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
穆如褚已经返回金杭郡城。
江洺也终于从元武境第三重上品巅峰的低武层次,突破到了元武境第四重初品的中武层次,以他现在的实力,足以抗衡绝大多数的元武境第五重初品,甚至就连某些实力一般的元武境第五重中品,他也可一战。
他还是元武境第三重上品巅峰的时候,凭借一己之力就已经足以抗衡广陵城那四位最强大的修炼大佬了,如今他突破到元武境第四初品,更是对广陵城的修炼者协会,武道联盟,以及那两大修炼家族,形成了绝对碾压的态势。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收拢、合并、重整,广陵城曹家的所有产业,以及整个广陵城七成的修炼生意,都已转到了江洺的名下。
如今,在广陵城这个边陲小城,无论是普通人眼中的财富,还是修炼势力,已经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个团体可以与他相提并论了。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广陵城这个边陲小城,他就是“天”。
当然,他的眼界不可能只是局限于广陵城这么一个边陲小城。
为了充分巩固和发展自己的修炼势利,他创建了一个修炼势利,名为“江佐盟”。
在突然获得的大量修炼资源的支撑下,以及他从金杭郡城带回来的那几位修炼者的帮忙下,“江佐盟”的势力在广陵城周边,以及广陵城周边的其他城市,开始快速蔓延。
不过他名下的修炼势利“江佐盟”,虽然已经颇具规模,足以威慑广陵城周边十几个小城,但是在明面上,他却仍然保持着绝对的低调,即便在广陵城中,真正知道他的人也不多。
......
......
一间空间不大,却堆满各种文件的办公室里,徐福正趴在一张长木桌上,全神贯注地处理着身前的一大堆文件。
徐福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处理文件的动作却相当迅速,每一份文件在他手中最多也就停留几分钟的时间。
由于这件办公室本就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再加上办公室里面只有徐福一人,所以整间办公室异常安静,静得只剩徐福正在翻看文件的沙沙声音。
突然,一声咯吱轻响,盖过了翻看文件的沙沙声音。
下一刻,微掩的办公室门,被人缓缓推开。
徐福下意识地抬起头,朝着办公室的门口方向看了一眼。
看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人竟是江洺,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来,微微笑了笑,寒暄道:“先生,你怎么来了。”
江洺嗯了一声,走进这间看上去有些拥挤的办公室的同时,随手搭上了身后的木门。
他看了一眼刚刚起身的徐福,示意徐福坐下。
徐福也没有过多客气,直接坐了回去。
江洺从一旁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徐福身旁,看着表面上精力旺盛终究却难掩眼中倦意的徐福,他的心不自觉地震了一下,歉然道:“福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徐福微微笑了笑,道:“先生说这话就太见外了,那天若不是有幸碰上先生,我便已经带着毕生最大的遗憾死了,我帮先生这点小事忙,算得了什么。”
“再说,我一辈子干的都是这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那不一样。”
江洺苦笑地摇了摇头,道:“那个时候你还年轻,拼一拼,熬一熬不打紧,可现在不一样,你毕竟上了年纪了,不能再这么拼,这么熬了。”
徐福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微微笑了笑,道:“没事,自打从医院出来之后,我始终感觉精力充沛,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仿佛又回到年轻的时候。”
江洺看着他,解释道:“那是褚先生给你服下的那颗丹药的药力一直残留在你的体内所致,待药力散尽,就不一样了。”
“原来是这样。”徐福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还一直有些奇怪,自己被曹家的人折磨得死去活来之后,才刚刚恢复,精力怎么会这么旺盛?
江洺看了一眼堆满整个办公司的文件,道:“现在我们不再缺钱,这些文件之类的东西,你可以多找几个人来做,没必要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
徐福沉吟了片刻,认真道:“不瞒先生,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这里的文件、账目之类的,都比较重要,就算找人来做,也得有一个信得过的人一直在这里盯着,要不然,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后续就麻烦了。”
“然而一时间我很难找到一个真正信得过的人,便干脆自己做了,再说,这些日子我也没什么别的事需要忙乎。”
很显然,他还不知道,江洺的势利已经强大到他口中的所谓麻烦,早已不可能成为麻烦了。
不过江洺并没有告诉他这些,毕竟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修炼界的事,他很难理解。
江洺只是看着他,苦笑地摇了摇头,道:“你呀,就是对我的事太上心了。”
徐福有些憨厚地笑了笑。
顿了顿,江洺敛起脸上的笑意,继续看着他,认真道:“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辛苦,对于我来说,你们安好远比那些身外之物重要得多。”
“你也知道,在这个世上,真正能够让我敞开心扉,说说话的人屈指可数,自打汐儿走了之后,如今也就剩下你和四平了,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俩有任何意外,有些事情能够放手的,就尽可能地交给其他人去做便是,都无所谓的。”
徐福明白江洺的心意,神色肃穆地点点头,道:“知道了,请先生放心,等忙完手头这些,我就着手寻找几位可靠之人,将手中的事物尽可能地交出去。”
江洺嗯了一声,微微笑了笑。
随后,他将那张一直攥在手中的纸条递给身前的徐福,说道:“让黑影情报部门查一查这两个人的具体位置,查到之后,将这两个人和他们的家人都控制住,做好一切,将具体位置告诉我。”
徐福很自然地接过江洺递过来的纸条。
“江天禄,江琳?”
