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好在屋子里抄宫规,来我这干什么?”石溶月看着索绰罗佳慧两人,一脸警惕。
索绰罗佳慧听到抄宫规一词,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恼怒,可随即想到刚刚接到的消息。
恼怒立刻消散,转而拿起帕子掩住唇咯咯笑道:
“瞧石大格格说的,我刚刚不是说了,是听闻石二格格淋雨得了风寒,这会自是来看望石二格格的。”
“是呀,石二格格现在怎么样?”李佳明秀关心的走到床边看向石南溪,随即惊呼一声:
“呀,妹妹怎么哭了?瞧着眼睛都哭肿了!”
听到这话,索绰罗佳慧立刻丢下石溶月走了过来,果然看到石南溪顶着红肿的眼睛,立刻跟着大呼小叫:
“天啦!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被石大格格训斥了吧?”
说着故意劝石溶月:
“大格格不是出了名的友爱姐妹吗?就算二格格做错了什么事或是得罪了什么人,连累到大格格,看在二格格体弱又淋了雨的份上就原谅她吧?”
石溶月被气的浑身发抖,她原不原谅石南溪关索绰罗佳慧什么事!
这时石南溪低头拿着帕子捂住嘴,害怕的啜泣了起来:
“呜呜呜,这一切跟长姐无关,都是我蠢笨连累了长姐……”
“就是!”听到这话,石溶月立刻接话:“而且我先一步回来,怎么会知道长春宫没给伞让二妹淋雨回来。”
索绰罗佳慧却不管这些,之前她被皇太后要求重写抄写宫规时,石溶月是怎么去她屋子里讥讽她的,这个时候自然要一一还回去。
之后便是两人你来我往,只是这次却是索绰罗佳慧占了上风,石溶月被气地脸色铁青。
石南溪靠在床边,顶着烧得通红的脸,一边着急一边自责,直到红缨拎着药回来,石溶月立刻找到借口:
“我二妹要喝药了,就不多留两位了,请回吧!”
索绰罗佳慧瞥了一眼装药的挑盒,知道姜医士没办好自己交代的事,不过……
她瞅了一眼第一次落下风的石溶月,嘴角勾了勾。
既然石南溪没得到平妃的青睐,反而得罪了对方,甚至连累到石溶月,那不如暂时留着石南溪,让她继续拖累石溶月。
“那二格格就好好保重身子吧,我有空再来看你啊!”说完,带着李佳明秀趾高气昂的离开。
石溶月见了有气没处发,又闻到屋内充斥着浓浓的苦药味,心头烦躁一句话没说就转身摔门而出。
被赶在门外的紫霞赶紧跟了上去。
最后屋內只剩下石南溪主仆了。
“二格格,您没事吧?”
红缨端着药上前,看到石南溪红肿的眼睛,一脸担忧。
石南溪轻轻摇头,转而看向散发着白气的药,红缨见此小声将在太医院的事一五一十的转述给石南溪。
石南溪听完点了点头,药没问题就好,随后接过药,一边用勺子轻轻活着散气,一边思考。
看索绰罗佳慧刚刚的反应估计暂时放弃给她药动手脚了,但身体安全是第一要务,不能指望别人暂时的放弃,姜医士这个爪牙要找机会除去。
还有拣佛豆的事要赶紧趁着自己病愈前推却掉。
最后就是太子生辰礼的事。
她相信来自现代的石溶月做一个能惊艳清朝人的人礼物不难,所以一要阻止。
但听对方刚刚的意思是这次怕要全程掌控,她很难找到机会换掉,而且换,是下下策,那样一来石溶月很可能会怀疑她,这时想到什么。
石南溪脸上浮现一抹浅笑,她换不了,但有人可以换啊,今日后,她相信平妃肯定会更加迁怒她。
等将所有的事理清楚了,她看向药,凉的差不多了,她面无异色的端起来一口喝完。
红缨在旁赶紧接过空碗,又递给了一颗巍山蜜饯。
石南溪接过却没有吃,而是拿在手上继续思索,等红缨收拾好一切后,将她叫了过来。
“红缨,我有事交待你去办。”
“二格格尽管说。”红缨现在对二格格可是信服的很。
石南溪对她耳语了片刻,红缨听完却有些不太懂。
“二格格,您风寒卧病让奴婢明日一早去向娘娘请罪推却拣佛豆的差事奴婢理解,可为何要同时将大格格为你准备了一件特别礼物预备送给太子殿下的事透露给长春宫的人?”
在她看来这是大格格为二格格在太子跟前博脸面,以求好前程的好事啊,怎么能透露给长春宫的人呢。
石南溪闻言突然抬眸看着红缨:
“红缨,你真的觉得我长姐做的种种都是为我好?”
红缨愣住了,她觉得二格格说这话时与平日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不过二格格这话却让她想起了这些日子贴身伺候时,看到的大格格对二格格的种种画面。
有时候她其实觉得大格格对二格格有些颐指气使,说话时经常带着命令,还动不动就不耐烦发火。
但有时候又觉得大格格处处为二格格考虑张罗,此时被这一问有些答不上来。
石南溪看出红缨的纠结不定,她垂下眼睫,轻声道:
“红缨,我从小住在庄子上其实与长姐一点也不熟。”
这话一出红缨愣住了,一点也不熟,那……
想到她在宫中看到的那些表面姐妹好,背地里却互相算计的种种,红缨有些明白了。
石南溪见她明白了,再次开口:
“所以红缨,有时候表面看起来是为你好,也许并不是真的为你好。”
这是她第一次在红缨跟前,微微揭开了一丝她与石溶月的真实关系。
红缨听完郑重的点头,气氛一下变得凝重,就在这时石南溪突然将手中的蜜饯递给红缨。
“二格格?”红缨有些明白,却又不敢接。
石南溪将她手拿过来摊开,将蜜饯放在她手心里,笑着道:
“接着吧,我赏赐给你的,不用太紧张,吃点甜的,放松一下。”
红缨闻言看着手心的巍山蜜饯,小心翼翼的像宝一样的捧着,过了会,轻轻放进嘴里,顿时香甜柔软充斥口中,她忍不住喃喃道:
“没想到奴婢这辈子能吃到上贡的巍山蜜饯,奴婢额娘若知道,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石南溪知道她额娘处境,没说什么,等她有能力自会帮,这会为了打消红缨的失落便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最后两人闲聊着不知怎的说起了那些太医院的医士平日里除了当值会干什么,红缨的话引起了石南溪的注意。
原来医士不算是太医,只能给低位的小主诊脉,俸禄少活又多,平日里除了讨好那些太医以求升级外,就是放印子钱给那些太监宫女,再从中收高利息赚银子。
那位姜医士也不例外,这可是有违宫规的,石南溪顿时有了主意,只是她到底对宫中不熟,怕异想天开,便询问红缨的意见。
红缨先是眼前一亮,最后有些为难道:
“二格格的主意可以,但这些人每次操作的时间地点都不一样,非常小心隐秘,除非抓个正着,不然没有证据,对方上面又有人很难定罪。”
石南溪听了若有所思:
“捉贼拿赃,我懂,可只要做了,就有痕迹留下,只要找到机会,不信捉不到他。”
“奴婢一切听您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