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在大家都坐下后,目光带泪,去看了一眼云善。
见云善轻轻颔首,才起身,迈着步子,去沙发上拿起布包,拿出户口本。
满是老茧的指腹轻轻地抚摸着,面带微笑地走过来。
“云粼,这个你拿去。”朱月双眼含泪,记得之前云粼说要和侯思要领证,把户口本拿去了。
自和他断了以后,就把户口本还回去了。
给云宝上户口,她都很快还回来。
云粼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户口本上半刻,轻盈笑着,“好。”
纪亚岫坐在云粼身边,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清脆。
这一次云粼回答得干脆,没有了什么顾虑。
纪亚岫见她侧眸过来,面上漾开温柔的笑容。
纪亚岫听到她的声音小得很,满是温柔。
“下午,我们去民政局,好吗?”
纪亚岫看见了云粼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惶恐。
纪亚岫点头,“好。”
纪亚岫转过视线,看见云宝低头吃着白米饭,拿起筷子,给他夹了炖肉。
云宝看见碗里的满是香味的炖肉,筷子稍许地停下,抬起眼眸,有着惊诧。
最后还是抿唇,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叔叔!”
方软看着这一幕,眼神暗淡了下去。
氛围还算温馨。
云宝的视线转移到方软这里。
云宝的声音低低的,话却是对着云粼说的,“妈妈,那,下午,还是方妈妈送我去幼儿园吗?”
云粼迟疑了一下,不是很理解地看着云宝,又看看方软,“是我送你去。”
云宝轻点了下巴,没有作答。
闷头吃着饭,眼角的余光去看着那个一直出现在妈妈身边的叔叔。
比起那个只会咋咋呼呼地喊他名字的亲生爸爸。
喜欢这个叔叔,大概能有30%吧!
云宝吃完,乖巧地坐在那等着。
方软漫不经心地,注视着云粼的情绪。
云粼的视线转了过来,正对着惆怅的方软。
云粼轻轻笑着,“软软,我等会儿和苏斓,周似说一声,咱们的明天聚一聚,还在老地方。”
云粼说完的时候,去看向了纪亚岫,眉眼柔情。
“好。”方软应声,放下碗筷,竟觉得有些局促。
局促的倒是不止她一个人。
云善虽没表达什么话,可眼睛里蕴含的薄泪,胜过了千言万语。
朱月长长地舒口气,终于看到女儿能有个完整的归宿。
纪亚岫轻轻颔首,“嗯,听你的。”
云粼笑容温和,看向小脸沉着的云宝,“云宝,你吃饱了没?”
“吃饱了。”云宝说完,恍惚的眼睛,不知不觉间去看了纪亚岫。
纪亚岫也瞧着他,眉眼亲和。
云宝思索了好几遍,才缓慢地问了出来,“以后,我要怎么称呼你啊?”
纪亚岫笑了笑,“还是喊叔叔。”
朱月望了过来,看着云宝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莫名地揪疼。
“好。”云宝低低地应声,又低下了头,绕着手指头。
-
方软从云粼家走出来,站在雪地里,看着还在那站着的侯思。
侯思抬起眼眸,朝方软看过来,眼神暗淡,面色有些惨白。
侯思一步一步地向方软走了过来,拦住了方软的去路,“她是不是和那个人在一起了?”
方软没懂,侯思这样的问题有什么意义?
方软没出声,直视着他。
侯思轻叹了一口气,向方软诉起了苦,“方软,我和她没缘分,走不到一起,那我只是想要孩子的抚养权,她都不理我。”
侯思看着没有回应的方软,“你问问她,能不能把云宝的抚养权给我?”
方软置若罔闻,从他身边绕开。
侯思侧身,瞧着方软离去的背影,面上出现冷笑。
心中不免腹诽,难怪能成为闺蜜,就这个德行,简直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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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软坐上车,系上了安全带,就接到了周似的电话。
电话里的周似,哈欠连天的,正趴在桌上,看着电脑页面发呆。
“软软啊,云粼请我们吃喜糖,她对象是谁啊?”
她的声音也慵懒得很,左手的指尖,轻轻地敲打着牛油果绿的鼠标。
方软思索了半晌,才选择说出来,“是纪亚岫。”
周似的脑子宕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又不敢确定。
“是……”周似的语气中有着疑问,“百味居的老板?”
“嗯,”方软应声,指尖敲打着方向盘,看着车窗的雪景一点一点在融化。
“我天!”周似忙坐直了身体,转动着眼睛,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不是吧?”周似喃喃细语,“他们这年龄差有点大啊?”
“咦,不对,你和索南方,也差了很多岁。”周似还不等方软回应,又说了这么一句。
方软抿唇浅笑,“年龄不是问题。”
“是,我知道,只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周似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撑着下巴,转头看向了窗外。
“别想了,记得去吃喜糖就好。”方软声调带着愉快。
这让周似更懵,不过一刹那,周似就明白了过来。
“你是不是在现场啊?”
方软轻声笑着,“嗯,刚从楼上下来。”
“啧啧啧。”周似发出赞叹的音色,“不得了,你怎么什么事情都比我们先知道?”
周似居然有些羡慕方软在云粼心中的位置。
“那,苏斓知道吗?”周似小心地询问。
“知道了。”下楼的时候,云粼就已经说了,同时给她们两个发的消息。
“嗯。”周似挪开椅子,起身在客厅内慢慢走着。
周似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声线慵懒,“软软,你知道苏斓的情况吗?”
方软的车子驶出了云粼所在的小区,在路口等着红绿灯。
听周似这般问,沉默了半晌,才回复了周似,“知道,不过,不好详说。”
“哎!”方软周似长叹口气,“你说这都什么事,结了婚的,就你过得好,和索南方不吵不闹,真的就应了那句话,举案齐眉,夫妻和睦。”
方软一时有些发怔,和索南方的关系,在旁观者的眼中,竟是这样?
周似觉得自己提出的话题像是什么凶神猛兽似的,忙尴尬地笑着转了话锋,“软软啊,那我们明天见面了再说,好吗?”
“好,明天见。”方软结束了与周似的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