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容在一旁的小碗中轻抓了一把葱花,撒进锅里,而后略带娇嗔地轻剜了他一眼。
“自己盛!”
余欢听见从她嘴里蹦出的三个字,二话没说,屁颠屁颠地弯下腰,打开装满碗碟的橱柜。
正当他拿起碗筷放置在台面上,再准备拿出大汤碗时,忽然感觉屁股上的肉被一把揪住,还使劲拧了拧。
此际,不是大老婆掐他还能有谁?
余欢嘴角憋着笑,假装吃痛地叫了一声:“哎哟,老婆大人手下留情!”
林有容右手持着锅铲,熟练地翻炒着,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左手松开他的屁股肉,转而伸手去拿搁置在一侧的菜碟,嗔怪地说:“你再在外面对我毛手毛脚的,我就真的生气了!”
“老婆,你的意思是,在家里可以毛手毛脚咯?”余欢一脸坏笑地说着。
见林有容没有吱声,似乎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余欢口罩底下的嘴角噙着一抹浓浓的笑意,关上橱柜后移步到水槽边,将碗筷细致地略作清洗。
抽油烟机的“嗡嗡”轰鸣声倏地止住,这世界都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
下一刻,正准备盛饭的余欢,敏锐地听见进门口处传来细微的声响,顿时扭过头去。
瞧见送货的干瘦中年人拉开了门扉,然后反身轻快地搬起藤椅放进门口。
他连忙放下饭勺,如一阵风般快步迎了上去。
“帅锅,麻烦你签个字。”中年人站在门外,微微喘了口气,侧过身子说着,同时伸手从兜里掏了起来。
而胖妹两手抱着小茶几,越过她爹上前一步。
脚尖紧靠门槛,好奇地往室内打量了一眼。
一个身材婀娜戴口罩的年轻女人,正从厨房里端着西红柿炒蛋款步而出,准备放置往餐桌。
“妹妹,茶几给我吧。”余欢笑说。
“哦——好——”
闻听身前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她连忙收回视线。
下意识地依言将小茶几递到余欢手里。
瞥见他接过茶几后放在一边的地上,稍许翻动打量了起来。
胖妹这才正视向余欢的侧脸。
这两个人真奇怪……
怎么在家里还戴着口罩?
她又转头望向那個疑似女主人的身影,对方也正往这边打量着,那眉眼之间,给她一种莫名的熟稔感觉。
一切只在转瞬之间。
眼角余光看到大帅哥上前一步,她忙不迭后退,让开身位。
默默看他接过单据本,在上面迅速地签名……
一切事了,余欢的声音中满是笑意,随口道谢:“叔,谢谢了啊。”
“帅锅,不客气。”干瘦的中年人把单据本和签字笔塞回外套兜里,随意地挥了挥手。
胖妹见状,连忙跟着转身下楼。
连绵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愈来愈远。
余欢把门关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迫不及待地把口罩摘了下来,随手将其扔在藤椅上,心里想着等吃完饭再来收拾。
回厨房一看,林有容已经把饭盛好,正站在灶台前准备打开高压锅。
她纤细的手指握住锅盖把手,轻轻一拧,“咔哒”一声,锅盖缓缓打开。
刹那间。
一股浓郁的奶香,混合着淡淡的榴莲味,瞬间弥漫开来,迅速填满了整个厨房。
余欢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嘴角都要被这诱人的香味,引得流下泪水了。
到现在虽然已经七点多,肚子也确实饿得咕咕叫,但他没急,而是上前一步,从后面紧紧地环抱住林有容。
感受着她曼妙的曲线,贴贴着她轻声说:“老婆,辛苦了。”
林有容向斜上角抬起下巴。
眸子瞧着后面余欢的鼻子尖,笑意盈盈地说道:“就两个菜而已,这有什么辛苦的呀。”
余欢轻轻一笑,抬起手,指尖捏着她口罩的挂耳绳,帮她把口罩摘下来,然后随手塞进夹克兜里。
“唔……”
林有容感受到他突然抓着她的胳膊拉扯了一下。
却也没有抗拒,顺从着他的牵引,转了个身。
余欢一手揽住她的后腰。
四目相对中,看着她柳眉杏眼的脉脉温情,正准备低下头,把她的小嘴给亲肿——
林有容却突然踮起了脚,抬起两条胳膊,环住他的脖颈。
她微微阖上眼。
须臾。
殷红的唇瓣,轻柔地印了上来。
同时,她的下巴尖,也跟他下巴相贴。
万万没想到纯爱战士会如此主动的余欢,当即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馥郁的榴莲炖鸡的香味,令人馋涎欲滴。
BUFF叠加,那前所未有的滑腻感,让两人无比投入地互相拥吻。
不多时。
林有容突然落下脚跟。
两人唇分。
她反手扒拉开自己臀部上那不安分的爪子,横了他一眼,气喘吁吁地娇嗔:“你在这揉面团呢!”
