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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狗儿的,凭你也配?
    科举的改制,得到了朝中绝大多数人的赞同。

    那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进步,而是因为他们的子孙自有另一条叫做恩荫的道路去走。

    开玩笑,我爹跟着天可汗陛下玄武门过招子的时候,就把我这辈子的苦都吃了!

    这其实也没多大毛病,毕竟这是封建社会,你总不能不让人恩荫后代吧?

    所谓恩荫,是指由于封建制度下,祖辈、父辈的地位而使得子孙后辈在入学、入仕等方面享受特殊待遇,称之为“恩荫”。

    当然了,唐朝的这个恩荫和宋代以后的恩荫又不太一样。

    不得不承认的是,恩荫制度是一种落后的封闭的选任官员的制度,因为恩荫选任官员的依据不是才能,而是其父兄或家族的政治地位,是血统关系。

    虽然在恩荫制度下也产生过一些有作为的官吏,譬如苏武、霍光等人,然而就其大多数而言,基本上都是碌碌无能之辈。

    恩荫制度违背社会应该由合格人才担任管理者的公理,败坏吏治,在当时就受到具有正义感的士大夫的批评,但是,因为它维护了地主官僚的特权和既得利益,所以一直保留下来。

    然而这世界上很难说有绝对公平的政治制度,从古到今,无论内外,权力的传播方式都和艾滋病差不多——喏,母婴、血液或者性。

    直到散朝的时候,李泰都觉得脑子里嗡嗡的,有些不太真实。

    不是,怎么就答应下来了?

    按照剧本,不应该是你李思摩怒斥我一下,然后严词拒绝我这个方案吗?

    怎么你就突然之间表示全盘接受了?

    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走着走着,李泰就感觉自己好像溜进了东宫。

    再一细瞅,发现一左一右竟然是李承干和李治,身后还跟着李小象。

    “大兄,稚奴?”李泰恍然惊觉。

    “你这青雀,不显山不露水,竟然玩这么大?”李承干笑呵呵地说道:“为了你今天这么支棱,为兄说什么也要留你在东宫,咱们哥仨儿好好喝两盅!”

    “啊?”李泰又露出标准的猫猫惊讶。

    “二兄真厉害。”李治竖起大拇指:“这样苛刻的条件,竟然还能逼得李思摩接受,当真是我大唐第一王!”

    大唐第一王?

    李泰听到这记马屁,第一时间是飘飘然。

    无他,这可是他小老弟给出的评价啊……

    随后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等等,这话里好像还有话啊!

    这样苛刻的条件,逼得李思摩接受?

    娘了个茄子的,这是把我说成逼迫李思摩的坏人了?

    “稚奴,你小子……”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承干给岔开。

    “哎呀,稚奴说的果真没错,青雀为了我大唐的实惠,不惜牺牲自己的颜面,也要做这个坏人,当真可敬,走,大兄去敬伱一杯——”

    “我不是,我没有!”李泰欲哭无泪。

    “你是,你有。”李治也在边上捧哏,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

    李泰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迟早被这一个大哥一个老弟给架死。

    “这都是象儿……”

    他话说了一半,就被李象给堵了回去。

    “二叔今天实在是太有气概了!比阿翁还有魄力!”

    本来想把锅甩给李象的李泰听到这句话后,一下就被吸引住了心神。

    “你说什么?哎呀,不不不,我怎么能有阿耶有魄力。”李泰一副谦虚的神情,但看样子十分自满。

    “不用说,没别的。”李象伸出大拇指:“就冲着您敢站出来说,而阿翁只敢缩在你后面这一块儿,您绝对比阿翁精神多了!”

    “对!很有精神!”李承干和李治对视一眼,齐声附和。

    “哎嗨嗨。”李泰一笑,对于家人们的认可,也表示了由衷的开心。

    四人一路回到东宫,为了表示对李泰的‘敬仰’,李承干甚至让厨房把那条牛肉拿出来做。

    今天不吃别的,咱哥仨就吃牛肉!

    一听说吃牛肉,李泰更把之前那件事给忘到了波斯去。

    什么都不如牛肉亲啊!