然而看到纸条上这两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愣了一愣。
因为这两个人跟眼前的江洺一样,都是姓江。
“这两位是......”他微微皱了皱眉,看了江洺一眼,欲言又止地问道。
江洺毫不避讳地回道:“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的‘妹妹’。”
“嗯?”
徐福的心中虽然早已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亲耳听到江洺这样的回答,他的表情还是本能地一滞。
因为当年,就是这两个人的出卖加陷害,差点要了江洺和韩四平的性命,对于这两个人,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憎恶感。
“先生,你突然找他们俩…做什么?”强烈的好奇心,令得他忍不住问道。
江洺的眼眸缓缓眯了起来,语气略显冷漠地说道:“我们这里的事情已经基本告一段落,也是时候找他们俩‘叙叙旧’了。”
“叙叙旧”三个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而且说话间,他缓缓眯起的眼眸中,蕴含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注意到江洺眼眸中流露出的那股寒意,徐福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好,我立马让黑影情报部门去办。”
江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对了,告诉黑影,他们的人过去的时候,记得带上几只镇定剂。”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徐福一眼,补充道。
徐福认真地点点头,应道:“好的。”
......
......
这是一场暮秋的雨,雨势再大再急也只是给人一种萧瑟的感觉,许多树木枝头的黄叶终于挂不住了,被打落在这场秋雨里,满地堆积。
广陵城曹家大院,如今已经更名为“洺济别院”,江洺独自站在其中一间住宅的窗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雨。
“铃铃铃......”
突然,他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的思绪仿佛是被无数丝线牵引的木偶一般,突然强行被拉了回来。
他从裤兜里掏出那个按键已经严重掉漆的老旧手机,看了一眼,是徐福打来的。
即便还没有接通电话,他心中却已然知道是什么事了。
“先生,你要的那两个人的具体位置已经查到了,五分钟前,黑影特战队员已经封锁了他们的住处,将他们俩和他们俩的家人全部控制住了,具体地址我已经发到了你的手机上,你看一下。”
果不其然,电话刚一接通,徐福就将他刚刚猜到的具体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好。”江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极其简单地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他打开手机短信看了一眼。
临江大道18号,江都新苑小区,十八栋一单元1801室。
他深吸了一口气,掩上窗户,径直走向门口,顺手拿起靠在门边的雨伞,匆匆走出这间房间,走出这栋住宅,走出洺济别院。
他没有让守护别院的黑影特战队员开车送他,而是在别院门口等了片刻之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抵达他手机短信上的那个地址,江都新苑小区。
他让出租车司机直接将车停在门口,然后步行进入小区。
“先生!”
他刚走到十八栋楼下,两位黑影特战队员就认出了他,赶紧恭敬行礼。
江洺嗯了一声,一脸随和地颔首示意。
电梯在十八楼停下,他刚一走出电梯,又有两位黑影特战队员朝他恭敬行礼。
行礼之后,其中一位黑影特战队员赶紧跑到1801室敲门。
房间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几位黑影特战队员下意识地直起身子,神色肃穆。
听到到有人走近房间,那几位被堵住嘴巴的人当即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以为有得救的机会了。
然而当看清进来之人的模样时,四位手脚被绑,嘴巴被堵的人当中,那位年近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和那位看上去年龄跟他差不多的年轻女子,同时瞪大了眼睛,表情惊恐。
没错,这两位,一位正是他的“父亲”江天禄,另一位则是他的“妹妹”江琳。
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和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
这两位分别是江天禄的后妻,以及他与后妻生的孩子。
江洺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江天禄和江琳,然后看向一旁黑影特战队员,道:“去掉他们俩嘴里的布团吧!”
“是,先生。”黑影特战队员应了一声,当即去掉了江天禄和江琳嘴里的布团。
“你...你还活着!”江天禄嘴里的布团刚一被取下,就忍不住开口道。
说话间,他已经大汗淋漓,声音都有些颤抖。
江洺冷冷地看着他,微讽地笑了笑,道:“是啊,我命大,没死成,你们俩个是不是很失望?”
“不...不是。”江天禄嘴角抽动,无比心虚地低下头,瑟瑟道。
“不是?”
江洺冷哼了一声,道:“我觉得你们俩现在不仅仅很失望,而且还很恐惧。”
江天禄猛地一怔,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江洺,道:“你...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江洺冷笑了起来:“你才五十岁不到,又不是老年痴呆了,看到这样眼下这样的架势,难道还猜不出我想怎样?”
江天禄顿时神色剧变,他无助地看着身前的江洺,呼吸越来越急促,道:“洺儿,我...我知道,当年我和你妹对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我们...我们毕竟是血亲,你能不能...能不能高抬贵手,饶过我们一次。”
说话间,他的身体开始不自主地颤抖,顺着额头流下的汗水已经完全糊住了他的眼睛,他只得用力地睁着眼睛,就像一位即将溺亡之人,拼尽全力地让头露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