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吝以看着宋素素如此状态,握紧她的手,柔声说着,“素素,对不起,我出现得晚了。”
宋素素回眸看他,眉目间微红,轻轻一笑,“说什么晚不晚的,兴许,之前是缘分未到。”
荣吝以注视着她,被她这一句话给震撼。
“现在,缘分到了。”
宋素素再次轻轻地笑着,俯视着被牵着的右手,缓慢地抬眸去看他。
“荣吝以,说真的,你不出现就好了。”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不能出现。”荣吝以扶宋素素到路边的休息椅子上坐下。
“先坐下。”荣吝以注意到,宋素素走路有些跛,重心都往左边偏去。
宋素素见他蹲下,忙叫住他,“你也坐下吧。”
荣吝以蹙眉看她,她越是这样,就很是想要去看她的腿。
“诶!”宋素素伸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我的话你不听?”
荣吝以的神色黯然,唇角带着一抹上扬的弧度,“我看情况。”
“你……”宋素素瘪嘴,眼眶更红,“我生气了!”
荣吝以抬眸瞧她,满眼的真诚,却看到了眼里蓄着泪的宋素素。
荣吝以动作很轻柔,将她缩到椅子底下的腿拿出来。
察觉到了她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尤其是还听到了一声轻轻的痛呼。
掀开裤腿,小腿肚子上,高高的红肿,看荣吝以迅速抬眸去看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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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素素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担忧的神情,以及眼眶里,也蓄了眼泪,微微俯视他。
“我发现啊,我现在所有最脆弱的时候,都被你瞧见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荣吝以见她还这样见外,不免生气,“我是你的什么人?和我这么见外?”
“嗯。”宋素素拖长了尾音,一双跳脱的眼睛,微微歪着意脑袋,去看着面上有着愠怒的他。
“是我的合法丈夫。”
“知道就好。”荣吝以目视着她的腿,拿出手机给张潇拨打了电话,交到了事情,挂断电话,坐在她身边。
“看你这样,让我想到了一件事。”
荣吝以闻言,抬眸看眉目温婉的宋素素。
“什么事?”荣吝以的手掌,被她紧紧地攥着。
宋素素很平静地看着他,正要向他说出藏在心中很久的事。
就见张潇将车停在了路边,并且打开车门,向这边走来。
手上还拿着冰袋。
“先上车。”
荣吝以将宋素素扶起来,张潇前去开门,上车之后,张潇悄悄地去看了后排的两人。
小声第询问,“荣总,您……”
“去酒店。”
荣吝以头也不抬,声音很轻,很仔细地给宋素素做冰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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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店,宋素素沙发上,看着脱去西装,穿着白衬衫的荣吝以,捧着水杯。
目光一直追随这他,直到他转过身来,头盔被撞见。
“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
荣吝以在她身边坐下来,见她迅速转过眼眸,还摩挲着手中的杯子。
宋素素无奈地向后靠着,抓起身边的抱枕,瞧着荣吝以时,鼻子有些酸涩,声音颤抖。
“说起来,看着身边的朋友都成家立业,我是很慌的,我恨嫁,可是家里不管我的终身大事,我就想着,自己管自己。”
“我从来没有想过,豪门出身的我,过得是那么的不如人意。”
宋素素微微歪着脑袋,闭上眼睛,长长地舒口气。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荣吝以的担忧眸光。
“以后,有我陪着你。”
“嗯。”宋素素柔声应下,“有点困,我睡一会儿。”
“好。”荣吝以就拿来毯子给她盖上,坐在边上,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可是,这一次,荣吝以意识到了不对劲。
寂静的氛围里,没能感受到宋素素的呼吸。
忙凑到跟前,伸手探了她的鼻息。
荣吝以的手顿在半空,眼神呆滞,久久之后,才喊出声,“素素,素素,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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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吝以站在手术室门口,静待着宋素素能从手术室里出来。
累了都不敢闭上眼睛缓和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寂静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了沉闷的脚步声。
荣吝以不为所动,直直地看着闪烁着光晕的手术门。
直到沉闷的脚步声止在了身边,淡雅的香味瞬间充斥着鼻尖。
“吝以。”
声线也沉闷,伴随这哭腔。
荣吝以不敢回眸去看,已然也成为泪人的祝韵。
“素素怎么样了?”
耳边又传来这一句带着颤抖的话,荣吝以缓慢的出声。
“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自进去之后,门就还没打开。
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荣吝以的眼前雾蒙蒙的,精神紧绷。
连回答祝韵的力气都没了。
祝韵没能得到回应,也就不再出声,站在他身边,更不敢发出哭声。
祝韵手术室门从里面推开,两眼泪蒙蒙的,上前询问,“请问,我女儿怎么样了?”
祝韵认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怎么会听到医生说,我们尽力了的话?
祝韵不安地看着医生,“你是不是骗我的,我的女儿,怎么会年纪轻轻就走了?”
医生长叹一口气,“我们也很想,让她活过来。”
荣吝以身子一僵,木讷地看着被推出来的宋素素。
踉跄着上前,看着她冰冷的脸,注视着她有些脱妆的妆容。
她的秀眉,还是亲手给她描上的。
在给她描眉时,想着,要给她描眉很久很久。
“素素。”
荣吝以哑声喊着,就是不见宋素素回应她。
荣吝以只觉得,身边都空旷了很多,看着宋素素在离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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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韵是和荣吝以一起回到了宋素素的家。
在进门之前,荣吝以回眸,眼眶微红,去看精神涣散的祝韵。
“我和素素领证了,要称呼您为岳母。”
祝韵一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嗯。”
就连这个嗯字,她都听得模糊。
她想要的是,是宋素素亲自带着他到跟前来。
开开心心地和她介绍,‘妈妈,这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我丈夫。’
祝韵吸了吸鼻子,见到荣吝以开门的手都在颤抖。
“素素,她有没有和你说起什么?”一进屋。祝韵就急忙问出来。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好端端的女儿,会这么年轻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