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韬看向客厅里的方软和索南方,眼眸微低。
方棉仰着脑袋,望着吕韬,“哥哥。”
吕韬还是留了下来,牵着方棉的手,走向客厅。
饭桌上,氛围融洽。
吕韬给方软转账。
方软疑惑地看着吕韬,“你这……”
索南方瞟了一眼,声音温和,“大哥给你的新年红包,就收着。”
吕韬笑意温柔,“方软,收下。”
方软动作缓慢地点了红包。
方棉收到了索南方给的新年红包,他举着红包,“谢谢姐夫。”
索南方伸手,轻轻揉了方棉的后脑。
方舟也给方软转了账,“方软,这是给你的红包,现在都不兴纸币。”
看着方舟备注的自愿赠与。
方软点点头,收了。
吃过饭,方软和索南方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
方棉拿来小板凳,坐在方软身边,“姐姐,等会儿我们去游乐园吧?”
方软先是看向索南方。
“那就去吧,难得有时间。”索南方声线柔和。
自从离开回忆殡仪馆后,索南方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方棉视线又转向双手搭在护栏上的吕韬,“哥哥,一起去哦!”
吕韬转过脸,眼睛微微一弯,“我还有些事,就不去了,你们去,好好玩。”
方棉嘟着小嘴,语气里带着委屈,“好嘛!”
方舟站在客厅,看着阳台上的画面,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觉得温馨。
方软领着方棉去游乐园的路上,方家附近就有一个小型的,就没开车,选择了步行。
方棉问,“姐姐,你之前去过游乐园没?”
方软去过,但都是去发传单,和在那摆摊做美甲。
还没正经地去玩过。
“去过,但没玩。”
方棉思索了一瞬,“那你不去玩,可惜了。”
“嗯?”方软不解,“怎么可惜了?”
方棉笑得灿烂,“我看到好多结婚的哥哥姐姐,都会去,坐摩天轮,可浪漫了。”
方软抬手轻揉了方棉的后脑,绒绒的头发有些扎手,“你知道的挺多。”
“我还知道很多。”方棉得意洋洋。
方软浅笑,“嗯,聪明。”
方软话不多,就领着方棉转了一圈。
方棉只是来观看游乐园,并不是来玩的。
索南方抱他走了一段路。
方棉趴在他肩膀上,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方软注意到熟睡的方棉,对索南方说,“他睡着了,我们回去吧。”
“嗯。”索南方缓慢给他放下来,给他换了一个舒适的睡姿。
微风拂来,方软轻松许多。
方舟站在阳台上,指尖夹着烟,放到嘴边,缓慢地吸了一口。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对方软的态度有所改观后。
他生意路上,好像顺畅了不少。
视线向下看着的。
在来往的人群中,看到了索南方和方软。
方棉是抱着回来的。
方舟唇角扯出一个笑容,忽然想到,还没有抱过小时候的方软。
更没有对小时候的放软和和气气过。
方软输入密码,开门进来,看到方舟正视着这个方向。
微微一笑。
索南方给方棉放下来,刚要盖被子,就见他睁开眼睛。
“姐夫?”方棉坐起来,环视四周,“我们回家了?”
“嗯,”索南方点点头,给他盖了被子,爱抚地摸摸头,“你先睡个午觉。”
这是方软的房间,方软许久没有回来过。
之前即便回来,当天就走了,回租屋休息。
“你也休息。”索南方坐在床边,视线转移到坐在梳妆台上的方软。
方软浅笑,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抚摸了被子。
感触到的,是柔软的被子,不再是之前感觉到的冰冷。
索南方见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直视着她,“怎么?”
“没。”方软摇头,没有再说其他。
脱掉外套,掀开被子慢慢地坐上去。
方棉迷迷糊糊地看到了,方软在身边躺下。
-
索南方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
方舟还在阳台上,在讲电话。
唇角时不时地上扬。
索南方在客厅里坐着,环视着这个家。
慢慢地,看到了一个显眼的角落,放着相框。
照片里,是个小女孩。
向前走去,拿起来照片,指腹轻抚着相框。
看面部轮廓,是方软。
方舟讲完电话出来,看到索南方拿着方软的相框,低低的出了声。
“这是方软十一岁的时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对,忽略了她,在家里找遍了,就只有这么一张。”
索南方眸子眨了眨,唇角轻轻上扬,“总比没有好。”
方舟认真地看着索南方,近看,他是个长相很出众的,干净利落的寸头,一点也不浮躁。
索南方缓慢放下相框,动作轻柔。
方舟见他如此爱护方软,才想到,这个婚姻,也是作为不合格父亲的掺了一手。
歪打正着,幸好,是索南方,不是别人。
方舟这个时候,想到了劫后余生这个词。
要是,方软遇到与父亲一样的人,会不会更加受苦?
索南方见方舟沉默着不说话,也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方舟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说出了真实的想法,“幸好,方软遇到的人是你。”
索南方抬眸,直视着方舟,嚼着他说的话。
“方软很优秀,自然不能被亏待。”
索南方的语气很轻松,在这段婚姻里,方软是突兀闯进他的生活。
方舟思衬着他说的意思,更加愧疚,苦笑,伸手轻抚了额头,“到底是我的错。”
索南方表示沉默,没有接下去。
方舟想了想,看向索南方,“我知道我没资格说出一些要求。”
“你先说,看看值不值得?”
听到索南方稳重的语气,方舟的内心更加确信,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我就想你,对方软好一点,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在弥补。”
在有生之年,将亏欠方软的,都一点一点补起来。
“这个您放心,是不会亏待方软的。”
方舟沉重地颔首,“好。”
快速地将方软赶出去,让她孤立无援。
经历了这么些事情,才明白,家和万事兴,生意也才能步步顺心如意。
方舟的心事重得很,头发愁白了不少,他的视线停在方软的相框上。
轻扯了唇角,伸手,点了点相册,心里在说,但愿,一切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