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
救出来的人,是周似的家人。
苏镜远站在废墟上,凝视着眼前的景象。
程度声和索南方又找了救援队参与救援。
历经六天,才把压在最底下的苏厉江和周似救出来。
复信人民医院。
苏镜远眸色深沉,站在病床前,盯着醒来发呆的苏厉江。
苏厉江的小腿骨折。
额头被砸了一条很长的一条疤痕,缝了八针。
苏镜远听到脚步声从门外走进来,低下眸子。
索南方和程度声一起来的,看着憔悴的苏镜远。
“舅舅,表舅。”苏镜远不看来人,都知道是程度声和索南方。
程度声瞧见苏厉江醒了,走上前去看,微微弯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厉江?”程度声试着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苏厉江仍旧盯着天花板,眼神死板,面色青白。
程度声摇头叹息。
苏玉妃抱着保温盒进来,一一和两个舅舅打了招呼,“舅舅,表舅,你们来了。”
程度声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保温盒放到床边的柜子上,“你们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
苏镜远眼下有着些许的青黑,自苏厉江出事后,就没怎么休息过。
苏玉妃没敢说话,先是看了苏镜远一眼。
程度声再次出声,“有两个舅舅在,就放心好了。”
程度声柔声柔气地,像哄小孩一样。
苏靖远抬眸,清冷的眼神泛着些许的浅笑,“嗯。”
“玉妃,你也去休息。”程度声知道这几天,苏玉妃都没有好好休息。
“好。”苏玉妃柔声应下来,走的时候,回头看了苏厉江一眼。
索南方靠着病床的墙头,俯视着一声不响的苏厉江。
苏厉江的眼睛毫无生气,死寂沉沉。
索南方抱着双臂,收回目光,视线转移到了坐在陪护椅上。
拿过柜子上的保温盒。
苏玉妃煲的粥。
打开,盛了一碗粥,试了温度。
温度适宜。
就舀了一勺,缓慢地举到了苏厉江的身边。
“来,乖乖的,吃点粥。”
苏厉江没有动。
眼皮都不眨一下。
索南方望了蹙着眉头的程度声。
“厉江?”索南方也试着去喊他。
可得到的是无声的回应。
程度声默默地收回勺子,长叹一口气,“这样怎么能行呢?”
焦急万分地盯着没有半点动静的苏厉江。
索程度声不安。
寻求的目光投向索南方。
思忖半晌,才小声问,“她来了吗?”
索南方只是摇头。
程度声无奈笑着,正无措之际。
方软在门口出现了。
看到她的出现,索南方当即就离开靠着的墙壁,向她走去。
“回来了。”索南方轻声问。
“嗯。”方软声音低沉,视线缓慢地转向苏厉江。
方软在周似醒来之后,才从喜城开车回来。
这一路上,看到了一直跟在后面的康宁远。
方软平静的视线又转了回来,停留在索南方的那张俊俏的面容上。
看她回头,索南方凝视着她,欲言又止。
程度声看过来,忽而轻轻一笑,带着些许的无奈。
“方软。”程度声喊了方软,“你朋友怎么样了?”
程度声也很想要知道,是什么样的女生,能让苏厉江不惜生命去追求?
“醒了。”方软回答着,走向病床。
程度声点点头,再次看向苏厉江,“听到没,她醒了,你该放心了没?”
苏厉江反应迟缓,抬头的动作缓慢,微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嗓子又涩又痒,火烧火燎的。
程度声轻嗤一声,“嘁,我这几天在这,话都说尽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厉江满含歉意的眼睛直视着程度声。
索南方站在方软的身边,视线没离开她。
眼角的余光看到苏厉江眨了眼眸。
苏厉江殷切的目光望向方软,蠕动着煞白的唇,“她怎么样?”
“状态和你差不多。”方软伸手在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给苏斓拨打了视屏电话。
接通后,方软打开前置摄像头,让苏厉江看在喜城市医院的病房内。
周似死气沉沉的,醒来之后,和苏厉江的神态几乎一致。
不言不语,不吃不喝,靠营养液吊着一口气。
苏厉江还想在看两眼,手机就被方软收回。
方软和苏斓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双手揣进兜里,抿了抿唇,不急不缓地说出,“她出院了,会来找你。”
苏厉江眼眸微转,默默地思量这句话的可信度。
记得,在喜城见得最后一面,还是在担架上。
等再醒来,就在了复信的人民医院。
刚看着视频里的她,状态似乎也不是很好。
苏厉江点了头,从自己眼角余光里,能看到额头上贴着厚实的纱布。
程度声在边上提醒着,“所以啊,厉江,你要快点修养好,不然怎么见她?”
苏厉江再次颔首,眼眸轻颤。
瞥到了柜子上放着的粥。
程度声捕捉到这个眼神,伸手去拿来,再兑了点热粥进去。
“这是玉妃给你做的,小姑娘手艺好着呢。”
程度声举起勺子,到了苏厉江的嘴边,还不忘调侃一句,“我对我儿子都没怎么好!”
苏厉江听到程度声的调侃,眼眸轻微眨了一下。
索南方见方软又转身,忙跟在她身后,着急的问,“去哪?”
“我去周似家,给她整理一些行李,给她寄过去。”
“嗯。”索南方仅仅点了头,不说话了,看着方软的背影。
程度声调侃完苏厉江。
见到这腻歪的小夫妻,剑眉上挑,“哎呀,南方,这领过证的媳妇不会跑,名正言顺的。”
索南方冷眸睨着程度声,“闭嘴。”
程度声常和索南方开玩笑。
索南方一如往常不理他。
索南方也是不屑于和他呛。
有几回都被索南方怼得话都说不出来。
苏厉江仅吃了两口,就不吃了,继续躺着休息。
程度声默默地收回,盖上保温盒。
就往后靠着,直视着苏厉江。
苏厉江被看得不自然,总觉着身上刺挠,不慌不忙地转眼看了别处。
苏镜远到底是担心苏厉江,休息了两个多小时,就从酒店过来了。
程度声看着他这样,也是心疼。
他父母在苏玉妃一岁左右的时候,去国外谈生意,返航的航班坠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