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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转变
    临近年关,各地都是喜气洋洋,四处都洋溢着欢喜的气息,唯独明泽学院仍旧是死气沉沉,甚至比起平时管教更加严格。

    “今天东边的流玥也被家里人接走了,估计明年是不会过来了。”

    说话的人语气里满是歆羡,与之相对的是眼中的满是落寞。

    宋绘绣花的手顿了顿,原来又快过年了啊?自己已经快一年多没有见过爹娘他们了,去年连新年都没来得及一起过,就被送来了这里。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怀揣着一丝奢望,或许今年家中见楚家没有追究,会将自己接回去呢?

    而只要一想起自己沦落如此,心中对楚南霜的恨意就更加浓烈了。

    楚南霜缩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实际上却一直在默默听着她们说话,心中也燃起了希望,期盼着能有人接自己回去。

    等自己回去,这些欺负自己的人,自己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这里呆了半年,终归还是有所长进,即使心中满是怨毒,明面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楚南霜,还不过来添水?没长眼睛吗?难道还非得等着我们来请你这位大小姐吗?”

    宋绘突然踢了一脚旁边的凳子,冲着楚南霜恶声恶气地道。

    楚南霜低眉顺眼地站起身来,拎起水壶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走。

    前两日因为宋绘她们课上被女红师傅发现偷懒被责罚,却把错怪在了自己头上没有及时提醒她们。

    第二天自己就被锁在了房间里误了上课,被罚跪了一天一夜,现在膝盖还红肿着。

    宋绘盯着她的背影,冷嗤了一声,非但没有丁点儿同情,反而觉得十分快意。

    她们要打水只能去外面的水井里拎水,那井绳本就因为常年浸在寒凉的井水之中而湿漉漉的,到了冬天就格外的冰冷,和握着冰块差不多。

    所以这个时候打水是个没人乐意的苦差事,这不就自然而然落在了楚南霜身上吗!甚至有的时候为了故意折腾她,明明没必要打水却还是故意支使她。

    等到楚南霜吃力地拎着水壶回来的时候,两只手已经冻得红通通的,像是泡肿的红萝卜干。

    既是如此,还要被埋怨一句“慢死了”。

    等到将炉子上的水加上,楚南霜刚准备坐下烤烤火,活动一下冻僵的手,就被兜头扔了一堆衣裳。

    “将这些洗了吧!”

    楚南霜捏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才将盖在头上的衣服拿下来。

    “这不是前日才洗干净的衣裳吗?”

    都是春夏的薄衫,怎么也不可能这两天又穿过,所以不过是故意折腾自己。

    宋绘懒洋洋地看着自己手上染的蔻丹,眼都没抬,“怎么?我不小心又弄脏了不行吗?让你洗你就洗,哪来这么多话?还是说我现在使唤不动你了?”

    凌厉的眸光陡然横过来,尾音上扬,危险又轻蔑。

    楚南霜抿紧了唇,摇头,抱起衣裳往外边走,“我这就去洗。”

    “哦!对了,记得在外面洗,别弄湿了我们的房间。”

    步伐顿了顿,身形微僵,这话实际上就是让自己蹲在外面用冷水洗。

    再忍一忍!不过只是洗衣裳,比之前已经好上很多了,等离开这里就能摆脱她们了。

    然而到了除夕那日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守岁那晚,楚南霜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痴痴地凝望着远处天空中不断炸开的烟火。

    望着望着,眼里便蓄满了泪花,这一刻她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没能逃离这里的失望还是被家人抛弃的恐慌来得更多。

    “嗤!还在白日做梦吗?还等着楚家来人接你吗?真是可笑!我不过是受了你的蛊惑和那位楚小姐发生了一点儿小矛盾,我都被送到这里一年多了。

    而你,呵,倒是胆子不小,还敢在背后算计那位,你竟然还敢期待自己能从这里离开?”

    宋绘倚在门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人,轻蔑而不屑。见楚南霜没有反应,不爽地啧了一声,上前两步,用脚尖踢了踢她的腰身。

    俯下身,暗含恶意地嘲弄道:“那位楚小姐对你似乎还不错吧?你一个被带到楚家的拖油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竟然还贪得无厌想要算计人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宋绘挑起她的下巴,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番,似乎想要看看她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算计楚娇?

    “啧,也是我那时眼拙,真的相信你的鬼话,信任你这副良善可欺的模样,谁知道竟然是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呢?

    若不是楚家,你这种人连入我们眼的机会都没有,果然麻雀就算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下贱坯子就是下贱坯子,也敢妄图与人家明珠争辉?”

