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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0章 诈尸了
    唯一幸运的是,她的金手指让两人不缺吃的。

    偶尔想想,其实邢峰、林莹莹不找来,她和公玉谨这样与世无争过下去也不错。

    无奈,人不能当鸵鸟活着。

    公玉谨身负血海深仇,必定不甘心这样隐居一辈子。

    况且这地方偏,现在不被人发现,不代表一直不会被人发现。加上野兽威胁……

    总之,她要过安稳生活,还得去寻找真正的世外桃源才行。

    时间一晃过去两天。公玉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能够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了。

    他想跟林思泠学习如何挖野菜。

    林思泠眼珠一转,借口自己体力不行,先把人支去砍柴运水。

    虽说公玉谨体内毒性未解,到底是个男孩子,又自幼习武,比她力气大得多。有他帮忙,日常轻松多了。

    偶尔指引公玉谨找到她种成熟的蔬菜。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公玉谨,满以为凭自身能力找到了野菜,开心得不行。

    躲在一边的林思泠暗自擦汗。

    得庆幸没有外人在啊,不然,哪这么容易哄住傻孩子!

    想着打探下外界情形,晌午后林思泠让公玉谨休息,顺带看火烧陶。她特意往远处走了走,回到官道附近。

    臭味已经没有当初的浓烈了。

    不过惨烈场景无人收拾。遇难者遗骸暴尸荒野,成群结队的苍蝇半空盘旋、蛆虫在腐烂的骨肉里钻进钻出……

    倒是没见到老鼠。

    转念一想正常。

    流民们已经饥不择食了,还会放过老鼠吗?

    她没敢靠太近。用布掩住口鼻,看几眼便匆匆离开。想着再去小溪边看看,能不能捉条小鱼……

    整天吃素,身体受不了。

    回茅屋与公玉谨打了声招呼,拿上陶锅,走去溪边。

    远远的,只见一团黑色的漂浮物搁浅在浅滩。在倒下柳树的枝条中,载沉载浮。

    林思泠心里一咯噔。

    加快脚步走近一看,还真是具人的身体!长长的黑发被水流冲散开,如同密织交错的蛛网,将溪水染得浑浊。

    昨天来打水挖泥巴还不见这具尸体,想来是昨晚到今早发生的事?

    她内心沮丧极了。

    倒不是难过这陌生人的死亡。而是觉得溪水被污染,短时间内不能饮用,她和公玉谨怎么办?

    离开好不容易筑成的避难所,去寻找下一处安生地吗?

    抬头望望溪水的尽头。这水来自上游。要么,顺着小溪往上游走?

    可死于非命的这个女人,多半也是从上游被冲下来的。上游不一定安全……

    纠结的林思泠,抱着陶锅发愣。片刻,她叹气,垂头丧气转身,打算先跟公玉谨商量一下再说。

    便在这时,眼角余光瞟到那具尸体,似乎动了动!

    林思泠头皮发麻,全身一阵僵硬。

    诈、诈尸了?

    这地方阴气重,处处是冤魂,极有可能的。

    她自己不就是穿来的?她早就不唯物了!

    但是,荒山野岭,没有人烟,一具尸体突然动起来……没有吓得马上尖叫起来,她觉得自己算是胆子大的。

    抬起脚刚想跑掉,另一个模糊的念头冒出来——

    或许,这人还活着吧?青天白日,哪来的诈尸!

    定定神,她抱着陶罐,一步步靠近那具“尸体”。准备对方如果暴起,就把陶锅砸它头上。

    如果真是具尸体,还是想办法拖上岸埋了,不能让它持续污染水源。

    离得近了,方才看清那是一个女人。

    发髻散乱,一身是伤。几乎不着寸缕地漂浮在水面上,十根手指,牢牢抠住树根。

    从她用力的程度看,求生欲相当强。

    林思泠微微蹙眉。

    可怜人。

    都这样了,还执着地想要活下去。因为不甘,还是仇恨?

    犹豫一下,她放下陶罐,脚淌水踩着浅滩的石子,一只手抓住藤蔓,另一只手去够对方身体。

    不过怎么努力,都离那女人有一段距离。

    扯来扯去,女人身上仅有的两根布条,被她揪得弃体离去,弄得浑身上下光溜溜的。

    林思泠……

    没办法了!

    合掌念一句:“得罪!”

    直接一把捞住漂浮在水里的长发,终于将人拖上岸。

    拖的过程中,清晰听到对方嘴里,又溢出一声破碎的呻吟。

    确定了,人没死!

    林思泠莫名心虚,看看手里一大撮断发,悄悄塞进自己包里。然后上前将女人弄趴在一块大石头上,轻轻按压她背部,让她吐出胃里的脏水。

    女子“嗯嗯”呻吟好一会儿,没有醒来的迹象。林思泠伸手探她鼻息,又没断气。

    这可真难为人。

    纠结一番,她扯来一堆大叶子,几根藤蔓,给女子做了个野人装捆在身上,然后跑回去叫公玉谨。

    这女子看着年轻,但身高体型,属于成年人范畴,她无论如何弄不动。

    公玉谨听说她捡了个半死的人,想救回来,神情古怪。

    “泠妹妹,你没确定对方是好人坏人,就要把人带回来?”

    林思泠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并不像这么有同情心的人啊?

    林思泠一噎。

    她能说是看到那女子一身被肆虐的伤痕,又执着求生的勇气,才施援手的吗?

    公玉谨是个地地道道的孩子,与她这个伪小孩不同。

    成年人世界的某些肮脏黑暗,她说不出口。

    好在公玉谨没有追根究底。用树枝藤蔓做了副担架,垫上草叶,跟她去溪边将那陌生女子抬了回来。

    草铺拓展一下,让对方睡在外侧。

    两人通力合作,给那女子灌了点水、菜羹。公玉谨还把金疮药给林思泠,让她为对方清洗上药。

    检查无致命外伤,但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能不能活,全凭天意了。

    林思泠睡觉前偷偷种一波青丝,全是那陌生女子的。

    不管咋说,她带回来的人,必须保证对方和自己的关系,不是“农夫和蛇”。

    再则,青丝在她眼里就是蔬菜,浪费遭天谴。

    晚上女子喃喃发出呓语。挨着林思泠的身体,皮肤滚烫。

    林思泠暗道“糟糕”,该不会是伤口发炎,或者水里泡久了感染风寒吧?

    她一骨碌爬起身,赶紧扯布片打湿冷水,给对方放额头上物理降温。然后烧热水,用温水反复不停擦拭对方皮肤褶皱的地方,促使蒸发代谢。

    公玉谨也被她叫起来帮忙。扶住陌生女子,给她灌大量的柳皮水。

    之前用来当茶喝的,现在真真切切成了救命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