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回到家时夜已经深了,他尽量不去吵醒家人,母亲很温暖地给他煮了夜宵,放在保温壶,他悄悄关上房门,给小米发去信息:“小米,我到家了,你早点休息吧。晚安,梦美。”
“晚安,美梦,兔子。”
兔子好久没有这样细心地观察他的房子,50多平方米的平房隔成两房一厅,客厅食厅卫生间全挤在一起,两间房子一间是父母的,一间用一个屏风隔成两个小卧室,一个是妹妹的,一个是自己的,都不到十平方米,如此狭小的地方,若真的娶个老婆都不知道往哪里挤,更何况小米是城里人,她怎么受得了这样的环境。想到这,兔子深深地叹着气,现在要搬出去都不晓得怎么和父母开口,前些年父亲做生意亏本的债务才还清,现在说起买房子,无疑给父母雪上加霜,这可如何是好?他查了查卡里的余款,大概买个厕所的钱还不够。兔子辗转难眠,他还是决定要上门拜访下小米的父母,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比如会被他的真情所感动,会相信他的承诺,那该有多好。
兔子就为自己的想法而欢喜,他马上给小米打去电话,两人开始忙活起来,准备礼物,准备服装,两人第一次为同个目标而努力着,幸福而美好,他们相信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只要两个人心连着心,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们在一起。
二零零九年第一天,潮城里洋溢着元旦的氛围,虽没有过大年浓烈,却也张灯结彩,花坛换上夺目的鸡冠花令人心旷神怡,小米一早就起床打扮,紧张兴奋担心,复杂的感觉让她坐立不安。父母也特别勤快,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母亲还特意买了水果和鲜花布置了一番,父亲也在拆盒上好的茶叶,一副迎接贵客的气派。兔子到了楼下,给小米发信息:“我在楼下了,进考场都没这么紧张过。”
门铃响起,兔子拎着水果和礼盒站在了门口,小米赶快把门打开,今天兔子穿得特别正式,白衬衣和西裤,像极了上岗考试的样子,有些傻楞地往屋里探头。“别站着了,进来吧。”小米打破了尴尬:“老爸老妈,兔子来了。”
父母从屋里出来,迎了上来,见眼前这男孩文质彬彬,颇有几分为人师表的味道,看着也觉得喜欢,兔子斯斯文文的地打了招呼,母亲张罗着让兔子吃水果,父母也洗茶具准备泡茶。
兔子坐定,取过小米父亲的茶夹:“叔叔,我来泡茶就好。”说着,就很熟门熟路地泡茶来,小米父亲正要推辞,小米笑着说,没事,爸,他做习惯了,让他泡吧。小米爹给妻子使了个眼色,这满意分顿时上升好几十分,这小子够滑头的呀。
兔子将茶端给小米父母品尝,自己也给小米递上一杯:“叔叔阿姨,第一次来,我也没准备什么,把家里的特产酥糖带来一些,你们,有空尝尝。”说着,取出礼盒送给小米的母亲。
母亲礼貌地推辞道,来就好不用这么客气的。兔子说这也算不得贵重的东西,只是觉得还不错,带过来大家试试。兔子利索地打开一盒来,取出一块递给小米父亲,没想到这一尝,倒让父亲回忆起上山下乡的故事来,他和兔子聊起了自己的老朋友也是安陇人,那时候也曾给他一盒这样的酥糖,他没舍得吃带回来给家人品尝,兔子甚是能聊,不断地问起那段艰苦岁月的点滴,殊不知这是小米父亲的骄傲,每次总会骄傲地畅谈一番,如今有了新听众,聊得更为起劲,重点是这个听众还能颇有兴趣地接上他的话题,还能很投入地点头附和,期间还不忘端茶倒水,小米看着他们相聊甚欢,自己都插不上话,心理特别甜。
听完这段峥嵘岁月的故事,兔子和小米的父母告别,小米送兔子下楼:“没想到你还老少通吃,这么能聊啊。”
兔子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我以为我会很尴尬的,没想到叔叔这么容易相处。”
“看得出他们很喜欢你呢。”小米高兴得像个孩子。送完兔子,父母都对小米说,兔子人感觉很踏实,是个稳重懂事的好孩子。不过,如果他有谈及你们的未来,还是要把房子的事情和他谈谈,兔子第一次来,我们是不会和他聊这些的,这个得你自己去和他说才好。
