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一迈入房间,她就直奔书桌。
“黑皮本子黑皮本子。”傅颖碎碎念着去翻堆在桌子上的书。
她为了学习准备的本子还挺多的,其中黑皮的也不少,确实有几本是从骆伽那里搜刮来的。
骆伽以前学习成绩好,初高中总是拿班级单科第一和总成绩第一,那个时候班里的奖品一般都是本子,她本子实在太多了,怎么用都用不完,最后全都让傅颖包圆了。
从书堆中抽出几本本子,傅颖犯了愁。
哪本会是骆伽想要的呢?
要不把它们全部寄过去?
傅颖正想把本子们叠成一摞拿出去,拿到手上时又迟疑了。
可是,骆伽只说了要一本。
如果说这是游戏世界NPC设置好的指定任务,那不得满足这个指定任务的条件才能得到相应的奖励?
她想糊弄大概是不行的。
一定还有别的分辨出骆伽那本黑色笔记本的方法。
傅颖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开始回想这几天经历过的一切。
肯定有什么是被她忽略的。
一幕又一幕画面从她脑海里闪过,凡是有关黑皮本子的记忆都被她重点搜索了一遍,直到某一刻。
记忆突然定格,傅颖睁开了双眼。
她想到了。
遇到堂峭和涅珀尔的那天,她晚上回家后,是从书包里抽出来过一本黑皮本子。
而且她清楚地记得,那本本子里面没有任何字迹,当她打开时,还感受到了一股阴森森的寒意。
八九不离十就是这本了。
傅颖连忙把几本本子并排放在桌面上,一本一本去翻内页,然而,前几本都分门别类记着她不同科目的课堂笔记。
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蓦然发现,还剩最后一本没有看过。
这本黑色笔记本静静地躺在她的手边,好似再普通不过的一本本子。
傅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它。
一片雪白映入眼帘。
她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按着笔记本,一只手放在桌面上。
究竟是不是它,答案在这一刻就能揭晓。
“你是骆伽要找的那本本子吗?”她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
面前一凉,像是一阵挟着冰雪的风飘过,傅颖仍旧闭着双眼,但她的脑海里却响起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你好。”
傅颖浑身一激灵,“骆伽?”
“你是?”
她脑海中的声音很好听,缓缓的,低低的,安静的,哪怕有所疑惑,也只是露出了一点点可供人觉察的情绪。
这本本子,可以和骆伽通话?
傅颖连忙回,“我是傅颖。”
骆伽便道,“傅颖你好。”
“你有什么事情么?”
“我,我······”傅颖激动得一时说不上话,她想说的话有很多,可等到这些话都涌到嘴巴边上了,她才发现它们一是一团乱麻,压根没有理清楚。
不管了,先问最重要的那个问题。
“我想和你见面,我要去哪里找你?”
脑子里的声音忽地不见了,傅颖有些慌乱,以为是这本本子失去了效力,或者说是那个骆伽不愿意和她对话了。
她正打算睁开眼睛,便听到骆伽问,“你在哪里?”
傅颖嘴动得比脑子快,“红星市。”
说完以后,她生怕骆伽又不搭理她了,绞尽脑汁又想出了几句话。
“你认识堂峭吗?”
“是堂峭让我来找你的。”
她一连串不停歇地把话说出口,“还有一个没见过面的人也让我来找你,但她想让我干掉你。”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骆伽的声音听起来古井无波,好似并没有太大的触动。
“那。”傅颖按着纸张的力道重了些,“那我。”
她了然,“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来‘向阳暄宇’找我。”
“它也在红星市。”
又是一阵风吹过,属于骆伽的尾音消失了。
傅颖睁开眼,只感觉掌心下冰锥般地刺痛着。
她挪开手,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内页上显现出了几个端正的字——
“向阳暄宇”
傅颖看着这几个字,指尖不住地描绘着。
说来也是奇怪,虽然一开始她感觉冰凉凉的,这回再去触摸,纸张的触感却和普通的本子没什么区别了。
骆伽说她也在红星市,可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红星市有一个叫“向阳暄宇”的地方。
傅颖想到堂峭说的时空问题,想着,大概是她俩在不同的时空,哪怕所在城市的名字一样,规划估计也是不同的。
那她该怎么冲破时空?毫无疑问是要用上这本能和骆伽沟通联系的本子的。
可是要怎么用呢?
就在她捏着纸思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傅颖以为是妈妈,头也不回地说:“老妈,我现在在想事情,你能先出去吗?”
身后无人回应。
一股寒意弥漫心头。
她把本子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转过了身。
穿着白色公主裙的涅珀尔站在门边,身旁是满脸冰冷的严如。
傅颖揉了揉眼睛。
涅珀尔和严如?
这俩怎么会在一起出现的?
不会又是要找她做什么莫名其妙的交易吧?
她下意识贴紧了桌沿。
“我们该去找骆伽了。”
涅珀尔手里拿着一株花,傅颖瞧着有些眼熟,多瞥了几眼,发现正是她进家门之前看到过的那株花。
只是这花看起来就是一株普普通通的植物,并不像之前那样可以和她对话。
傅颖还在盯花,甫一听到涅珀尔的话,迅疾抬头,“你也认识骆伽?”
涅珀尔跟抚摸小动物的毛发一般揉搓着手中花瓣,唇角勾起,“你听我的声音,不觉得耳熟吗?”
傅颖皱起了眉头。
“还是,你忘了那通电话?”
电话!
如同一块石头被投入平静无比的湖面,傅颖满脸震惊,“你是那个!”
她懊恼地抓着桌沿,“我早该想到的。”
什么交易,什么娃娃音,难怪她一开始就觉得耳熟。
涅珀尔满意地看到傅颖心神动摇的模样,对着严如努了努下巴。
于是傅颖就看到严如朝她大步走来。
她警惕地躲到了椅子后面,“你要干嘛?”
一把椅子的抵挡对严如来说形同虚设,他利索地扯开,一只手环住傅颖的脖子往怀里一带。
他的手是冰凉的,不像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傅颖霎时就窒息了。
严如不会是要掐死她吧?
她死命掰着严如手指,濒死的绝望和恐惧一起占满了她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