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少见门上有一环,便抓住门环,略用真力试探着一拉,竟如蚍蜉撼大树,一动也不动,仔细观察,环上竟有一个不显眼的按钮,心中一动,暗忖,难道此是启动石门的按钮?便小心谨慎的试着伸指向那按钮一揿,果然石门轧轧的开了。
李二少急忙闪身而进,刚走了三步,听得身后轰的一声,石门复又紧闭。他不由得心中一惊,返回看视,石门竟关得严丝合缝,门内既无按钮,也无有其他机关,说明无法开起,进来的人有进难出。
李二少为之感到忐忑不安,心想,既是有缘身得奇宝,若走不出去,又该如何?他继而又想,天生我才必有用,若是我命不该死,或许前面另有通路也不一定......他想于此,刚转身往里走没有多远,手中火把燃尽倏灭,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感到一片黑暗。他索性停了下来,盘地而坐调运气息,运功到一个周天,双目神光骤盛,已隐约可辩出方向,看出有什么景物。
走着走着,眼前现出一宽大的石屋,左右各有一道门户。李二少想,既然进来是从右边死门而进,甘脆也从此右边门进吧,是福不是祸,是祸难躲过,那就堵一把吧,便走向右边门,试探着轻轻一推,门倏然开了,人刚进入,门户又是给自动关闭。李二少在发愣的刹那之间,一股腥臭难闻的气息扑鼻而来,弄得他感到窒息难受,凝目看视,地上竟布满一片蛇尸,怪不得腥臭难闻。他为之感到忐忑不安,扪心自问,这些蛇怎么会死去呢?
正在此时,李二少耳中忽听到一声阴笑,传过话来:“欲生不得,求死不能,想不到今日竟也会有人跑进这绝地来......”
李二少也不由得心惊肉跳,想不到如此隐秘之处,竟也有人先入潜伏,沿着说话声聚拢目光凝望,只见三丈大的石室尽头,模模糊糊倦伏着一堆黑影,厉声喝问:“尊驾是谁?”
虽然石室中一片漆黑,伸手不不见五指,但凡练武之人,若是内力深厚,都有听风辨音,夜中视物的技能,况且李二少已服千古难得一见的乾坤圣水,内力提升到一甲子的功力,目光已到视黑夜如同白昼的程度,可也无法看清楚对方整个身形,只见到对方乱发披面,长须及地,衣衫褴褛,仿佛是一个老者,若不是听到他说话,还真以为他是个死人,或是个吃人的妖怪。
对方纹丝不动,仍端坐在那里,语气强硬而冷淡地道:“我邢克的名字,三十年前誉满关外,谅你初出茅庐,也不会知道老夫的威望,来,来,先坐下来陪老夫说说话,告诉我,你怎么也会到这暗无天日的幽灵地府来的?”
李二少心急如焚,怀疑此珍藏的神功秘籍是否被他拿到手,为之试探反问道:“你这话岂不是明知故问,何不说说你是怎么会来到此地?”说罢全神处于戒备状态,已将周身真气提聚于双臂,只要对方是说为了那神功秘籍而来,准备一举击毙对方,决不能让对方如愿以偿。他之所以如此,是决不能让对方带出神功秘籍祸害武林,若被对方先得,自己深仇难报,岂非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邢克凄凉的发出一声长叹,喟然说:“这如幽灵般的人间地狱,漆黑不见天日,若是换了你,愿意在此处浑浑噩噩度过这九年凄惨的岁月吗?”
李二少听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反而像触景生情地问起自己来,愕然闭口,不知该如何所对。不错,听他口气及目前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状态,在这石室中已悲苦的呆了九年,除了另有目的外,谁能愿意单独困居于此,度过这漫长而孤独的岁月?