    “干!”四人端着酒杯,高高兴兴地饮着葡萄酿。

    李承干高兴在李泰揽了这么一个他没法做,又必须有一个人去做的活计,李泰高兴在大哥、三弟还有大侄儿的认可,李象则高兴在终于有人对李思摩提了这么个条件。

    至于李治?他只是单纯觉得大家一起开心,他也很开心。

    环境是会改变一个人的,上有大哥二哥压着的李治,根本就不寻思什么其他事儿,满脑子就是开心一天是一天。

    至于老银币?那其实也不是天生的,也需要兼顾历史的进程。

    李世民派王德去魏王府传召李泰,结果却传召了个空。

    他本来想叫李泰进宫,好好聊一聊的,然而却被告知魏王一直没有回王府。

    左右打听之下,才被侍卫告知魏王正在东宫,和太子、太孙还有晋王饮酒作乐。

    听说三个好大儿竟然这么开心,老李也来了兴致。

    等他来到东宫的时候,正好看到李泰手里拿着一条牛肋骨,正往李治嘴里塞肉吃。

    “稚奴,多吃一点,多吃一点,你看你现在还是这么瘦……”

    “吃不下了二哥。”李治呜呜地求饶。

    李承干和李象坐在一旁,乐嘻嘻地看着二人的互动。

    看到好幺儿这样被欺负,李世民哆哆嗦嗦地喊道:“影响极其恶劣!”

    听到声音,李泰还有点朦胧地问道:“谁啊,多管闲事!”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李世民那张漆黑的脸膛。

    “阿耶!”李泰当即便放开李治,还把那罪证藏到身后,呲着牙看向李世民,不住地摇头。

    李世民哼了一声,走到四人面前。

    “见过阿耶(阿翁)。”几人连忙行礼。

    “有好吃的,竟然不叫朕?”李世民扫了他们几人一眼,抬脚踢了李象一下。

    李象会意,反正他也吃饱了,于是便起身给老李让了一个座位出来。

    李世民满意地拍拍李象的肩膀,坐在凳子上,伸手就抓过来一块牛肋排。

    “这东西,要怎么吃?”

    “直接啃就是了。”李象笑着说道,“这可是刷了蜂蜜的……”

    话音未落,老李张嘴就咬在那肋排上。

    “不错。”李世民如是评价道。

    对于唐人来说,肉多才是美味。

    四人陪着老李继续喝酒,本来以为他是来找什么麻烦的,可没想到,老李只是来单纯吃饭的。

    一直到了日落时分,李世民才满意地离去。

    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嘱咐李象,明天还想吃这个。

    李象撇撇嘴,就你这三高,吃个一顿两顿的就得啦,还想着吃下一顿呢?

    东宫这边是快乐,李思摩可就不是很快乐了。

    回到怀化郡王府后,李思摩面对的可是突厥各部的族长了。

    “思摩叔,内附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他的族侄阿史那弘恩急切地问道。

    这名字,还是当年义成公主给他取的。

    阿史那弘恩也是一个不小的部族族长,在突厥内部,也是很有话语权的。

    关于突厥内附的事情,不止是李思摩的意思,更是突厥上下经过讨论之后决定的事情。

    突厥不是大可汗的一言堂,李思摩一个人说了并不算。

    更何况本身李思摩在突厥的时候,就因为长相不像突厥更像胡人而被排挤。

    当然了,李象至今仍然分不清胡人和突厥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不是特么突厥人就包括在胡人当中吗?

    但这话并不是李象随便定义的,这是当年突厥可汗下的定义。

    李思摩瞥了一眼阿史那弘恩,摇头说道:“天可汗陛下对于突厥内附,倒是没有明确表态,朝臣当中,众臣也对内附一事表示拒绝。”

    “这……难道我们还要在定襄苦哈哈地过日子吗?”阿史那弘恩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瞪着李思摩。

    那意思分明就是要把锅给甩在李思摩的身上,分明是你李思摩不中用,连累我等族人要去吃苦。

    “是啊,思摩。”族老阿史那笃禄也在说:“你是不是话说得不太对,引起大唐朝廷的反感了?”

