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里,楚将军面色凝重的来回踱步,步履显得颇为沉重,老夫人在一旁双手合十,低声地念念有词。
“求神拜佛,愿此胎为男,为我楚家延续香火。”
将军府这么久都没个男孩,之前的庶子还是野种,不是自己儿子的种。
现在的她,只希望能来个孙儿。
将军府的脸丢的太大了,她自己都觉得脸上无光。
楚将军也在心里祈祷,他已经有两个闺女了,此刻却更渴望能有一个儿子。
产房内,田小姐的惨叫声时断时续,传遍了整个府邸,快天亮的时候,田小姐终于生了。
楚将军立刻迈开大步,朝产房门口疾步走去,老夫人紧随其后,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期待。
“男孩还是女孩?”她急切地问道。
产房内,沉寂了片刻,随后产婆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中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回老夫人,楚将军,夫人生的是个千金。”
产婆虽然并不了解楚将军府的内情,但坊间传闻楚将军偏爱男孩。此刻,她心中不禁忐忑,难道自己这次没有赏银可拿了?
听到这话,老夫人的脸色顿时一沉,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阴霾,头也不回的离开。
细看的话,老夫人的脚还有点跛。
她满心只盼望能有个孙子,孙女什么的,一个也不想要,混蛋,娶了一个又一个,结果全都生丫头片子,要她们有什么用?
母亲都走了,楚将军心中也萌生了离去的念头,但眼前这混乱的局面,无人主持大局,他只能强忍怒火,阴沉着脸,站在那里。
此刻,田小姐已经陷入了昏迷,周围的嬷嬷和丫鬟们一片慌乱,无所适从。
产婆手中的婴儿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无人问津。不知这些嬷嬷们是真的忽略了,还是故意视而不见。在这混乱之中,竟无一人上前接过婴儿。
产婆怀抱着那个仿佛烫手山芋般的婴儿,神情复杂。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寻找楚将军。
楚将军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立刻走上前去,将孩子递给他,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将军,这孩子急需喂奶,还是交给奶娘照顾吧。”
楚将军的目光如寒冰般冷漠,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属下将孩子抱走,“将三小姐抱走。”
对于这个刚刚出世的小生命,他似乎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产婆接过赏银,心知肚明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田小姐在经过一番清理后,被安置在了一间舒适的房间里,然而楚将军却未曾踏入半步。
一直睡到了下午,田小姐从睡梦中醒来,阳光洒在她疲惫而苍白的脸上,给她带来了一丝暖意。她感觉全身如同被车轮碾过一般,酸痛无比。
然而,看到床边躺在自己身旁的小生命时,那疲惫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温暖而满足的微笑
在昏迷前的那一刻,她依稀记得产婆告诉她是个女孩的声音,她心里并不觉得女孩有什么不好,这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她最珍贵的宝贝,而且她还年轻,还能再生。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娇嫩的小脸,眼中透着母爱的光辉。
“我女儿长得真漂亮。”她轻声自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对了,将军呢?他还没回来吗?”
她目光中带着对夫君的期盼。
嬷嬷轻轻地为田小姐掖了掖被角,轻声细语道:“夫人,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养,坐月子期间可马虎不得,将军还在忙,昨晚看过孩子之后就出去了,等老爷下朝就会来看你了。”
嬷嬷的话语中透露着几分不忍,她实在不忍心告诉田小姐,楚将军和老夫人对她的态度是如何的冷淡。毕竟,田小姐刚刚经历了生产的痛苦,此刻正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幸福与喜悦之中。
然而,一连三天过去了,楚将军始终未曾踏入田小姐的房间,甚至连老夫人也未曾露面。田小姐终于开始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她温柔地逗弄着怀中的婴儿,语气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问向旁边的嬷嬷:“楚将军还没回来吗?”
嬷嬷心头一跳,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替楚将军开脱。
然而,田小姐的声音却突然冷了下来,仿佛带着一丝寒意,“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嬷嬷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只能将从生产那天到现在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田小姐听完,一时间愣住,无言以对。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愤怒、失望、悲伤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嬷嬷看着她,心中微微一紧,“夫人,您千万别生气,您现在正在坐月子,身体是最重要的。”
她见得多了,楚将军这是看不上自家夫人生的女儿呢。
嬷嬷轻叹一声,心中不禁感慨,若小姐生的男孩该多好,一下子站稳脚跟,什么都不怕了,偏偏生的是女儿。
当然,并非说女儿不好,只是在这将军府中,女儿太多,不值钱了。
田小姐呆愣了片刻,内心深处的酸楚如潮水般涌来,眼眶不禁湿润,泪水悄然滑落。
嬷嬷不敢说话,有过了一会,嬷嬷这才上前,递给田小姐一只手帕。
嬷嬷见状,心中一紧,连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块柔软的手帕,轻声道:“夫人,你可千万别再哭了,月子里流泪,日后眼睛会难受的。你要保重身体,小姐还需要你的庇护呢。”
田小姐轻轻地吸了口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对,我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我的孩子的。”
夫君和婆母对女儿的冷落,让她心痛不已,但她明白,她必须强大,为了孩子,她必须自立自强,好好护着自己的儿女。
至于夫君,她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但她仍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夫君只是一时想不开,以后大概会好的吧。
至于老夫人,一个差点中风的老女人,想要拿捏她和嫁妆,绝无可能。
实在把她逼急了,老夫人这辈子直接躺在床上吧。
看到田小姐终于恢复了生气,嬷嬷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田小姐与楚将军之间的关系开始出现了裂痕,表面上的和谐难以掩盖内心的疏离。
楚将军一直在外边呆了十天,直到他意识到这样的日子不能再继续下去,所以硬着头皮进了田小姐的房间。
房间里的田小姐面色苍白,未施粉黛,生过孩子后的她显得有些臃肿。
和当年的李氏完全不一样,李氏生完孩子身材依旧很好,而且房间里的人伺候的很好,坐月子的时候,房间里一直有一股香薰的味道,不像现在,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馊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