他不由得心中疑团大起,一个接着一个困扰着自己,如坠入云里雾里,困惑不解。比如说,若是他不愿意来,那又何来此呢?他既然来此,若是目的达到,可他又为什么不想法出去呢?还有,在此如坐九年的地狱中,他依靠什么为生而以苟延残喘呢?
他想于此,始终想不明白,解铃还需系铃人,便追问道:“既然你说并非自愿,怎么又会来在这里,这不是自向矛盾吗?”
邢克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难地说:“一点也不矛盾,我只是被仇家制住穴道,给抛入这地穴之中,待我自解穴道后,发现有‘生’、‘死’二门,想‘生门’必有活路可通,即走进‘生门’,怎知到此竟困入绝地,无路可走,每日刻墙为记做为消闲,昨天细数之下,已届满九年。”
李二少听得心中更为踌躇不决,暗忖,依对方口气,不只他一人知道此地,另外还有人已知这隐秘之处,而且那人用意更加令人费解,其既知神功秘籍隐藏之处,为什么竟把仇家抛入此处,自己却不下来,难道说那神功秘籍早为其所得,而把他打入地穴,是让他做自己的替死鬼?
他转念至此,为查实求证,进一步问道:“你仇家是谁?”
邢克余怒未消恨恨地说:“就是黑道上杀人成性的胡杀老贼......”
“什么?他也知道?”李二少不由得惊呼出声。
邢克陡然怒眼圆睁,显露出绿色的凶光,直盯着李二少,阴森森地说:“你与他有什么关系?”
李二少的脱口而出的话,引起了邢克的怀疑与敌视,认识到了这一点,叹了一口气说:“我认识杜杀这个人,在黑道上也是个难缠的杀手......”
“嘿嘿嘿......”邢克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怀有敌意地说:“老夫见多识广,悦人无数,我吃的盐也比你小子吃的米多,过的桥也比你小子走的路多,见你刚才的表情,岂止是认识,说不定你与他是同党,不说难道怕我杀你?”
李二少也为之暗暗叫苦,当时的失态,脱口说出“他也知道?”只不过是以为杜杀也知道那神功秘籍隐藏之地,没想到被其邢克所误解,用以语言相激,心里也实在不受用,继而一想,此刻主要是先找出路要紧,其次是要搜寻神功秘籍藏匿之处,见对方予以敌视,淡淡一笑,反唇相激道:“人生虽然迟早要死,但要死的有价值,在下又何惧于你,老实说,在未动手前,到底鹿死谁手,由未可知,在我未说之前,可否先请问一件事?”
“什么事?”
“此地当真无路可通”
“当然,否则怎称死门绝地......”
“那你九年靠什么生活?”
“前四年老夫靠龟息大法苟延残喘,后五年却不知从哪里出来这许多蛇,为能苟且偷生,于是就靠杀蛇取食为生。”
“那地上何来这么多死蛇?”
邢克摇了摇头,茫然地说:“最近几天蛇群突然增加,集涌而出,杀了吃不完,只有让它全部糜烂......”
李二少为之灵光闪现,哈哈大笑,朗声说:“既然有蛇出现,必有通路,你难道没有细察?”
邢克恨声说:“老夫曾与胡杀老贼为昔年的夺情之仇,互相搏杀了七天七夜,我伤了他的一条腿,他却点制了我的穴道,把我打入了这深谷之中,也是我命不该绝,竟落入到这地穴,为能生存,我在地穴中用龟息大法盘坐四年,下身已患了风湿之症,业已瘫痪,难以行动,虽然明知或许可以生离此地,但却无法细察,可恨呀可恨......”话至此,突然转过话题,喝问:“你与胡老贼有什么关系?”
李二少没想到他还这样问,沉吟说:“我与他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认识他这个人......”
邢克看他沉吟,更起疑心,不相信地摇了摇头,厉声说:“我一提起胡杀老贼,看你那吃惊的样,想与他定有关系,何不坦白倾诉,若看在咱相同遭遇的情分上,老夫并不一定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