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软察觉到了索南方蹙眉。
他轻微地摁着喉间,压制着恶心。
荣吝以坐下来,刚拿出来烟盒,目光轻飘飘地在方软身上扫了一下。
就收起了烟盒,拿着打火机转动着。
注意到了索南方的举动,“怎么?”
索南方微微摆手,低着头,轻咳了一声,“没事。”
荣吝以轻轻一笑,目光更加深沉,继续转动着打火机。
方软看着宋素素向这边走来。
宋素素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方软会意,就低下了头。
荣吝以四处看着,程安瑾那孩子正和方蕊说说笑笑。
这闷葫芦,平常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到这,竟和一个女孩那么有话聊。
吕韬和宋新玲已经退到了一边去,两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亦是聊的火热。
荣吝以在收回目光时,晃眼中,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宋素素。
手中的打火机掉落,来不及捡起。
宋素素已经弯腰捡起,笑着打量了起来。
荣吝以莫名地紧张到心慌,沉默着一张脸。
索南方见到这个情况,起身,顺带拿起保温杯,走到了方软的身边,小声说着,“走吧。”
荣吝以看着索南方和方软拿着包,这是要走的意思。
忙问,“你们这么快就走了?”
索南方看看四周,都是成双成对的,傲娇地挑眉,“不然呢?”
“看你孤身一人?”
索南方这句话。
还不如不说。
说出来,真扎心。
荣吝以头一回觉着,这个聚会取消也罢。
干脆,往后改成夫妻party,他就不用来。
宋素素在对面的空位坐下。
荣吝以本能站起来,抬脚就要走。
宋素素坐着,轻微地仰视着他,“这就要走?”
荣吝以没出声,俯视着她。
可又很快收回视线,看了别处。
你荣吝以,向来都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躲我也不是一次了?”
荣吝以仍旧没有出声,闭上了眼睛。
宋素素起身时碰到了桌角,膝盖刺痛。
听到动静,荣吝以睁开眼睛,去看宋素素。
眼里流露出来的是慌张和关心。
宋素素嫣然一笑,“荣吝以,你没必要躲我的。”
荣吝以再次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你……你不是不喜欢游戏吗?”
宋素素好笑地看着荣吝以,“我是不喜欢游戏,但没说不喜欢游戏工程师。”
荣吝以抿着唇,伸手挠了鼻子,掩饰着内心的尴尬,“是吗?”
宋素素点头,“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你向来没撒过谎。”荣吝以明白宋素素。
宋素素抱着双臂,“难道,那些话,要我先说出来吗?”
荣吝以认为那些词,烫嘴。
他陷进沉默,眼睛直直地盯着宋素素,生怕一不小心就没了影。
宋素素出了声,“我之前收到过生日礼物,就放在门口,没有任何署名,看了监控。”
“我才知道是谁。”宋素素的声线停顿了些许。
她说完,再次看向荣吝以,“你……确定要这样下去吗?”
荣吝以轻舒口气,“宋素素,你跟我,怕你过得不好。”
宋素素眉眼弯弯,“我不怕,日子是我们过的。”
方贺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方旬和方羁。
几人一起走了过来。
方贺拍着荣吝以的肩膀,“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
方贺看向荣吝以时,眼里都有异样的光芒。
方蕊和程安瑾加上了微信,听说她要离开,程安瑾起身来送她。
等程安瑾走了以后,方蕊就看到了几双炽热的眼睛看过来。
盯得她脸色发烫,她低下头去,“怎么这样看着我?”
方贺站在她身侧,“程安瑾,这个人是不错,只是他的家人,可能,你过不了这关。”
方蕊听到家人二字后,僵硬地抬起头,“方叔,那方面我还没想过。”
方贺浅笑,“不管想没想,你往后,会和他有业务上的来往。”
方蕊恍然大悟,方贺随机抽的文件,是关于酒。
而程安瑾,是酒吧老板。
方贺打开车门,手掌撑着车门,回眸,看了方旬,和方羁。
方旬和方羁身子绷得紧,原以为方贺会交代些什么。
可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一个字。
等方贺的车消失在黑幕里,方旬长舒一口气,回头看向方羁,“方羁,你那边怎么样?”
方羁冷得很,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目前,不知具体的情况。”
方旬又看向方蕊,担心了,“蕊姐,你是不是有难度?”
方蕊摇摇头,“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方旬沉吟半晌,才继续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是程老板,对你的态度。”
方蕊面上呈现出无奈,“他会公事公办,他和方氏的合作,不会因为一个突然来的业务员,有什么改变。”
方旬认真点点头。
-
方软软绵绵地靠着椅背,绕着耳机线。
听着轻音乐的,忽而中断。
摁了手机,未接来电是一个特别陌生,且是座机号。
没一会儿,电话再次进来。
接听后,长时间的安静。
能听到对方那边,有很大的风。
“是方软?”
云粼的声音。
方软紧张的表情舒缓下来,“是我。”
“我还以为,记错了号码,打错了呢?”云粼轻轻笑着,她的手指绕着散在肩上的长发。
“你怎么样了?”有很久不联系,方软又联系不上云粼,只有云粼能联系她们三个其中的任何一个。
“老样子,”云粼眼神里有着柔意,朱唇轻启,“我没舍得。”
方软的脑回路有些阻断,“什么?”
云粼轻柔着圆润的小腹,“六个月了。”
方软怔住,“你……”
“确定要这么做吗?”方软不放心远在他乡的云粼。
走得那么远,只是为了躲侯思。
云粼看得很开,“别担心我了,我可能……”
她稍许停顿,“方软,我想在小孩出生之前,回国。”
方软侧眸看着车窗外,一时想不到怎么去安慰云粼。
云粼。
方软轻轻地在心里喊了她的名字。
云粼这段时间里,想得很清楚了,等不来的婚姻,没必要再等了。
可,孩子她得留下,不想让孩子还没出生,就承担被抛弃的命运。
“我只敢跟你说,”云粼的声音很小。
方软听清楚了,她应了,“好,等你回来,我也有事,想和你说。”
“我听着呢!”云粼低着眸,悉心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