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褚厌喜欢她。
做的任何一切,都是为了她。
他没错?
那谁错了呢?
柯黛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
翌日,黎今雾的尸身从殡仪馆,运送到火葬场进行火化。
第二天,她的骨灰,在京城最好的北陵墓园下葬。
阴雨连绵。
柯黛穿着一身黑色小西服,站在墓碑前久久不肯离开。
晁谨谦同样一身暗纹黑西装,替她撑着伞,“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小厌的反应,过于平淡了。”
从黎今雾跳楼,到下葬这天,褚厌表现的不近人情。
特别是刚才,大家都在这的时候,晁谨谦好几次发现,褚厌的视线,都落在柯黛身上。
男人接着说:“这让我有些怀疑,他对今雾到底有没有感情。”
柯黛转过头,目光讥诮,“你怀疑的太晚了。”
“怎么说?”
“而且只有你会认为,褚厌喜欢过今雾。”
晁谨谦反应过来,“难道,他从来没喜欢过吗?”
柯黛冷声:“早在他追求今雾的时候,我就坚决反对过,你还让我相信他,结果呢,你自己也看到了。”
晁谨谦握紧伞柄,“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追?”
柯黛收回视线,没应。
“因为你吗。”晁谨谦终于意识到,“他故意追求今雾,为了让你吃醋,逼你妥协?”
她避而不答,“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太荒唐了。”
这简直再一次刷新了,晁谨谦对褚厌的认知。
男人难以置信,“他这样做,岂不是在玩弄今雾的感情,真是疯到不可理喻。”
岂止不可理喻。
柯黛想到在医院那晚,褚厌错不自知的偏执模样。
她幽幽道:“他没错,怪他做什么呢。”
“阿黛!”晁谨谦恼怒,“事到如今,你怎么替他说话?他没做错,那谁错了?”
柯黛眼里闪过一抹自嘲,“错的是我,我不该矫情,不该拒绝,更不配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我当初早点接受他,他就不会把主意打到今雾身上。”
雨不知不觉停了。
晁谨谦扔开伞,双手握住柯黛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你何必说这种话,跟自己过不去呢。”
他眼里除了心疼,还有缱绻的情,“每个人都有选择爱情的权利,褚厌喜欢你,你就一定得接受他吗,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柯黛默不吭声。
“把手给我拿开。”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两人同时一震。
褚厌站在五米开外的位置,视线盯着柯黛肩上的那双手,脸色冷到极致。
他的眼神透着戾气,晁谨谦以前见过一次。
那时在横店影视城,他当着褚厌的面,亲吻柯黛的额头,褚厌瞬间杀心爆棚,开车想撞死他。
如今,褚厌的眼神跟那次一模一样。
晁谨谦跟他对视着,沉声道:“你让我拿开,我就要听你的吗?”
不仅如此,晁谨谦还将柯黛拉到身后,保护意味明显。
引的褚厌一声冷笑,单手揣兜走过去,“不让是吧?你信不信明天这里会多一块墓地。”
晁谨谦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杀意,神情稳若泰山,“小厌,以前我看在你是柯黛弟弟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如果你非要跟我对着干,之后我也不会再客气。”
“谁他妈稀罕你客气。”
褚厌看见他跟柯黛站一起就火大。
两个保镖突然蹿出,护在晁谨谦面前,同时也拦住褚厌的路。
他二话不说,一脚踹过去。
双方大打出手。
保镖明显低估了褚厌的实力,哪怕自己这边两个人,照样分分钟被干趴。
“够了。”
柯黛从晁谨谦身后站出来,“还嫌闹的不够大吗。”
两个保镖躺在褚厌脚边,他周身寒气阵阵,“你过来,我就不闹。”
没等柯黛有所行动,晁谨谦再次握住她手腕,“阿黛,别过去,今雾已经不在了,他威胁不到你,你可以遵从自己的本心,不用再怕他。”
褚厌懒得废话,上前握住柯黛另一只手,将她往自己这边拉。
晁谨谦也不松手。
一拽一扯,柯黛痛的大叫:“你们有病吧,都放开我!”
两人谁都没听她的。
褚厌话里透着狠劲儿,“我最后再说一遍,给我松手。”
晁谨谦反而将柯黛握的更紧,第一次直呼其名:“褚厌,我知道你跟阿黛不是亲姐弟,也知道你喜欢她,但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她?!”
褚厌嗤一声,“我不懂,你懂?”
“我至少比你懂。”晁谨谦字字带刺,“最起码我不会强迫她,更不会威胁她。”
“对,你牛逼。”褚厌冷嘲热讽,“所以这么多年,你还在原地踏步,所谓的尊重,半点卵用都没有。”
“那你呢。”晁谨谦的脸都青了,“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可你一直都在伤害她,是,喜欢一个人是没错,但你用错了方式!”
褚厌薄凉的勾了下唇,“管它什么方式,我只看结果。”
晁谨谦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柯黛,“但你这样做,根本没有顾及阿黛的感受,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是吗。”褚厌视线一转,似笑非笑的瞧着柯黛,“可我已经得到她了。”
晁谨谦神情一僵,“你说什么?”
“我说,她已经是我的了。”
话里话外,暗示性十足。
晁谨谦不可能听不懂。
他宛遭重创,缓缓看向柯黛,眼底溢出浓郁的痛楚,“阿黛,你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吗?”
空中又下起了毛毛细雨。
三个人僵持不下,如同一场伤情的拉锯战。
柯黛的发丝沾满小小水珠,睫毛雾气迷蒙,美轮美奂。
她能感觉到晁谨谦握在手上的力道,松了不少。
柯黛避开他的视线,用无声表达默认。
见状,晁谨谦心里被扎了一刀,血淋淋的痛。
但他依旧没放手,不死心的问:“是他强迫你的吗?”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褚厌语气玩味,又不失挑衅,“第一次算是半推半就吧,第二次乖多了,第三次知道迎合—”
“够了!”
柯黛打断。
他每说一句,晁谨谦就多受一分打击。
向来矜贵冷峻的男人,在这一刻看起来,像要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