小米了解父母,她从小就和父母挤在一五十四平米的小屋子,同住的还有小米的爷爷奶奶还有叔叔一家,十多人挤着,确实很多不方便,再加上父亲和叔叔关系不好,动不动还要拌嘴,小米的童年几乎没有几天过过舒适开心的日子,后来父母好不容易有了些小积蓄,才买了这商品房,他们是害怕女儿步自己的后尘。
兔子和小米来往更加频繁了,现在兔子三天两头就往小米家里跑,兔子家原来是做过餐饮的,每次到小米家,他总会主动地承担起做饭的任务,小米也特别乐意打下手,每次总能张罗出一桌好菜色,这个家因为兔子的到来多了更多的笑声和幸福的话题。小米的父母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勤快的好孩子。
时间过得真快,再过一周就过大年了,趁着寒假空闲,兔子和小米约好今天到安陇村玩,小米想到要见兔子的父母,紧张地抓着兔子的衬衣,她没想到安陇村这么远,足足要开上半个小时的摩托车,想到这一年来兔子一周至少三次的见面,风雨无阻地来往,小米隐隐感动着兔子的痴情。小米今天穿了一套紫色纱裙,披着长发,显得楚楚动人,一进兔子家,兔子的妹妹就迎了上来,亲热地自我介绍说她叫晓君,以后叫她名字就可以了,接着拉着小米参观兔子的家,这简单的陈设不到五分钟就可以尽收眼底。小米坐定,兔子的父母笑呵呵地和小米拉起了家常,问过小米一些基本的情况后,他朴实的农村人用最直接的方式迎接小米,做顿好吃的,两夫妇一早就张罗到现在,已经有一些半成品的菜摆上来了,晓君看样子还有一会功夫才开饭,支开兔子拉着小米去农贸市场逛逛,小米一直都是社恐,此时离开兔子又不好推辞,她觉得晓君还真有意思,带着她去试衣服,给她买特产,那一刻,小米觉得晓君这姑娘挺合拍的,好像永远都有用不完的能量。
回到兔子家时一桌子菜已经稳稳当当地摆上来了,小米看着兔子忙得热火朝天,又是炒菜又是张罗摆椅子,觉得真够实诚啊这家子。饭间,兔子的母亲不断往小米碗里夹菜:“多吃点啊,妹子,不用客气,粗茶淡饭,但管饱的哈。”兔子的母亲看上去朴实无华,穿着一件碎花上衣和一条黑色的布裤,她问起小米的工作,关心她的家人,得知小米家庭也很简单,兔子的母亲也特别放心地说:“我也常对他们兄妹说,找对象要找老实人,这日子才过得舒坦。”兔子的父亲也
认可点点头,点着一根烟接话说:“现在我们也老了,很多思想都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时代变了,现在的孩子都我们那阵子幸福多了,最起码不用靠天吃饭了呀。我有听兔子说你们担心房子的事,过完年你们就去看房子,我们多少都会帮点的,”小米和兔子相视一笑,兔子也往他父亲碗里夹菜:“谢谢老爸。”
饭后,兔子和小米离开了安陇村,小米带上兔子母亲准备的特产回家,她想把看房子的事儿立即告诉父母,这使她多日的担心终于释怀了。
这里是中央广播电视总台《2009年春节联欢晚会》的直播现场,我们和全国各族人民,全世界的中华儿女共同迎接乙亥年的到来。广场里大屏幕上传来主持人熟悉的声音,今晚满城都喜气洋洋,烟花笼罩在广场上,兔子吃过年夜饭就赶来和小米一起跨年,东城等一群人也赶来了,有人弹着吉他在广场的高台上唱起《一起来看流星雨》,熟悉的旋律响起来,年轻人们都挥舞着荧光棒闪动着快乐的气息,霎时间,广场成了一片光的海洋,歌曲的盛会,千人大合唱由此拉开,大家附和着,唱出了年轻人的爱情,那声音悦耳而震撼,兔子和小米手拉着手,放声歌唱,此刻,好像全世界都是他们的听众,是他们爱的见证者,临近倒计时,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随着大屏幕上出现5、4、3、2、1,过年啦!大家欢呼着,拥抱着,亲吻着,兔子抱着小米说道,亲爱的小米,新年快乐,我爱你!他在小米的额头上深深一吻,小米感动地低下了头。这时,东城、晓涵等也凑过来,他们带了啤酒过了一起庆贺,啤酒冒着喜气的泡沫,干杯干杯,大家新年快乐。碰杯声、祝福声、爆竹声、疯狂敲打的乐器声、喝彩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疯狂的跨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