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枪响,让青挽笔尖略微停顿了一下,本来就在用水彩上色,那一顿,就让整张画都有了败笔。
粉丝纷纷惋惜不已,待青挽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再落在屏幕上时,忽然看见屏幕炸开了一簇簇鲜花,各种昂贵的礼物层出不穷,应接不暇。
足足十多分钟,一直在刷最高规格的玫瑰花束,每一束价格2999,十多分钟下来,光打赏就花费了近乎百万。
直播间的粉丝都看呆了。
【这个世界的通货膨胀是只落下了我吗?】
【大佬牛批!】
【我靠这谁啊?出手这么阔绰,不会是想当榜一约主播吧。】
【前面的不要号啦?你不知道奇谭男朋友是谁吗?】
【笑死,怕什么?按着陆二少的脾性,现在女朋友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了,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在奇谭的视频或者直播中出现呢?】
……
弹幕吵吵嚷嚷,青挽瞥了一眼没管。
在礼物特效终于熄灭时,带着金色框框的榜一发了条弹幕。
【可以买画吗?】
【你的,所有都要。】
【我很喜欢。】
因为他消费的太高,所以他的弹幕直接横停在了屏幕中间,显眼到想忽视都难。
青挽直播一直没有露脸,镜头始终对着画布,此时见到那几条弹幕,唇边扯出了抹戏谑的笑。
算了算时间,宋景珩也该从疗养院出来一段时间了,现在能来她直播间这样大肆刷礼物,就说明他已经完全掌控了宋家,不再有任何束缚。
只要再简单的刺激一下,他就能彻底失控,像条疯狗一样不择手段的掠夺。
青挽眸中散开的笑带上了恶劣,转而开口回道:“抱歉,我的这些画是为我男朋友准备的,不打算对外出售。”
直播间的观众听到这话后,纷纷跟着问她男朋友的消息,夹杂着一些阴阳怪气的谩骂,但很快就被粉丝的消息给压了下去。
青挽一边继续填色,一边偏头看弹幕里的消息,挑一两句张口就来。
“嗯,给他画过挺多的。”
“果体有吗?也有,但肯定不能放上来呀。”
“不可以哦,那是我的专属模特,当然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呀。”
漫不经心的笑带着娇俏的甜,好似只是提起那个人,就能让她为之悸动一样。
坐在车后座的宋景珩低垂着眼睫,瞧不清长眸中的情绪如何,只是整个人都像是裹着一层阴翳般,似乎有什么在隐隐崩塌。
他原本想克制一些的……
宋景珩轻轻颤着的指尖隔着屏幕,落在青挽捏着画笔的那只手上,力道克制不住的加重。
许久,在青挽带着笑意的声音中,他忽然撩开眼睫,布满血丝的长眸漆黑一片。
“动手吧。”
呢喃般的轻叹才落地,车外所有整装待发的雇佣兵迅速包围了庄家主宅,周围所有住户全都被清空,寂静的长夜里,长风都带上了凌冽的血腥味。
庄鹤察觉到了一点异常,侧头朝窗外看了一眼,还没收回眼神就被陆今安猛地一脚踹飞了出去,“砰”的一声狠狠砸在墙上。
眉眼沾血的陆今安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大步迈过去,拽住庄鹤的头发,死死按在墙上,钳制了他所有反抗。
两人都极其狼狈,呼吸不稳,眉眼戾气四溢,尤其是陆今安,虽然庄鹤那一枪打偏了,但还是穿过了他手臂上的皮肉。
即使没有伤到骨头,但洞穿的血洞仍旧在不断流血。
他带过来的保镖也在和庄家的人缠斗,混乱的客厅中,拳拳到肉的声音混杂着阵阵闷哼,漂浮的血腥气越发浓重。
陆今安骨子里的疯劲被激发了出来,眼尾猩红如血,嫉恨的死死抓住庄鹤的头发,不顾一切的就要狠狠砸向墙壁。
贱狗!!
就该死掉才对!!
血腥的恨意冲破了理智的束缚,然而在千钧一发之际,数道沉闷细微的枪声便在耳边接连响起。
与此同时,陆今安后颈猛地一阵刺痛,全身上下迅速麻痹僵硬,无法动弹半分。
是麻醉枪。
“砰”的一声,陆今安失去平衡直接摔在地上,庄鹤同样被射中了大腿,即使他飞快拔掉,手脚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僵硬,以至于他靠坐在墙边动都动不了。
两人同时艰难的撩开眼皮看去,从四周破窗而入的数个雇佣兵身手利落,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所有危险。
能在富人区这样肆无忌惮做的,庄鹤想都不用想,果然,没过几秒耳边就传来了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规律克制,像是每一步都经过计算般精确至极,间隔的时间几乎没差。
全身都被麻醉的庄鹤艰难撑开眼皮,果不其然看到了径直朝着楼上走的宋景珩。
他是来带走青挽的。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庄鹤死死看着宋景珩的背影,后者若有所感般回头看了一眼,对上他的目光后,忽然扯出了一个血腥怪异的笑。
如果不是解决后续问题会耽误他的时间,这些肮脏的贱狗早就被他处理掉了!
宋景珩怨毒嫉恨的目光像是要从庄鹤和陆今安身上剜下一块肉般锋利,但转而落回前方的目光又重新变得缱绻温柔。
楼上的青挽也能猜到楼下发生了什么,但她稳如泰山,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一边画画,一边跟直播间的粉丝闲聊。
因为她直播的热度很高,而且账号起来的很快,所以粉丝多,眼红的同行也多。
掺杂在直播粉丝中的那些黑粉各种污蔑泼脏水,说她现在都不敢露脸是因为奇丑无比,和陆今安都是炒作,陆今安只是利用她赚钱之类的激将话术。
青挽瞥到也不在意,这让那些黑粉更是猖狂,然而他们骂到一半,安静的直播间中忽然有门被打开的声音。
正在“专心”画画的青挽似乎把来者当成了庄鹤,头都不抬的吩咐道:“帮我把桌子边的那盒画笔拿过来一下。”
门口的脚步声微顿,随即慌乱了一下。
青挽似乎终于察觉到了点不同寻常,正要抬头时,一只苍白修长,手腕裹着纱布的大手忽然拿着那盒画笔递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