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软求了平安符,出了佛门,就向在外面等着的索南方走去。
方软递出来一个平安符,举到了索南方的面前,“给你求的平安符。”
索南方伸手接过,反复看了两眼,眉眼带笑,声音温柔,“挺好看。”
索南方低眸,看到她口袋里有几条红色的边角露出来。
“求了几个?”
“有六个,”方软美眸漾开甜蜜的笑,“我的,还有奶奶,老方,杨阿姨,方棉。”
“还有一个呢?”索南方没有听到第六个人的名字。
没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他是第一个吧?
握紧她给的平安符,索南方侧眸,看着目光望向寺庙的方软。
“走吧,”他侧身,还顺手牵住了方软的手。
方软迎合着他的脚步,路边两侧的银杏树在风声中哗哗作响。
“索南方,”方软习惯性地连名带姓喊他。
索南方轻轻地“嗯”了一声,回眸看她。
康宁远在路边等着的,大老远地就看到了他们两个在阳光下走来。
康宁远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看向索南方,面上的笑意诚挚。
“康叔,去苏家。”
“好,”康宁远一声应下,向苏家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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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永泽在躺椅上,轻微地摇晃着,柔软的阳光和煦地照下来。
叶歆端来一杯温热的水,“老苏,该喝水了。”
苏永泽不大喜欢喝热水,他想念酒。
可惜了,这个节骨眼上,真只有热水能解他的渴。
苏永泽接过了叶歆递来的杯子,浅抿了一口。
叶歆刚接过来,就听到大厅里传来苏君和索南方的谈笑声。
“是南方来了?”叶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永泽听到这个声音,忙撑着起来,目光悠然地看着在大厅里站着的索南方和方软。
他低眸笑起来。
听到他的笑声,叶歆不明白,反问他,“你这个老头子,又笑什么呢?”
苏永泽轻微地摆摆手,“我这是开心呢。”
叶歆蹙眉,“你这人真是古怪得很。”
叶歆放下杯子,瞥了眼唇角上扬的苏永泽。
索南方在苏豪那里拿来转让书,共有十份。
走到了花园,坐在苏永泽的身边,把转让书给苏永泽看。
“外公,这转让书,我今天签,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尽管说。”苏永泽满心喜悦。
阳光的光芒落在他银白的头发上。
“还没想好,”索南方低眸一笑。
苏永泽也跟着笑起来,“你这小子,好,那我就记着,这个要求,你想好就告诉我。”
苏永泽亲眼见了索南方签下转让书。
本该属于苏寻的,现在都给了索南方。
苏永泽不踏实了好几年的心,总算是舒坦了。
在苏家吃过午饭回来。
公寓门口就有了好几个包裹。
方软抱着包裹进屋,到了沙发上坐下,快速地拆开。
索南方略微好奇地看过去,都是些瓶瓶罐罐的颜料,和一大把刷子,画纸。
还有画架,看着她巧妙地组装起来。
“你这是在捣鼓什么?”索南方问,脱下了外套,随意地丢在了沙发上。
“准备画画。”方软只是说了两个字,就又专心去选颜色了。
索南方拿了烟盒和打火机,就去了阳台。
观看着闵州的舒适天气。
回头,看向客厅。
方软还在那挑选颜色,一个罐子来回看了几遍,她的唇在动,嘟嘟囔囔的说着些什么。
忘了把手机拿出来,索南方的口袋里,正响着手机铃声。
拿出来看了来电人的名字,更烦躁了。
林玉树的话如黄豆子般咚咚咚地说出来,“南方,你什么时候回来?”
索南方吐了烟,修长的手捏着手机,眼眸轻轻地眨了,“还有几天。”
林玉树最怕听到这几个字,嘶了一声,“南方,这都11号了,该回来了。”
索南方微微俯身,手肘撑在护栏上,眺望闵州的城市,嗤笑一声,“你急什么?”
林玉树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似在热锅上的蚂蚁,“你啊,你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形。”
“是啊,就是不知道,我才不急。”
索南方这话一出来,林玉树站住脚步,心口猛地被什么堵住,特别疼。
“你……”林玉树长叹一口气,“哎,南方,你这就扎我的心了。”
“有很棘手的事,找度声。”索南方把锅甩到了程度声身上去。
林玉树捶胸顿足,也不走动了,往椅子里一坐,向后一靠,正正经经和索南方说。
“南方,这件事,程度声也忙不过来,149那边有了回应,都在排时间,给死者办最后一程。”
林玉树看了桌面上的日历,“你就给个准话,什么时候能回来?”
“15号,”索南方看了往后的天气,好天气截止到15号,再往后的,都是阴雨连绵。
林玉树咬紧牙关,应了下来,“好。”
林玉树挂断了电话,呆滞的目光看向窗外。
滴滴嗒嗒的雨声,和刺耳的风声。
林玉树憔悴地抹了一把脸颊,无奈的闭上眼睛。
程度声站在门口,看到林玉树的无奈,轻轻敲了门。
林玉树头都不抬了,声音慵懒,“进来。”
程度声全副武装,准备去化妆室的,忘了拿东西,折回来就听到了林玉树的唉声叹息。
“老林,给南方打的电话?”
林玉树长长地叹口气,“嗯。”
回答的有气无力。
程度声想了想说,“他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一时之间忙不过来。”
林玉树终于抬起苦巴巴的脸,指着自己,苦闷的说,“那我呢?”
程度声拍拍林玉树的肩膀,“好了,老林,稍安勿躁,不是还在排时间吗,急不来的,顺其自然,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林玉树支着下巴,仰视着程度声,长吁一口气。
“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真是来体验生活的,一点也不体谅我这个穷鬼。”
程度声抬起手来,作势要打林玉树。
林玉树一动也不动,就盯着程度声。
程度声好言解释,“人生来就是在体验生活,而我,是在体验生死。”
林玉树再次叹口气,“是啊,我们是离死亡最近的人。”
程度声轻拍了林玉树的肩膀,安慰道,“别太焦急了,桥到船头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