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尊,圣尊…”
七杀门圣殿。
两位圣境强者闭眼假寐,正在静心修炼,突然,一道狼狈的身影一边叫喊着,一边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听到动静,两位圣境强者同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面色略显苍白的伍破天。
“破天,什么事竟是让你如此失态?”其中一位圣境强者皱了皱眉,语气随和地问道。
这位圣境强者须发银白如雪,面色红润光泽,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名为齐白锆,是七杀门的两大圣境之一。
伍破天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嘶声道:“禀圣尊,那位的实力实在太可怕了,我们五个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
齐白锆登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伍破天。
一时间,近乎有些失态!
就坐在他对面的是七杀门的另一位圣境强者,名为李太素,此刻也是这般震惊的表情。
足足怔住了五六息的时间,齐白锆才终于回过神来,他暗暗吸了一口气,缓了缓仍旧有些激动的情绪,问道:“他现在是什么境界?”
“灵武境第三重上品巅峰。”伍破天抬起头,认真回道。
“原来是这样……”
齐白锆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眼眸微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占据那老东西占据了那家伙的身体之后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真实修为,怪不得我们的人会一次次失利,只是以一敌五...那老东西的实力也着实够惊人的,就算放眼整个圣灵墟境,恐怕也找不出几个。”
“是啊!”
他话音刚落,七杀门的另一位圣境强者李太素忍不住感慨道:“即便是你我,在灵武境第三重上品巅峰的时候,最多也就只能同时应付两位同境强者而已。”
“这样的人若是顺利成长起来,就算在整个圣灵墟境,也绝对能够排得上号。”
齐白锆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只可惜,接连几次的追杀,我们已经彻底得罪了那老东西,一旦让他成长起来,对于我们整个七杀门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劫难!”
说话间,他的眼眸缓缓眯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杀气不自觉地升腾起来。
不过下一刻,他眼眸中的杀气又突然隐匿了回去,看了一眼对面的李太素,问道:“师弟,这一次…你来还是我来?”
李太素微微笑了笑,道:“我来吧,自从破了圣境之后我就一直待在这个地方,一直没有出去走动过,也是时候出去活动一下筋骨了。”
齐白锆虽然很想亲眼见识一下那个能够以一敌五的老东西,但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很自然地嗯了一声,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对了破天。”
稍稍顿了顿,他目光一转,朝还在地上跪着的伍破天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他们四个呢?”
伍破天仿佛一下子被触动了那根敏感神经一般,顿时一脸哀伤。
他沉吟了好长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老九、老十...恐怕已经...已经凶多吉少了,二哥和四哥,至少有一人...恐怕也...也凶多吉少了。”
“什么?”齐白锆再次瞪大了眼睛,被深深地怔住。
他对面的李太素也是如此。
要知道,一个修炼势力真正的底蕴,向来都是最上等的修炼资源和最顶尖的修炼强者,当初那位灵武境第三重初品的高层出事,他们俩都郁闷了好一阵子,更不用说一下子祸及三位灵武境第三重上品的顶尖修炼强者。
“师弟,你别耽搁了,赶紧赶过去,或许还来得及!”
数息时间之后,齐白锆刚一回过神来,就迫不及待地看向对面的李太素,沉声道。
说话间,他的呼吸都不禁有些急促起来。
李太素神色肃穆地嗯了一声之后,旋即站了起来。
他的身影只是微微一闪就来到了伍破天跟前,沉声道:“别跪着了,将你们与他交手的具体位置赶紧绘制给我!”
“是,圣尊!”伍破天微微一震,赶紧起身。
他是灵武境第三重上品巅峰的修炼强者,记忆力惊人,只是稍稍回想了一下就将当时与江洺交手的具体位置和相应路线绘制好,交给了一旁正焦急等待的李太素。
李太素接过那张墨迹还未完全干涸的路线图,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揣进了怀里,旋即化作一道残影,彻底消失在这座七杀门的圣殿。
......
无论是实力还是速度,圣境强者都不是任何一位灵武境第三重上品的修炼者可比的,七杀门的这位圣境强者全力施展身法,很快就赶到了那座僻静且荒凉的山头。
然而,他的身影刚一落下,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因为他在两个相距只有数丈的位置,一下子就看到了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正是他们七杀门的九长老和十长老。
不多时,他又发现了四长老戚长风的尸体和二长老程斩的尸体。
这一刻,他的双目已然变得猩红,浑身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杀气,就像一只愤怒到了极致的凶兽。
一个门派的顶尖力量一下子就折损了一小半,换做任何一位当家人,都很难保持冷静,他自然也不会例外。
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尽快找到那个老东西,将其撕成碎片。
“什么人!”
就在他怒不可遏,内心有些抓狂的时候,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他厉声呵斥的同时,豁然转身。
只见一位身形瘦削的身影正不紧不慢地主动朝他靠近。
看到这道看上去有些不起眼的身影,他的眼眸骤然眯了起来,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江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微讽地笑了笑,道:“你不是在找我吗?”
