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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比凌迟还要可怕的刑罚
    阡陌绮月唤得嗓子都哑了,也无人理睬,用力晃动了几次栏杆依旧无人,空荡的慎刑司死一片的沉静。

    长公主无奈转身,就看到白清漓的唇在动。

    她忙折返回去俯下身,才听清楚她在唤自己。

    “我在呢,清漓,姑母在,你要姑母怎么做?”

    然而白清漓根本没有恢复意识,她只是陷入自己的黑暗里出不来。

    长公主看着她干裂的嘴唇心疼,想着自己病痛受着折磨,一心等死的时候,两次都是这个好孩子心善救的她。

    她心里揪着的疼,“别怕,清漓,姑母一定能救你,一定能救你的。”

    她慌乱地在牢中转了一圈,这里连一口热水都没有,唯一能用的水都被她拿来给清漓擦拭身子了。

    “该死,都该死!”她跌坐在地,心如死灰。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目光落到牢门口那只半空的碗,那里有一碗清可见底的粥。

    她连滚带爬地走过去,刚时小公公把这个端进来时,说是今日的晚饭,她气得踹了一脚。

    “还好,还好只洒了半碗。”

    她小心翼翼地端起来,笨拙地喂进白清漓口中。

    黑暗中,白清漓似呼尝到了米香味,随后她睁开了眼睛。

    “姑母!”

    “清漓,你可算醒了,吓死姑母了。”

    白清漓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半抬起头,将那碗水粥几口就喝下了去。

    “姑母,谢谢你。”

    阡陌绮月忍不住掉眼泪,“这可怎么是好,你这身子烧得这样热,没有水,没有药,这样下去烧到早上,可怎么是好。”

    白清漓假装在身上的荷包里摸索着,拿出一小小瓷瓶。

    “姑母,不要怕,我带了药,不会有事的。”

    长公主长长松了一口气,瘫坐在草席上,“是姑母太笨了,若是早知道你带了药,就不用受这么久的罪了。”

    白清漓趁着长公主不注意的时候,给自己嘴里丢了一把抗生素,止痛药,和着百花凝露,她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姑母,我这荷包里还有毒药呢,亏得你没乱拿。”她嘴上说笑着,心中却是感激那半碗粥,若没有那半碗粥,她还不知自己陷入梦魇里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她伸手,握住长公主的手,将她拉在仅有的草席上,“姑母,你救了清漓一命。那半碗粥感觉像是这辈子喝过最甜的粥了。”

    “那哪里能称得上是粥啊!”她宁可饿死,也不想用上一口。

    这样破败的环境,暗无天日的生活,难道她真的就要这样终老吗?

    在她心中悲凉之时,一颗脑袋挤在她的颈窝间,“清漓?”

    “姑母的身子好暖。”

    长公主心中升起一抹从未体验过的温情,慢慢在心口蔓延开。

    “姑母,我好冷,让清漓靠一靠。”长公主身上有一种温馨的香,身子很软,像极了母亲。

    阡陌绮月一辈子无子,从未体会过被子女倚靠的幸福,此刻她心中生出爱意,暗暗发誓要照顾好这个“女儿”。

    她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将被子扯过来给白清漓盖好,“睡一会吧,姑母在,姑母抱着。”

    她发誓,明天一定要让狱卒送点能入口的吃食,再向那些杂碎要一些药,关着就关着了,总不能真的死在这里。

    坤宁宫

    皇后睡得不安,梦里时常觉得有虫子在身上攀爬,可是醒又醒不过来,终于熬到天明,她要去燚仪殿给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请安,哪怕再想他死,表面功夫也要做。

    可是人起来,依旧觉得困乏的厉害,“水。”

    她有一个习惯,早起第一件事要用新鲜的柠檬泡水漱口,再用半盏上好的雨前龙井茶润喉,才会由人伺候着穿衣洗漱。

    可她才转身准备漱口之时,身前的宫娥吓得手一抖,手中的茶盏差一点掉落在地上。

    有了昨日宫娥不小心惊吓到皇后就被杖杀的教训,她将惊呼声死死咔在喉咙间。

    然而,她眼中流露的惊恐,与慢慢退后的表现还是引起了皇后的不满。

    “你在做什么?茶呢?”

    宫娥看着皇后每说一句话,她脸上的血线就似活了一般舞动,就好像随时会有血蛇爬向自己,再承受不住,手中托盘掉落在地,转身逃了出去。

    古嬷嬷见状从外间进来,看到床上皇后半张脸爬满血网的样子,也惊恐地呆住了。

    “娘娘!”她捂住嘴,剩下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娘娘现在的样子,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

    她对着外面大喊,“宣太医,宣太医。”

    皇后娘娘的病再也瞒不住了。

    慎刑司,白清漓昏沉沉转醒,见长公主还在沉睡,忙喝了一大杯百花凝露,这一次的伤太重了,因为那些鞭打的刑具带着大量的细菌和铁锈,又没能及时处理伤口,她身上的伤已有发炎的迹象。

    喝过后,她尽量不发出声音,用百花凝露冲洗身上的伤。

    长公主昨夜可能是熬得太狠了,她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简单冲洗了一下后,又给自己打了破伤风针,做完急救措施,这才服了消炎药和止痛药重新躺下。

    这样,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暂时不会有大碍了。

    她这里有药物医治,苦了贤公公,他被钉了灵针,灵力在他的血脉处作祟,整整一夜就似人偶一样,眼皮都没能眨一下。

    到了早晨,灵力消耗空,他终于能发出声音时,用他那细微的叫喊声大骂着,“混账,你们这群杂种王八羔子,给老子放下来。”

    可惜,他的声音太弱了,原本肥硕的身子经过一夜没人管,被老鼠啃得多处见了白骨。

    如今只能说还有一口气,人还活着,可是再想做回正常人,已经不可能了。

    狱卒们再次看到他时,饶路好远,都不敢对他这个血肉模糊的人多看一眼。

    “贤公公怎么变成这样了?”

    “宁安郡主的手段太可怕了,这和凌迟的刑罚不相上下了吧?”

    “这比凌迟要狠多了,根本不需要郡主动手,这人就完了呀!”

    众人想到他们身上也中了毒,不敢怠慢,麻溜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抬出来。

    上好的被褥,喷香的包子,清菜小粥,还有金疮药和细棉,更是拿来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长公主听到动静,人醒了,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还在昏睡,大喊着:“来人,来人啊。”

    一群奴才麻溜地来到牢门前,还不等她说什么,全新的棉被子就拿过来了,厚实又干净,还有一点淡淡的檀香味。

    另一个把干净的水放在旁,小心地伺候着:“长公主,这是净水,您不用省得用,用完小的再给您换。”

    又一个拿出炭火炉子,还有药碗,更有一袋子药,“这是伤寒药,这受了鞭伤后最是怕得伤寒,备着。”

    “虽然咱们没权利放二位出去,保证在这里受不了罪就是了。”

    另一人将吃食摆好,放在长公主身前,“公主,这是早餐,等晌午小得们再给您备有营养的吃食。”

    长公主被众人围着一通嘘寒问暖,给整懵了,这是在慎刑司吗?这里不是进来后,只有受罪的份,何时有这样的待遇了?

    这些人都有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