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瘸子的这番话,无异是在我的心中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让我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我确实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但万没想到,我的命格竟然会是如此的特殊。
活人阴命,三魂七魄为天地不容!
说直白点,就是我本来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是爷爷和张师爷,保护着我长大成人了!
爷爷之前一直让纸扎新娘与我大被同眠的目的,就是为了掩天地之耳目,后来王虎手贱闹出了大事儿,导致爷爷被反噬害死,张师爷带着我隐居终南山九年,始终不让我下山,目的也是为了保护我!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中就无比的难过,对于爷爷的愧疚,对于张师爷的感恩,全部都浮上了心头。
他们能保护我一时,却也无法保护我一辈子。
接下来的路,确实该我自己走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刘瘸子,问道:“拿到四方鬼瓶之后,我就能和正常人一样,活在这个世上了?”
“暂且可以这么说。”刘瘸子点头道。
“那刘小芸呢?你的意思,她之所以会被活人立碑,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她虽然侥幸没有被害,但究其原因,也是因为我,我能用四方鬼瓶来保护自己,她怎么办?”我担忧的问道。
毕竟是幼时玩伴,刘瘸子又说她如今这样是我的原因,所以我的心里还是挺担心的。
“她的事儿,用不着你管,你先把你自己的事儿管好了,别特么老是麻烦我就完事儿了!”刘瘸子翻了个白眼道。
我有些不爽,想要反驳,但转念一想,看刘瘸子和刘小芸对话的场景,二人定然熟识,她的事情,也极有可能是刘瘸子给办的。
张师爷早就说过,这刘瘸子的身上有不少秘密和故事。那么他身上的本事,自然也不简单。
关于刘小芸的事情,刘瘸子肯定早就有法子了。
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道:“行,那我就明白了!”
“明白了就行,还有事儿没?没有就赶紧麻溜滚蛋吧。”
刘瘸子斜眼看着我,开口问道。
我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态度和口吻跟我说话,心中并未过多在意,点点头便转身准备离开。
刚出岗亭,我的眼前却突然冒出了之前那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
这情况让我心中一震,立马转头回到岗亭,看着刘瘸子,道:“刘老,我还有一件事儿想问您!”
“啥事儿?!”刘瘸子疑惑问道。
“我之前见到了一个红衣女子,她会不知不觉的给我制造幻境,并且让我跟她拜堂成亲,这个女子,有没有可能跟那个纸扎新娘有关?!”
说罢,我将之前在河口村遗址地方所遇到的一切,原封不动的讲给了刘瘸子。
刘瘸子听完之后,腾的一下从床上站起了身,眼神有些惊愕的看着我,道:“你说啥?还有这事儿?!”
“啊,怎么了?”我懵逼的看着他点点头,不太明白他为何如此大的反应。
“狗日的老张头,原来还有这事儿没跟我说!”
刘瘸子没回答我的话,反而咬牙切齿的看着窗外,叉着腰开口说道。
我一愣,皱眉道:“刘老,这……这个红衣女子,跟纸扎新娘有关吗?!会不会是她把我爷爷害死的?!”
刘瘸子回头看了看我,深吸一口气,有些烦躁的摆摆手,道:“行了,你先别纠结这事儿,等这个红衣女再出现了再说,先回去,等沈家的人来,尽快拿到那个四方鬼瓶!”
“我怎么感觉,她们之间好像有关系……”我皱眉道。
“你感觉个铲铲啊,赶紧回去守着你的铺子,不然沈家的人来了都找不到你人,一天天的,脑子想那么多事儿干啥?!”
刘瘸子显得更加烦躁,说着说着还踹了我一脚,把我给踹出了岗亭,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有些无语,不过看他这样子,这红衣女绝对是一个棘手的麻烦,这让我的心里,不免又有些担忧。
眼见刘瘸子真不出来了,我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停留,无奈的转身离开了陵园。
……
回到了铺子后,我仍旧是一边研究扎纸术法,一边等待着沈家的上门。
但我的心里,有些心结已经解开,心中也有了一定的方向。
目前我要做的,就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然后才能够找出杀害爷爷的真凶,最终为爷爷报仇!
时光飞逝。
一直等到了深夜,铺子里面都不见有人前来。
就在我收拾一下纸扎,正准备上楼休息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有了之前老太婆的前车之鉴,这一次我变得要谨慎不少,不仅拿了护身符,还握着桃木剑,上前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后,外面站着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长着一张国字脸,身上穿着一件修身得体的衬衫,身形高大魁梧,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一副十分正派的样子。
他看到我后,轻轻颔首,道:“小李掌柜,你好,我是沈东。”
“沈东?!”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中一震!
沈家的人,总算是来了!
心中激动,但是我表面上又不敢表现的这么明显,毕竟他来找我,定然是为了丧葬的事情。
人家家里出了事,死了人,来找我就是为了办丧事儿的,我要是表现出激动欣喜的表情,那岂不是太过分了。
“您认识我?”沈东有些讶异的看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恢复心情,道:“沈先生这是?”
“家父离世了,所以想请小李掌柜,帮忙做一套纸扎,并且帮忙操办一下丧事。”沈东沉稳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悲伤的神色。
我抿嘴点点头,道:“沈先生节哀,还请沈先生留下老爷子的生辰八字和地址,我明日一早就送过去。”
沈东顿了顿,神色颇有纠结,最终开始开口道:“小李掌柜能否现在就去,纸扎物件什么的都带上,到了家中,再做纸扎?”
“嗯?!为何?”我不由一愣。
闻言,沈东纠结好一会儿,才道:“实话说吧,小李掌柜,家父的死因,有点特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