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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对峙(下)
    钱渡在看见那箱黄金的时候就已经傻了眼,冷汗之下,眼神虚无。他确实给了刘福一百两黄金,毕竟手段肯定是要恩威并施,但是他怎么可能蠢到把那一些见不得人的黄金拿出来呢?

    他给刘福的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黄金,是那种绝对查不出来源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究竟是谁调换了黄金?

    钱渡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明明是这么隐蔽的事情,现在不仅被人知道了,而且还被人暗中做了手脚,自己对此一无所觉便罢了,竟然连个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右相想好了,要给朕一个什么交代了吗?”

    皇帝的骤然发怒打断了钱渡发散的思维,现在已经不是追查陷害自己的人的时候了,更重要的是如何面对眼下这关。

    “陛下,微臣惶恐!这些多年来微臣一直兢兢业业,从不敢逾矩半分,微臣对此真的毫不知情啊!陛下,请您明鉴,这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微臣啊!”

    钱渡涕泪俱下大呼冤枉,这般狼狈万分的模样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了。

    不少平日被欺压的官员见状都觉得大快人心,心情舒畅!

    “不知情?陷害?这上面还有你的私印,你还敢在这儿强词辩白?朕真是小看你了,私吞钱财,谋害皇嗣,钱渡,你还把朕放在眼中吗?”

    皇帝猛地一巴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面色震怒。

    而钱渡除了大呼自己冤枉和不知情之外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真是好得很啊!不说是吧?那朕就派人去查,等查清楚了,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胆大包天,看他究竟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一边说着,皇帝一边危险地瞥了越泓一眼,明显是心中已经认定了是二人相互勾结。

    同盟太牢固的坏处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只要一方出事,另一方必然会深受牵连。

    越泓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几乎掐进掌心,牙关紧咬,面沉如水。

    怎么也没想到都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能阴沟里翻船!到了这个时候,越泓若是再反应不过来,他们被人算计了,那便是真正的蠢货了。

    洛知许!楚文清!真是碍眼的很啊!早知道就应该早点将楚家给除掉,就不会横生现在这些事情了。

    “洛知许,此事交给你去调查,朕特许你出入皇宫的特权,其余人无条件协助洛爱卿。”

    “微臣遵旨!”

    皇帝站起身来,嫌恶地盯着还在做戏的钱渡,“至于你,即日起,革去钱渡官职,钱家只准进不准出,直到一切调查清楚为止。若有为钱渡求情者,一律视为同党,统一处理。”

    “恭送陛下!”

    等到皇帝拂袖离去,越泓甚至都没来得及和钱渡说上一句话,钱渡就被人直接拉了下去。

    “你!洛尚书这是何意?”

    越泓压抑着怒火直视着洛知许。

    洛知许不卑不亢地道:“殿下,陛下有旨,现在右相、哦是钱渡有重大嫌疑,微臣也是为了您着想,最好还是不要与钱渡接触太过,毕竟平日里您和钱渡的关系已经足够引人深思了,还是不要再徒惹人猜忌了,也免得微臣难做。”

    “哼!洛尚书真是年轻有为啊!才上任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得到父皇如此深厚的信任,让本殿真是刮目相看啊!只是本殿多少也要提醒洛尚书一句,‘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洛尚书该管的!”

    越泓压低声音,语带威胁,眼中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凶光和一闪而过的杀意。

    洛知许对此只是淡淡地付之一笑,“多谢殿下提醒,只是微臣只信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有劳殿下关心了。”

    “哼!楚相真是挑了一个好女婿!本殿就等着好好瞧瞧洛尚书的本事了。”

    目光越过洛知许看向他身后迎面走过来的楚文清,越泓冷笑一声,讥讽了一句,就脚步匆匆地甩袖离去。

    楚文清莫名遭受了无妄之灾,被瞪了一眼,目光转了转,就猜到了缘由,多少心中多了些许无奈。

    洛知许转身看向楚文清和楚文明,拱手歉疚地道:“抱歉,是晚辈做事不周,连累了左相和伯父。”

    楚文明还没明白他为什么莫名其妙道歉,楚文清就已经朗声笑着劝慰道:“不必放在心上,我们永远也管不了其他人的想法。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莫名其妙被记恨上的。你大胆地放手去做便是,这朝堂日后便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语毕,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离开。楚文明虽然没弄懂潜在的含义,不过还是递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洛知许舒了一口气,望向天边的朝阳,快了!一切都要快结束了!

    “怎么样?”