余欢舔了舔濡湿的嘴唇,目光灼灼地瞧着脸颊及脖颈间俱都绯红一片的林有容。
尤其是她那一双眸子里,流转着盈盈的秋水。
他嘿嘿一笑,说道:“不!老婆大屁屁的手感,可要比面团好太多了!”
听见这话……
大屁屁?
林有容的耳根子更红了三分,顿时就脸颊滚烫地朝他啐了一口:“说什么呢你!”
余欢稍许平复了一下呼吸,打趣地说:“话说回来,你现在还蛮会亲嘴儿啊~”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
林有容呛声过后,略显慌乱地转身拿起汤勺。
突然意识到自己没什么好慌的,顿时就斜睨在旁端起饭碗的余欢:
“你呢?老实说,伱是跟谁学的!”
余欢倍觉无语地说:“你又开始了,男人在这方面无师自通,不是很正常吗?再说还有学习资料呢!”
林有容从高压锅里把榴莲壳炖鸡舀进汤碗里,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什么学习资——”
倏忽意识到什么,话音戛然而止,只顾盛汤。
余欢一手一个饭碗,右手虎口夹着筷子,飘忽到林有容的身侧。
嘴角泛着促狭的笑意,在她耳际轻轻吐息:“岛国小动作片,你懂得~”
林有容闻言……
顿时就愣了愣。
她还以为是生理课那种学习资料呢!
林有容羞恼地即刻驳斥:“呸!我才不懂什么动作片!”
余欢扑哧一笑,转身缓步而出厨房。
把碗筷在餐桌上摆放好,拉开同侧的两把椅子坐下。
余欢夹了一筷子点缀着葱花的西红柿炒蛋,送入口中,满嘴酸酸甜甜的滋味,咸淡适宜,十分开胃。
他连连点头,边咀嚼边含糊不清地称赞:“不愧是我闹婆,做滴菜,色香味俱全,一点嘟不比饭店大厨差。”
林有容把满满一碗榴莲壳炖鸡放在余欢身前,没好气地说:“快吃你的吧,少贫嘴!”
余欢咽下嘴里的食物,笑嘻嘻地说:“老婆,这可是我的真心话,我这不是贫嘴,是真心实意夸你呢!”
林有容在他身侧坐下,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泛着笑意说:“行啦行啦,赶紧吃,估计都有点凉了。”
“谁让你抓着我亲了那么久。”余欢耸了耸肩。
听见这话,林有容整个人顿时一滞。
不过,想到刚才主动的确实是自己,无力反驳之下,对着他的胳膊就是一拳,娇嗔地说:“就你屁话多!”
“你又学会了余澄澄锤余松年的那一套,搁这捶我是吗?”
“你管我,我想锤就锤!”林有容扬着下巴,随即又是一下。
余欢岿然不动地扒了两口饭,随即捏着汤碗中的陶瓷汤勺,舀了满满一勺。
看着上面的一粒红枣和几颗枸杞,不禁心想这是不是有点太补了?将其放到林有容碗里,面带微笑地说:“来,老婆,你做饭辛苦了。”
林有容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转而拿起筷子,在汤碗里仔细捞了几下。
筷子尖稳稳地夹出一个大鸡腿,搁在余欢的碗上。
余欢见状,连忙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说:“谢谢老婆,老婆真好!”
林有容转而夹起红枣送入口中,微微歪着头,似是嗔怪又似是宠溺地说:“你这家伙,就是油嘴滑舌!”
“我难道不够真诚吗?”余欢撕扯了一大口鸡腿肉,凑近了她些。
眨巴了一下饱含真诚的眼睛,也给她来了一个歪头杀。
林有容微微屏息,细嚼慢咽的嘴巴一滞。
几个呼吸过后,随即横了他一眼:“吃饭!”
“遵命!老婆!”