    这年头,突厥人是不敢去骂唐朝的。

    毕竟突厥已经被大唐征服,谁敢说大唐一个不字,难道是嫌颉利可汗当年舞跳得不够热力四射吗?

    既然这气不敢冲着大唐,那自然就是冲着李思摩去了。

    “我哪儿敢啊,族叔。”李思摩开始叫屈:“我对天可汗陛下的敬仰,谁敢质疑?”

    “那大唐为何又是不愿呢……”阿史那弘恩叹气道。

    “若真是如此,今年冬天可又是难过的一年。”阿史那古贺也随之叹气。

    一时之间,屋内叹气声此起彼伏。

    看到众人都在沮丧,李思摩知道时机到了。

    他对众人说道:“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哦?”一听说有转机,众人立刻不再叹气,而是热切地看向李思摩。

    “还不快快说来!”阿史那笃禄连忙说道。

    “魏王倒是提了一个建议,只是怕族人们不愿啊……”李思摩装模作样地说道。

    “你直说便是,只要是能内附,就算条件苛刻一些,又能如何?”众人纷纷说道:“大唐乃是天朝上国,必不会为难我们。”

    李思摩只好说道:“在大朝会之上,魏王提出若是突厥人能够去掉国号,放弃在草原上的身份,彻底归附大唐,打散入内地进行耕作生活,便可以接受突厥内附。”

    听了这话,屋内先是一静。

    而后便爆发起了剧烈的争吵声。

    “什么?!”众人纷纷嚷嚷道:“这怎么能行?魏王这一招分明是断我突厥根基!”

    “是啊,谁说不是。”阿史那笃禄说道:“我突厥自古以来,便是以游牧为生,岂能放弃游牧,而转向耕作呢?这断然不行。”

    阿史那弘恩忽然道:“我看啊,这分明就是族叔你贪图中原富贵,和大唐朝廷设下的一个局!”

    听到这话,李思摩是真不愿意了。

    他妈的,你这小子说话也没个把门的,我李思摩是这样的人?

    我倒是想设这样的局,可人家也得带我才是啊!

    我想这样我这样做了。

    “你放屁!”李思摩怒声道:“我李思摩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会为了富贵而出卖族人!”

    “瞧瞧,恁娘的,还说你和大唐不是一路人?”阿史那弘恩一拍桌子:“娘的,你连自己的姓氏都不要了,现在都自称李思摩?还说你和大唐没勾结到一起?!”

    “阿史那弘恩!”李思摩怒了:“你不要太放肆!我再怎么说,也是突厥的大可汗!”

    谁料阿史那弘恩年轻气盛,根本不尿这一壶。

    他一拍桌子,指着李思摩大骂道:“狗儿的,凭你也配?你不过是天可汗的一条狗!”

    “混账!那你又是谁的狗!”李思摩也不甘示弱,骂了回去。

    听到这话,阿史那弘恩冷笑一声:“那也比你摇唇鼓舌,对着天可汗摇尾巴强!”

    “你有种,你是条汉子!”李思摩一脚踹翻一条凳子:“可你也不看看你这副德行,到头来不还是想请求内附而不得?不还是要在定襄苦哈哈过日子,凡事都要看大唐的脸色?”

    “哇呀呀呀!”阿史那弘恩有些破防了。

    李思摩乘胜追击:“就你?你想给天可汗当狗,还当不上呢!”

    “能给天可汗陛下当狗,那是最大的荣幸!不像某些野狗汪汪乱叫,连谁是自己的主人都不知道!”

    “李思摩!你欺我太甚!”

    阿史那弘恩一声暴喝,一个鱼跃便冲向李思摩。

    李思摩当然也不是盖的,你别看他打薛延陀不行,但打阿史那弘恩这个后辈还是手拿把攥的。

    阿史那弘恩虽说是年轻,但毕竟是疏于战阵,经验不足,没几个回合便被李思摩掀翻在地,按在地上锤了几个拳头。

    被扎扎实实捶了几拳之后,阿史那弘恩便老实了下来,躺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像是一条死狗一样。

    李思摩拍拍阿史那弘恩的脸,啐了一口道:“妈了个巴子的,我打不了薛延陀,还打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