    自从上次楚南霜精神错乱要掐死自己之后,梅绫已经好几日没来看望楚南霜了,每次生出些许心软的念头楚娇的那些话就会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而那日楚南霜双目充血、一心想致自己于死地的模样也会浮现在脑海,如此一来,梅绫就更加丧失了来看望楚南霜的勇气。

    只是今日听说楚娇请了御医来给楚南霜诊治,又怀揣着一些希望赶了过来。

    一进门就看见楚娇闲适地坐在外间,面上多了一抹不自然。

    楚娇抬眸,看向梅绫的目光十分的平静,像是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无疑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梅绫的尴尬。

    “御医已经在里面为她诊脉了,等会儿应该便会有结果了。”

    梅绫讪讪的点头,坐了下来,忐忑地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几次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对上楚娇没什么表情的脸,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蓦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含着些许期待开启了话题。

    “娇娇,呦呦在你那儿也打扰地够久了,我现在有了时间,不如我将呦呦接回来?”

    楚娇顿了一下,本欲阻止,因为她现在并不信任梅绫,但是转念想起呦呦当初伤心的模样,又觉得或许自己并不该自作主张替呦呦做决定。

    或许呦呦还是渴望着爹娘的疼爱的?而且若是之后自己出嫁,也不可能带上呦呦,呦呦还是得回到他们身边。

    因此楚娇犹豫之后改了口,“若是呦呦愿意和绫姨你回去,那便将呦呦接回去吧!只是呦呦年纪虽小,但聪慧机敏、心思敏感,还望绫姨多加用心。”

    “应该的应该的!呦呦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尽心照料的。”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梅绫似是将这当成了两人关系缓和的信号,亲近中又带着些许讨好主动找话题与楚娇攀谈。

    只是一心沉浸在欣喜中的她完全没有发现楚娇冷淡的神情和敷衍至极的态度,只有在涉及楚寅的事上才会偶尔应和那么一两声。

    最终是御医打断了梅绫单方面的攀谈。

    “请问大人,霜儿她怎么样?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梅绫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带着一些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期许。

    御医和楚娇对视了一眼,又很快移开了目光,“诶,那位小姐除了因为进食过少和睡眠不足而过于消瘦、供给不足之外并无其他问题,这疯症怕是还是心中有所症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心结消了,身体才能自然恢复。

    听说之前是夫人衣不解带照顾小姐,不知小姐日常可有透露过什么?既然小姐自己无法解开,或许旁人找到症结所在也能帮助解开!”

    御医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期待地看向梅绫。

    梅绫神色僵硬,想起那日癫狂之中字里行间透露的意思,整个人都如坠冰窖。

    她之前还期盼着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导致霜儿出现了幻觉、精神错乱,所以才说出那些胡话。现在连御医都说是她自己心中所想导致,那岂不是说娇娇之前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刹那间梅绫浑身汗毛颤栗,惊恐的视线盯着那阻隔的屏风,像是那后面有什么噬人的怪物一样。

    霜儿究竟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她真的做出了那般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事情吗?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是在偏袒什么样的怪物啊?

    “绫姨?绫姨!”

    楚娇连唤几声才拉回了梅绫的心神。

    “啊?怎、怎么了?”

    “御医刚才问您平时有没有发现楚南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楚娇平静地复述了御医刚才的话。

    梅绫脸上闪过慌乱,低着头练练摇头,“没、没有。”

    凤眸中含着嘲讽扫了心虚的梅绫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冲着御医点了点头。

    “若是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夫人或许只能从旁劝解,也许能起到一些作用。只是心结不解,小姐的病也不会彻底痊愈的。”

    梅绫呐呐的开口,“那、那霜儿她说不了话也是心理上的原因吗?”

    “是的,我已经检查过了,那位小姐的嗓子、舌头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并没有任何外在因素阻止她开口,不能说话是她自己潜意识认为的。”

    闻言,梅绫怔愣了许久,手心中满是惊慌的冷汗,悲哀地发现这一条条无一不再印证着楚娇之前所说的那些事情。

    “多谢御医。”

    “夫人客气。”

    “绫姨,御医我也看在你的份上请来为她看过了,自认已经仁至义尽,剩余的事情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若是你真的想要救她,或许按照御医说的,多陪陪她,多劝解她还能有用?

    或许这个期间你会发现她的心结在哪儿呢?至于刚才所说的呦呦的事情,你考虑好了我们再谈吧!”

    话音未落,楚娇便陪同御医一起离开了,留下梅绫一人在原地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