    一直垂着眼任由她奚落的楚南霜似是终于被她给激怒了,也或许是积攒的怨气太多,现在被刺激得忍不住爆发了。

    楚南霜猛地挥落她的手,将人推开,像被夺食的狼崽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们不过是投了个好胎,占了一个好出身,有什么好炫耀的?我哪里不如你们?别把自己说的多么高高在上,你和你娘的出身也高不到哪里去吧?

    之前不还是被我耍得团团转,现在不还是和我一样被困在这里?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哈哈哈!

    我要是能像你们一样出身在权贵之家,我还需要费心去图谋什么?我就是不甘心,就是不服怎么了?

    凭什么同为楚家小姐,我就要被奚落被瞧不起,楚娇就能被众星捧月?若是我们两人身份对调,她过得还不一定能比得上我呢!”

    宋绘被推了一个趔趄,要不是有两只手撑着,怕是会结结实实地摔坐在地上。

    茫然地望着突然发疯、大吼着宣泄自己不满的楚南霜半晌没反应过来。

    还是屋内的其他几人听到争吵声跑出来的动静才惊醒了宋绘。

    丢了面子还被人看见的宋绘怒火高涨,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瞪向楚南霜。

    “啊!你发什么疯?楚南霜!我最近对你太好脾气了是不是?你竟敢推我?”

    宋绘抓起楚南霜的头发猛地一拽,又推了一把。

    楚南霜受疼之下一下子撞到了旁边的柱子上,鲜血顺着头顶流下。

    “你也配与我相比?再怎么样,我也是宋家的血脉,不像你,是完完全全的下等货色!琴棋书画你样样不通,礼仪规矩你也样样不晓,就这样还说什么不如你?你是在自我感动吗?”

    宋绘没有就此罢手,而是拽着她的头发又撞了一下,还踢了她腰部一脚。

    这一脚可不像之前那样玩笑侮辱意味居多,而是切切实实用了很大力道的一脚。

    光看楚南霜捂着腰蜷缩成一团,满脸痛苦之色就可以看出来了。

    “我若是你,就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自己的二小姐,到了年纪乖乖地嫁出去,楚家总归不会亏待了人。而你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没有那个命还非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活该如此!我呸!”

    又踢了几脚,还是旁边几个人害怕真的闹出人命才将宋绘给拉进了屋子,房门被从里面关上,还上了锁,丝毫不关心躺在地上半天无法起身的楚南霜今晚要怎么度过。

    这一夜谁也不清楚楚南霜是怎么煎熬过来的,第二天早上浑身是伤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浑身冰凉,只有额头滚烫。

    有人喊了管教的嬷嬷过来,才指使着人将她搬到了床上,喊了大夫过来诊治。

    嬷嬷面色冷厉,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钉在宋绘等人身上。

    “怎么回事?”

    宋绘撇了撇嘴,压下心底的一丝慌乱,“我们怎么知道?可能是她自己忍受不了发疯,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吧!”

    嬷嬷在几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没有追问,也没有直接惩罚几人,只是冷哼了一声。

    “若是她最终无碍,那便是她自己自认倒霉。若是出了人命,有人追究,你们就自己掂量着吧!”

    不知道该不该说楚南霜命大,反反复复折腾了将近半个月,才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

    宋绘等人表面上嫌弃照顾她麻烦,实则心中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等楚南霜彻底好起来已经出了正月,而且似乎大梦一场,性子也变了很多。

    最明显的便是柔顺了很多,不需要宋绘她们吩咐,主动地帮她们做事,讨好但并不谄媚。

    并且不止对她们,对其他的人也是同样如此。如果其他人遇到什么问题,楚南霜也会主动上去帮忙。

    不再把上课视为一种折磨,而是真的认真学习,甚至都会在课后主动去请教问题。

    整个人不说脱胎换骨,至少也是性情大变,见人自带三分清甜的笑意,像是初春开在枝头俏生生的茉莉。

    宋绘等人一开始嘀嘀咕咕了许久,都怀疑她是不是之前撞坏了脑袋。

    后来见她做的事和之前也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反而还更加积极了几分,她们也就不管了。

    只是渐渐地,她们却减少了欺负她的次数,之前故意折磨她,就喜欢看她偶尔露出的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但现在她的态度诡异地和善,面对她们故意挑事,也是一副笑面,也就丧失了折腾她的乐趣。

    而等倚云收到楚南霜转变的消息,已经是迈入了初夏,彼时楚南霜已经和学院里很多人关系不错,偶尔也能得到那些老师们的几句赞扬。

    “小姐,是我失责,应该让人盯着,早点发现不对的!”

    楚娇秀眉微扬,凤眸中掠过一抹流光,继续瞧着手上的书卷,似乎倚云说的这个消息还没有自己手上的野史有趣。

    “小姐,要不要派人去干涉一下?挑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