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少年

    “阿威，快来看！”穿着破烂的少年站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里挥舞着手中的丝巾对着另一名在垃圾堆里面翻找的少年兴奋的喊道。

    “大姐的生日礼物终于有了！”名叫阿威的少年也兴奋的喊着。

    穿着破烂的少年，上去单手夹住阿威的脖子，另一只手拧住阿威的耳朵：“错没错？敢和你二哥较劲！我都说了，这片垃圾场肯定有好东西！你小子还不信！”

    “我错了，我错了！二哥，别闹了！疼！真疼！你快给我松手！”疼的龇牙咧嘴的阿威向二哥求饶道。

    “这个月的碗都要你刷！”二哥趁机说道。

    “行，你快松手！”阿威捂着通红的耳朵说着。

    二哥心满意足的看着手里面有些破旧，但一看就知道是城镇里面流露出来的上等丝巾，大手一挥道：“回家。”

    “好嘞！”阿威顾不上耳朵的疼痛，满脸喜悦的跟着二哥回家。

    夕阳西下，两个少年并肩而行，一路上打打闹闹，爽朗的笑声为这个破旧的垃圾场增添了一抹色彩。

    。。。

    破旧的房子，清瘦的姑娘怒气冲冲地站在家门口，手里面拎着一节木棍，死死地盯着远处。

    脚边蹲着的少年，耳朵通红，明显刚被收拾一顿！

    “大姐，二哥三哥他们就是在外围转转，一定没事儿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劝道。

    “你给我闭嘴，你也不是好东西！三个白眼狼！”清瘦姑娘转过头骂道！

    “二哥三哥，可别怪我出卖你们啊！我劝过你们了，回来被揍可千万别怪我啊！我也是受害者啊！”少年蹲在一边小声嘀咕着。

    天色渐渐黑去，原本清瘦姑娘脸上的怒气慢慢变成了不安！直到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远方一路打闹地跑来，清瘦姑娘脸上的不安才稍稍缓和。

    “大。大姐，你怎么在这？”阿威看着手持木棍的大姐愣了一下，说话有些结巴。

    “你俩还记得我曾经给你俩说过什么嘛？”清瘦姑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俩。

    二哥看了看大姐手中碗口粗的木棍，和在一旁抬头看天，装作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的老四，就明白事情露馅了。低头冲着阿威小声儿道：“听我口令！”

    “啊？”阿威疑惑地看了一眼二哥。

    二哥看着脸色铁青，一步一步接近的大姐，心知不妙，立马喊了句：“跪下，快跪下！”

    阿威听到二哥的命令后，毫不犹豫立马转身就跑，他才不信他二哥的，从小到大他二哥没少坑他，以前就用这招骗过他。

    果然，阿威转过身的同时，二哥的身影已经超了他两个身位。

    “好小子，骗不到你了！”二哥回头夸了一句！

    “你给我滚蛋！”阿威骂完后，立马又加速跑去。

    “臭小子，你俩你给我站住！”大姐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在后面追赶。

    老四看着像老鹰抓小鸡的三个人，郁闷地抓了抓头发：“早知道我也跑了，失策失策。”

    一路追赶，四个人终于回到了破败的居住区。这里的居住区，其实用废墟来形容反而更加贴切。这里算是这个城邦的最边缘了，再往外去就是大姐一直禁止他们去的垃圾站了。垃圾站的再外面就是一堵耸入云霄的高墙，他们只知道这座墙很高，具体做什么却不知道。

    记得很早前，二哥曾经和阿威说：“那堵墙以前是干什么的不知道，但以后肯定是二哥我尿尿的地方。那堵墙这么高，我的尿一定想雨一样洒向这片大地，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在下面喝我的尿吧！”

    那时候阿威他们年龄都还很小，老四连话都都说不完整，阿威都会特别给二哥面子的说道：“二哥，二哥！到时候一定要带上我呀，我尿多，还尿的远，肯定像下大雨一样。”

    再后来阿威年龄大了，就再也不信二哥的这些鬼话了。于是二哥把苗头对准了老四，可惜老四从来都不买账，搞得二哥现在有点儿郁闷，直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回到家后，二哥和阿威直接跪在客厅的牌位前。大姐怒气冲冲地追到家，看到此情景顿时喝骂道：“你俩还有脸和老妈告状！”

    “反正你答应过老妈不再揍我们，我就在这跪着，有能耐你就来！”二哥笑嘻嘻地回道！

    “行，你俩长能耐了！我管不了你俩了，但是你作死能不能不要带着老三！”大姐吼道。

    “我都说了，没事儿的！那条路我早就侦查过了，我闭着眼都能走个来回！”二哥满不在乎的说。

    “你竟然敢背着我去垃圾站，去了还不止一次！你是真的想死吗？”大姐崩溃了，她知道老二胆大，但没想到胆子这么大。

    “老大，我没事儿的，你别生气了！”老二看着气的有点儿哆嗦的大姐，心虚的说道。

    大姐双眼通红的看着跪在牌位前吊儿郎当的老二，猛地扔出手中的木棍，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哭了起来。

    看着哭泣的大姐，阿威立马慌了，从牌位前站起来，蹲在大姐身旁，不知所措的安慰道：“大姐，大姐！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去了，你别哭了！”

    大姐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哭。

    她是真害怕了，她们生活的地方物资匮乏，迫不得已一种新的职业诞生了，就是拾荒者！那些人在垃圾站那边为了一点的物资大打出手，他们所在的地区每年都有大量的拾荒者在争抢的过程中死亡。

    “大姐，给！你揍我一顿吧，我再也不去了！”阿威慌张地把木棍捡起来，塞进大姐的手中，他第一次看见大姐哭成这样，心里面真的怕了。

    “滚！”大姐甩手打飞阿威手中的木棍。

    “二哥，你快过来啊！哄哄大姐！”阿威看着哭的快喘不过来气的大姐急忙冲着二哥说道。

    二哥看着快哭晕的大姐，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从牌位前站了起来，走到大姐的身旁轻声儿地喊了句：“大姐？”

    听到声音的大姐抬头看了一眼老二，声音呜咽地喊了声儿：“老四！”

    二哥立马回头看了一眼牌位的方向，老四已经把牌位收起来了，抱在怀里。二哥扭头就要跑，结果被阿威抓住了胳膊。

    “二哥，对不起了！”阿威给二哥道歉道，“死一个总比两个都死强吧！”

    “你个叛徒！”二哥挣扎着，想甩开阿威。

    “你还想去哪跑？”大姐拎着木棍，脸上还有些许泪痕，只是和刚才的情况不同，脸上有了阴谋得逞的嬉笑。

    “老大，一个妈养的，手下留情啊！”二哥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大姐求饶道。

    “你刚才的那股得瑟劲呢？你不是闭着眼都能在垃圾站那边走个来回嘛？你现在倒是给我走啊！”大姐回道。

    “我吹牛呢！”

    “晚了！”

    “嗷。。。”

    老四听着惨叫声儿，感觉后背发凉，低头冲着老妈的牌位小声儿的说道：“家门不幸，老妈，你别跟着上火！我带你出去看看月亮去！”

    说完，老四转身走向二楼的阳台，抱着母亲的牌位坐在躺椅上，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躺在母亲的怀里，一边看着月亮，一边听着母亲唱着摇篮曲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