“是你?”听到这样的话,李太素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江洺道:“是我,他们四个都是我杀的。”
得到了这个肯定的回答,李太素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
不过下一刻,他不怒反笑:“老夫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江洺诚恳道:“我想见识一下圣境的实力。”
“见识一下圣境的实力?”
李太素当即冷笑了一声,嘲讽道:“难道你没有听闻过圣境之下皆蝼蚁吗?”
江洺道:“听闻过。”
“不过我于圣境之下已然无敌,便只能战圣了!”
听到这句话,李太素的心头猛地一震,他呆呆地看着江洺,久久无法平静。
如果抛开这场恩怨不论,眼前之人的心境、勇气、胆魄都足以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已经活了数百年,还从未听闻过哪一位圣境之下的修炼强者敢于挑战圣境强者,尤其是在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
过了好长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道:“老夫虽然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你不该杀死老夫的门人,可惜了。”
江洺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要杀他们,是他们一直在追杀我,我只是反杀而已,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李太素深吸了一口气,道:“事已至此,清不清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杀了他们,老夫便不能再对你手下留情了。”
江洺眉宇微挑,道:“这也是我非杀他们的原因之一。”
李太素皱了皱眉。
他有些不太明白江洺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的,接下来他要做的是,尽情宣泄心中的怒火,直至眼前之人彻底死在他脚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你这么自信,想与圣者一战,那么就赶紧动手吧,有什么样的手段尽管使出来,老夫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一次面对这种级别的强者,江洺也不敢大意,他深吸一口气,瞬间将阴阳诀运行到了极致。
阴阳诀一起,他的右手手掌瞬间燃起了赤金色的火焰,左手手掌则覆盖了一层雪白的寒霜。
“嗯?”看到这一幕,李太素下意识地怔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然真的有人可以同时使用两种属性截然相反的功法。
不过这个时候他只是短暂的怔了一下而已,旋即回过神来,不屑地冷笑道:“雕虫小技,故弄玄虚!”
说话间,他缓缓抬起右手手掌,只是随意的一阵翻转,江洺的头顶上空就出现了一个巨大虚幻的掌印。
下一刻,江洺立马就感受到了一股无比巨大的压力。
重压之下,他当即脸色剧变,浑身骨骼也发出一阵密集的咔嚓声,似乎要碎裂一般。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圣人之下皆蝼蚁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要不是他的身体融合了那颗神灵级别的舍利,在这种非同一般的重压之下,就算他一身的骨骼能够支撑的住,身体内较为脆弱的血管和脏器也难以维持。
这一压之下,他至少得重伤。
“嗯?”
见江洺只是脸色变了一下而已,并没有受伤,李太素有些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他这看似随意的一掌,威力不容小觑,若是普通的灵武境第三重上品,此刻就算不死,也已然重伤倒地,根本挺不住。
可是对方不但硬生生地挺住了,而且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既然你这么能抗,那么老夫就再给你加一把劲,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他淡淡地冷哼了一声,喃喃自语道。
下一刻,随着他的手掌缓缓亮起,江洺头顶上那个巨型的虚幻掌印开始逐渐变大,江洺所在的那片位置,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下沉。
压力继续增大,江洺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的身体也在被逐渐躬了起来,如同一只直立起来的虾米。
他很清楚,倘若这样持续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这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他除了被这股不断增大的压力活活压死之外,很难会有其他的可能性。
他必须尽快脱离从这股无比巨大的压力。
可是在这种重压之下,他能够挺住已经是很勉强了,想要挪动自己的身体简直难如登天。
就在他绞尽脑汁,拼命在想该如何从这股无比巨大的压力之下逃脱出去的时候,正在不断下陷的双脚让他眼睛骤然一亮。
下一刻,伴随着轰的一声,他的身体直接没入地底。
“嗯?”眼睁睁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李太素登时愣了一愣。
不过下一刻,他却嘴角微微上扬,轻蔑的冷哼了一声,喃喃道:“你以为遁入地下就能逃脱了吗,天真!”
话音刚落,他的手掌猛地往下一压。
也就在这时候,那片区域上空那个巨型的虚幻手掌好似一颗疾速坠落的导弹一样,瞬间砸在那片区域的地面。
轰的一声巨响。
霎时间,那片区域的地面整体塌陷,铺天盖地的尘土就像突然刮起的一场沙尘暴一样。
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漫天的尘埃才逐渐散去。
他走到那片区域,将感知释放到最大程度,并没有探查到对方的任何气息。
就在他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他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他感觉到身后有一股炙热的气息正在疾速逼近。
“还没死?”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轻哼了一声,旋即转过身。
以他的实力和反应速速,原本是可以避开这股炙热气息的突然袭击的,但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
他身形不动,只是不紧不慢地伸出一手,准备强行应对这道袭击。
身为圣境强者,他有着绝对的自信,他坚信,圣境之下的任何攻击都不可能伤得了他分毫。
然而下一刻,他便骇然的发现,自己的这一想法有多么的愚蠢。
等他意识到眼前这道诡异的攻击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时候,那滴只有黄豆大小的金黄色小液滴已经穿透他的手掌。
紧接着,带血的金黄色小液滴又从他的胸部位置,贯穿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