说这些话来安慰我了。我没关系啊，既然不爱，我又何必勉强，或许我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至少，我还有爸爸妈妈陪伴着我。”

    想到陆瑾年和江南，陆涵菓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容。笑的那样慈祥，对她也从来都是那么温柔，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爱她了，她也还有陆瑾年和江南啊。有他们，不就足够了吗。

    “果果……”

    陆明煦抱着她的双手又收了收，将她抱的更紧了。此时此刻，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去安慰陆涵菓了。事到如今，陆涵菓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或许他将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话继续藏在心里会更好一些。

    当初他是不想说，也不能说。如今等到他幡然醒悟可以说出口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陆涵菓，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事事依赖他的陆涵菓了。

    终究，她长大的这一天，还是到了。

    “小羽哥哥，你别难过，我没事啊。”陆涵菓明明是笑着的，可是泪水却从眼角不断地滑落，怎么也止不住。

    陆涵菓越是笑着安慰他，陆明煦的心里就越是难过。

    他宁愿看到陆涵菓在他的怀里痛哭流涕，也不愿她这样逞强，时时刻刻掩藏自己的情绪，这样子的陆涵菓，心里该有多痛啊。可是不管多痛，她都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展露她的悲伤。这是让陆明煦更加心疼的地方。

    “你别这样好不好？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不管怎么样，我都在这里。”陆明煦轻声安慰着她，一边还不忘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哭，对呀，现在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哭了。除了哭泣，她还能做些什么呢。有时候，她真的好恨自己居然这样没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悲伤，还要让身边的人为自己难过。

    偏偏，她就是不能让自己哭泣。从今以后，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给她依靠。

    所以此时此刻，陆涵菓也是紧咬下唇，不管多痛，就连嘴唇快要渗出血来也毫不在意。

    陆明煦见陆涵菓突然没有了声响，才松开她，却看到陆涵菓咬着下唇的模样。

    陆明煦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个样子，此时此刻的陆涵菓，心里该有多痛，才会这样折磨自己。就算以前自己对她再怎么狠心冷漠，陆涵菓也不会这么狠心地对待自己，可是现在，她居然为了宋清染不断地折磨自己。难道宋清染对于她来说，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甚至都超过了当初她对自己的样子。

    直到现在，陆明煦才尝到了后悔的滋味，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作自受。或许，当初他的决定真的是一个错误。如果他能够去争取，也许还会有一点点的希望，可是现在，他和陆涵菓之间却是连希望都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他们两个人之间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明煦再也看不下去了，伸手去捏陆涵菓的两颊，想要让她松开自己的牙齿，可是陆涵菓却怎么也不愿意不管陆明煦怎么用力，她都不愿意松开。

    “陆涵菓，你给我松开！”陆明煦怒气冲冲地朝她吼着。

    可是，现在陆明煦的嘶吼对于她来说却是没有一点威胁。她知道，陆明煦一定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从小到大，陆明煦总是依着她，除了他的感情，陆明煦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会拒绝她的，她知道，现在的陆明煦也不会。

    陆明煦一定知道她心里的痛苦，最了解她的人，现在看啦，或许也就只有陆明煦了。

    陆明煦见陆涵菓根本就不理会他，仍旧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明明已经快要溢出眼眶，也被她生生地忍了回去。难道说，现在的陆涵菓，就连悲伤，也不愿有陆明煦与她一起分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