余欢不多逼逼,开始埋头干饭。
不多时。
余欢抱起汤碗,将碗底最后一口汤吸溜进嘴里。
闻听一旁的林有容询问:“锅里还有,要不要我再给你盛一点——”
“不用,我吃饱了,可别真把我喂成猪了!”余欢放下碗,满足地打了个无声的饱嗝。
看了看正稍许低头将红枣核吐在碗里的林有容,他没作耽搁,二话不说就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端进厨房后,挤了些洗洁精在手心,直接开始涮洗。
很快,水流声和碗碟的碰撞声渐渐停歇。
余欢又仔细地擦拭了干净灶台,回头瞥见林有容的身影,正搬着叠在一起的两个藤椅往练歌房走去。
他连忙扯了一张厨房纸,擦干手上的水渍。
三步并作两步追至林有容身边,伸出手说道:“老婆,我来我来。”
林有容脚步一顿,侧了侧身子,嘴角上扬,微笑着说:“这个又不重,我可没那么柔弱,你把懒人沙发推到门口吧,然后我俩一起搬进去。”
余欢粲然一笑,应允道:“行,老婆,我听你指挥。”
转过身时,不自觉地在她的臀上轻揉了一把。
瞥见林有容头也不回,也不尖叫鸡,似乎对他这一招式已经放弃抵抗了……
余欢的脸上洋溢着微笑,迈着大步走到深蓝色的懒人沙发前。
伸手拂过气泡膜,试着蹲身搬了搬。
在购买之前,他可是仔仔细细地向店员询问过,这种懒人沙发内部是实木加五金结构,估摸也就一百来斤的重量。
只是高密度海绵填充得比较大,一个人搬动有点不好着手。
当余欢将其缓缓推到练歌房门口时,细微的动静引得林有容走到了门后。
她竖直手掌示意着,柔声说道:“是不是得竖起来,慢慢倾斜着搬进来?”
余欢直起身子,双手叉在腰间,笑吟吟地说:“不愧是我老婆,观察得仔细。”
闻言,林有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娇嗔地评价道:“油腔滑调。”
余欢打趣地笑说:“又是油嘴滑舌,又是油腔滑调,接下来,我是不是得口腹蜜剑啊?”
“呵呵,你倒也没坏到这种程度。”林有容笑盈盈地打趣。
她一步踏出,蹲下身子,试着抬了抬沙发:“亲爱的,不是很重诶。”
由于已经看过了示范,夫妻二人齐心协力,轻轻松松地,一把就将沙发搬了进去。
余欢在后面,环顾了一圈有些小变样的练歌房。
只见开窗的那堵墙装点着淡蓝色的双层纱帘,长桌安放在角落,上面放置着雅马哈的吉他包,边上是两张显得格外雅致的藤椅。
察觉到林有容步伐一滞,他已经迈在半空的右脚,赶忙收了回来。
“亲爱的,就放这里吧。”
余欢收回视线,瞥了瞥脚侧的小茶几。
看到林有容已经站在角落里了,连忙应声:“好的。”
两人放下沙发后,林有容推动着调整位置,微笑着说:“这个罗马杆窗帘,是我妈中午叫人上门来装的,跟你贴在墙上的吸音板同色系,不过要淡很多。”
余欢若有所思地看向深蓝色的沙发,温声询问:“你自己喜不喜欢这个颜色哦?”
“喜欢呀!”林有容脱口而出的话音一顿,又吩咐说:“你去厨房把剪刀拿过来。”
余欢目光扫过沙发上的气泡膜,点了点头应声:“好。”
去厨房拿了剪刀后,余欢念及她还买了做照片墙的物什,转而到次卧的墙底下摸出了一把锤子,等会可以钉钉子。
一手握着锤子,一手拿着剪刀。
余欢回到练歌房,笑着询问正在摆动茶几的林有容:“老婆,你想在哪挂照片呢?”
闻言。
林有容转头看见他手里的锤子,顿时抬起如来神掌指向他,急切地出声:“你别急!等下听我指挥!”
“好,我听你指挥。”余欢忍俊不禁。
不知不觉,时间悄然流逝。
窗外的天幕,渐渐地变得更为黑暗。
林有容双手叉腰,看着整片墙上都挂满了她精心编成渔网状的麻绳,愉悦和满足的神情溢于言表。
昨晚用拍立得照的相片,除开余澄澄拿去的四张,还剩下了二十六张。
在照片墙正中的位置,这些相片被林有容用木夹子,拼成了爱心状。
不让插手的余欢在懒人沙发上躺着玩了半晌手机,见她貌似已经完工,不禁起身上前仔细打量。
看到他们两人的合照被围在了爱心最中间的位置,顿时朝林有容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老婆,你真是心灵手巧,这照片墙做得太漂亮了!”
