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了结婚证，姜篱这才去邮局给姜父打了个电话。
一听到是姜篱的声音，姜父当即就破口大骂：“小畜生，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你自己下乡也就算了，你妈呢？是不是你让她跟你一起下乡的？”
“她在不在你旁边？让她接电话，老子要好好问问她。”
姜篱懒得在这里浪费口舌，反正很快就能见面了。
她连一毛钱的电话费都舍不得跟姜父多废话。
“姜为同志，我给你打电话是要通知你姜决在乡下得了破伤风，已经治不好了，不过我这人善良。”
“用了点偏方让他能头脑清醒，还能说话。”
“但他全身上下不能动弹，大概以后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进行，你这个唯一的儿子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
“你赶紧过来把他接走，虽然他不孝，在你的茶叶里给你下毒，但毕竟也是你儿子。”
“哦，对了，他在乡下还娶了个妻子，你儿媳妇你也认识，正是姚梦雨。”
“你儿子喜欢多年的女人，以后她还能为你儿子传宗接代。”
“你也不怕留不了后了，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
“我相信你，你有这个能力能找到姜决所在的地方，要来的话就快点。”
“毕竟嘛，姚梦雨现在看姜决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样子挺嫌弃的，你要是来晚了，我就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我在前进大队等你。”
说完也不等姜父接话，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一看超过了一分钟，得给两毛钱，姜篱就心疼得手都在哆嗦。
早知道刚才少说两句了。
两毛钱可以买好多糖吃了。
不过一想到这钱是姜父自己的，也就没那么心疼了。
姜母看她这抠抠搜搜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笑。
“走吧，妈，我带你去买两块布做两身衣裳。”姜篱笑眯眯地挽起姜母的胳膊：“等姜为同志来的时候，咱们一定要漂漂亮亮地出现在他面前。”
“你不是要跟他提离婚嘛，他一看你过得比他体面，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惨，他一定会后悔死。”
姜母本来想拒绝，她穿什么都可以，只要干净整洁就行。
可听到女儿的话后，她突然就变了心思。
女儿说得没错，她是得让姜为看到她离了他以后过得有多好。
这段时间，她每天吃好睡好，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
心里没了压力，脸色看起来十分红润，虽然晒黑了，但也是处处透着健康。
比起以前瘦弱的样子简直好多了。
而且，她现在力气也大了不少，要是姜为再对她动手，她一定会一拳捶爆他。
想通以后，姜母也没了心理负担，安安心心选了两匹适合她这个年纪穿的布。
回到大队以后，姜篱把布拿到姚婶子家里，请姚婶子明天之前做出来。
大队里就只有姚婶子家有缝纫机。
要是换成别人，姚婶子一定生气。
不过姜篱是帮了她大忙的人，所以她欣然同意了。
姜篱也不小气，直接给了一张大团结。
反正是姜父的钱，这些年来，姜父没给姜母做过衣裳，以后姜母有穿不完的衣裳，都会拿姜父的钱。
姚婶子一开始不好意思收，见姜篱执意要给她，也就收下了。
隔天一早，姚婶子就把姜母的新衣裳送了过来。
看着姚婶子眼底的乌青，姜篱又抓了一大把糖给她：“辛苦你了，婶子。”
“不辛苦不辛苦，你给了这么多呢，咱们一年上头都攒不下十块钱，你一出手就相当于我们干一年，这哪里辛苦了？”
“对了，这怎么突然做起了新衣服？是有什么好事吗？”
姚婶子好奇地问。
问完又觉得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这不年不节的，做新衣服有点奇怪。”
姜篱点头：“是有好事发生，就在这两天吧。”
“到时候婶子你只看热闹就行，哦，必要的情况下，帮我妈说两句话就行。”
姚婶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想着这两天就知道了，于是也没再多问。
姜篱把新衣裳交给姜母，姜母摸着刚做好的衣裳，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姜母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新衣裳了，没有哪个女人不想把自己打扮得得体一些，漂亮一些。
哪怕是已经嫁作人妇，有了孩子，也还是想着能体面一些。
以前上班的时候，她总听有的同事说自己男人又给自己做了衣服，还买了东西，每次她都会很羡慕。
现在，她不羡慕了，男人又怎么样？
男人靠不住，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
有女儿的好处她体会到了。
没有男人买衣裳，她女儿会给她买。
眼下，她这才清楚地明白，之前秦家婶子跟她说的那些话。
她现在就想找人倾诉一番，想告诉所有人，她女儿多么多么好，好到她不想把人嫁出去。
“我去打听着，要是姜决他爸来了，就给你好好打扮打扮，到时候亮瞎他的狗眼。”
姜篱笑眯眯地在姜母脸上亲了一口。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姜父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了。
姜篱亲完就跑了出去，留下姜母在原地，她摸了摸自己被亲的脸颊，脸上漾起笑意。
这孩子，要么叫姜为同志，要么叫姜决他爸，就是不喊爸。
当真是对姜父失望至极了。
出来以后，姜母就跟秦家所有人说了一下，等姜父来了以后，姜母是肯定要跟他离婚的。
对此，姜家二老满口赞同，纷纷表示，姜父来了离婚这事就得定下来。
碧水县离前进大队并不远，姜父来得比想象中的要早许多。
下午四点就到了。
姜父一来前进大队，问到了姜决现在的位置，就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目光十分复杂。
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则是同情，而有的却是嫌弃。
能教出姜决这样的儿子的男人父亲，能是什么好父亲？
姜父把这些眼神抛到脑后，火急火燎地来到知青点。
看到姜决的那一刻，他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