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软回到兰院。
索南方去了馆里,被林玉树催的。
方软在车库里,还没有下车。
放在副驾上的手机亮屏,跳跃的名字是方凡的。
轻笑一声,“呵。”
没有要接听的意思,直到自动挂断。
方软回到兰院,能看到季青绿在门口来回踱步。
脚步微微放慢,注视着老太太。
季青绿背着双手,在门口站站停停。
直到不经意间抬眸看也在看着她的方软。
眉眼慈爱。
方软记下了这个画面,向季青绿走去,“奶奶。”
季青绿握着方软有些冰冷的手,“刚站在那,是有什么心事么?”
“也没什么心事。”刚说完,身后传来车轮碾压地面的声响。
回过头,快递员开门下来,打开车厢的门。
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快递盒子过来。
“你好,索南方先生的,麻烦签收一下。”
“谢谢。”方软接过,看了上面的备注,易碎物品。
季青绿微眯了眼睛,“回去了。”
方软将包裹放在了茶几上,没有拆开。
听到楼上传来电动螺丝刀的动静,疑虑地望着季青绿,“奶奶,楼上在装修?”
“嗯,”季青绿坐下,向后靠着的动作迟缓的,”南方说要装修,这不施工人员才来没多久,丽芬在楼上看着呢!“
季青绿咳嗽声很小,可是也牵动了身体,很是不舒服。
真的是老了,只是一个咳嗽都能让她不适。
方软阻断了上楼的念想。
“这样啊!”转身进了厨房拿了一盒酸奶。
季青绿见她爱喝酸奶微微一笑,“你这孩子难怪那么瘦。”
方软腼腆笑着,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季青绿眸光轻盈,落在了方软身上,声音温柔。
“你呀,美甲店里,有人管事就行,不要老自己去,有些事情,该放手就放手。”
方软点头,“好。”
季青绿抚摸着手背,带着笑意地审视着方软。
她试探着问,“方软有没有觉得南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额。”方软想了想,回忆着索南方这段时间的言行举止,“他挺不错的。”
季青绿拖长了尾音,“是吗?”
“是的。”方软不说假话。
索南方只是话少了点,看起来很严肃,其实,内心挺温暖的。
季青绿仰视着楼梯间,眉头轻蹙,习惯安静了,突然有这么大动静,有点不自在。
方软打开手机看了天气,起身走到了季青绿的面前,“奶奶,下午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逛逛。”
“好啊,”季青绿欣然答应,撑着沙发起来。
方软去拿来季青绿的拐杖,搀扶着她走出了兰院。
风和日丽。
方软询问了季青绿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奶奶,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季青绿认真思索,“南方的书店,开业到现在我都没有去过。”
-
南方书店。
季青绿环顾着书店内的装潢和氛围。
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季青绿太瘦抚摸着书架上的书,指尖划过每一本。
店员以为是来买书的,就过来,想要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可看到了方软,到了嘴边的话,就停了下来,“方姐。”
方软摆摆手,微微笑着,“你去忙。”
季青绿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翻开边上的杂志,都有些年头了,纸页泛黄。
方软从包里拿出保温杯,递给季青绿,“奶奶,喝点水。”
宣敏在二楼擦着书架,又把书籍摆放整齐。
在歇息的空挡,靠着二楼的扶手。
一个晃神的功夫,看到了方软。
走神了,碰到了脚边的水桶。
桶内的水撒出来,溅到了最底下的书籍,庆幸书籍包着一层保护膜。
书籍免去了被浸湿的遭遇。
可天公不作美,就那么巧。
水花溅得大,溅到了一个矜贵的男人裤子上。
宣敏惶恐,忙蹲下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的鞋子是纯白色,又是私人定制。
宣敏不敢抬起头,不敢抬头那个人。
纯白的鞋子,染上了灰黑。
“没事。”
宣敏听到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上飘过。
在一楼的店长的在监控里看到这么一幕,忙从前台走出来,迅速走到宣敏的身后。
“宣敏,你这是在干什么?”
语气很沉,满眼的责问。
这一下,宣敏更加不敢抬头,半跪在那不知所措。
这一下,引来顾客的灼热目光。
“于店长,没事,不要责怪员工。”荣吝以都不当回事转身走开了,听到这一声呵斥,就折回来。
“荣总,您的鞋子脏了。”于蔷的说话声当即就软了下来,温温柔柔,面颊上染上粉色。
“宣敏,荣总的鞋子都是高定,你要赔偿。”
于蔷看到宣甜抬头,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嫌弃。
“知道了。”宣敏低着头,不敢说一个不字,缓慢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荣吝以桀骜的眼睛,斜着看了于蔷一眼,顺着说下去,“嗯,是要赔偿。”
于蔷得意地挑眉,再次呵斥着宣敏,“听到没有?”
“嗯,”宣敏低低应一声,揪紧了黑色的围裙。
于蔷嫌弃地啧了一声,不耐烦地盯着宣敏。
随后如同变戏法似得,脸上就又堆起笑容,献媚的眼神看向荣吝以。
“荣总,这保洁大婶会赔偿您的鞋子。”
“嗯,”荣吝以不咸不淡,“那具体的我得单独和她谈。”
“好,”于蔷神情中带着害羞,“那我就先走了。”
等于蔷走后。
宣敏头低得更低了,全身轻微地颤抖。
要真是要赔钱,该怎么办?
紧张得冷汗从额角流下来。
荣吝以压低了声音,“不用紧张,不需要你赔偿。”
宣敏惊愕地抬眸,定定地看着他,“你……”
荣吝以低头看了一眼鞋子的痕迹,语气轻飘飘的,“就一双鞋而已,不必胆战心惊。”
宣敏都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就听荣吝以说。
“要是她提起,你就说赔偿了四五千。”
话音落下,就转身离开了。
留下宣敏一个人在那里,思绪凌乱。
于蔷一直盯着这边的情况,在监控里看到了荣吝以转身下来,忙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
荣吝以在二楼时就注意到了方软在靠窗的位置,和季青绿说说笑笑。
显然没有留意到楼上的情况。
于蔷目睹荣吝以向方软所在的地方走过去,心里的希望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