听见这话,林有容脸上绽放出愈发灿烂的笑容。
嘴角高高上扬,带着几分骄傲地说:“那是当然,我精心布置的能差吗?”
余欢抬手轻抚墙面上触感粗糙的麻绳,环顾一圈布置得弥足温馨的练歌房,突然感觉怪幸福的。
正待附和一下林有容,猛猛夸她,却听她紧接着询问:“亲爱的,几点了?”
余欢微笑着说:“差不多八点半,老婆,你爱看的《小儿难养》已经开始了。”
“噢。”
林有容忙不迭转身,急切地朝门口走去:
“那我们先看会电视!”
对这剧并不怎么感冒的余欢,瞧着她匆匆而去,转角消失在视线中。
正准备继续端详照片墙,却瞥见她去而复返,上半身探进门框:“你来不来一起看嘛!”
这语气带着些小小的傲娇,却明显是想要他陪看。
“看啊!”余欢忍俊不禁地点点头。
“你别勉强喔。”话音未落,林有容消失在门框处。
余欢连忙关灯跟上,以实际行动证明不勉强……
客厅中亮如白昼,L型的沙发上,两人倚着沙发靠背,慵懒地躺在一起。
电视屏幕的画面色彩明艳清晰,从扬声器中传出的人物对话声和背景音乐,充满了整个客厅。
林有容怀里虽然抱着一个大大的抱枕,却依旧无法阻挡一只不安分的爪子悄然钻进间隙,不知不觉地抚在了她的胸前。
剧中万茜正以恶趣味调戏着王曜庆饰演的霸总大叔,搞笑的台词跟剧情,让看得入迷的林有容咯咯直乐。
忽然,她察觉到那只爪子,似乎解开了她的一粒风衣扣子。
她赶忙伸手将其摁住,不让它肆意妄为,撇过头,轻轻地剜了余欢一眼,娇嗔道:“干嘛呢!好好看电视不行吗?”
余欢厚着脸皮,让爪子往里钻了钻,注视着她那如杏般的双眸,嘿嘿一笑说:“老婆,我这手它不听使唤,一闲下来就不老实,怪我怪我。”
林有容在他手背上揪了揪,没好气地说:“你别乱动!”
余欢见她也没有把他的手扯出来,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地下保证:“我肯定不乱动!”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林有容当然不信他的鬼话,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转头继续看电视。
由于金鹰剧场从晚上八点过十分开始,在练歌房里倒腾掉了二十分钟的内容,第一集很快就结束,进入广告时间。
林有容双眸有些失神地看着广告,搭在他手背的手,以指甲不轻不重的力道挠了挠。
她呼吸略显急促地开口:“够了吧!?这么久,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心跳,可以把手拿回去了吧?”
余欢瞄了瞄她红彤彤的耳垂,被她先发制人用掉了托辞,嘴唇翕动了一下:“呃……”
他脑子里念头一转,倏地抽回手,拿起身侧的手机,转移话题说道:“得给你爸发条短信,明早我要搭个便车,跟他一起去单位。”
林有容却倏地侧过身子,如一只敏捷的小兽,居高临下,虎扑在了余欢身上。
她面红耳赤,气势汹汹,张牙舞爪般地说:“你老是对我动手动脚!我咬死你!”
放完这狠话,两手迅速扒开他的衣领,脑袋瓜就径直拱在了他的脖颈间。
在余欢一阵错愕之际,只觉靠近锁骨的位置,传来牙尖刺压肌肤的阵阵痛感。
余欢把手机一扔,下意识地将两手搭在她的肩头。
强忍住把她用力推开的冲动,当起了尖叫鸡,喊道:“诶!你真咬啊!”
那强烈的半咬半吮吸的感觉,又酥又麻又刺痛,使得余欢不禁轻呼出声。
片刻过后。
林有容倏地抬起头,灵活地翻了个身,躺回他身侧,深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将目光聚焦在两排淡红牙印中的殷红草莓。
林有容看着自己初次尝试的成果,憋住笑,撇了撇嘴说:“看你今天还敢不敢乱摸我!”
余欢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了一眼:“林有容,算你狠!”
咬人就算了,还顺带种草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