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楚昂微微一顿，目光锐利的看着赵明。
原本低垂着头的赵明缓缓抬头，冲楚玄挑衅一笑，“警官怎么不说了？
接着说呀。”
“我都不知道医院过去发生了这么多次病人死亡的事件。”
“警官这是要把这些案子全都安在我的头上吗？
当你们警察未免也太好破案了。”
“随便抓一个人，嘴巴一张一合，就给人定罪了。”
楚玄抱臂，靠在桌上，也不打断赵明，任由他说，到时一旁的罗程听不下去了。
“赵明，注意你的言辞。”
罗程在桌上扣了扣，冷声提醒，“你到底是不是清白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当然有数啊。”
赵明笑的越发嚣张，“而且，我也是懂法律的警官，你要想定我的罪，得有完整的证据链。”
“否则你们拿我没什~么办法。”
“是吗？”
楚昂慢悠悠的开口，“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过去四年间死的病人，恰好都是你服务过的病人。”
赵明面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就掩饰好了，“我怎么知道,巧合罢了。”
“而且警官你自己都看到，精神科里都是些什么病人。”
“完全就是脑子有问题的，他们不小心弄死了自己不是很正常嘛，哈哈哈……”
”你还有没有人性！”罗程被赵明笑的起了一身的寒意，“那些精神病人也是人，他们只是生病了而已！”赵明不说话了，只嘲讽的看着罗程。
“赵明，看到这行字了吗？”
楚昂见时机差不多了，才点了点墙上贴着的巨大宣传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对系统的能力还没什么底。
怕太过突兀的使用，让人产生怀疑，所以才做了这一通的铺垫。
“楚队，他这种人，你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罗程皱眉，“依我看，把他的姑姑赵霞也请回来，赵霞肯定知道些什……”不等罗程将话说完，赵明突然坐直了身子。
“我认罪。”
“哈？”
罗程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
赵明象是没有听到罗程的话一样，只机械的开口，“是我杀的赵科，另外三个人也是我杀的。”
”今天晚上要不是被你们抓住了的话，唐毅也已经被我杀了。”
说完，赵明怔了怔，像是恢复了清醒。
他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后，瞬间涨红了脸。
“经过呢。”
楚昂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继续追问。
赵明本不想回答，可就象是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控制他一样，让他无法拒绝楚昂的提问，甚至不能说谎。
“我，我给他们做护工，对他们很了解。”
“又投了我大姑的工作卡，在投了安眠药。”
“我控制了药量，在他们要醒来的时候就伪造成意外的方式杀了他们。”
“我在医院开了个储藏柜，里面还放着没用完的安眠药。”
听赵明像倒豆子一样的自爆，审讯室里外的人都惊呆了。
“还是楚队厉害啊。”
单面玻璃后面围观的众人感慨，“三言两语就让凶手招了。”
“是呀。”
小秦点头，“我看那凶手那么难缠，还以为今晚都得耗在这儿，没想到这么快就招了。”
“你们不觉得，楚队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吗？”
老陶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楚昂。
他是重案组里阅历最深的警员，对人的细微变化十分的敏感。
“啊？”
小秦挠了挠脑袋，认真的想了半天回答，“变得比之前帅了？”
推门进来的苏茗柯正好听到老陶和小秦的对话，好笑摇头，“还有空在这儿贫嘴？”
“根据赵明的口供，我们可以申请搜查令，对他说的储物柜还有他家进行搜查了。”
“好勒，这事儿我来办。”
小秦连忙转身往外跑，“不然我也帮不上其他的忙。”
话音落，他便一溜烟儿的消失在了走廊上。
苏茗柯坦然的迎上老陶同样含着打量的目光，“老陶，赵明的大姑赵霞也来了。”
“我怀疑她对赵明杀人的事情是知情的，就麻烦你出马一下了。”
苏茗柯在另外一个世界做管了指挥的工作，因此此时也不自觉的指挥了起来。
好在她向罗程打探过“自己”在重案组的位置，她的性格和她“原本”的形象，相差并不大。
“行。”
老陶握着保温杯点头，“交给我。”
审讯室里，楚昂对外面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扫了一眼眼前除了他其他人都看不见的屏幕，上面有一个倒计时，是他使用道具“真相大白”的剩余时间。
根据赵明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在这个时间内，他问什么,赵明都必须要如实回答。
还有三分钟，他不能浪费。
“动机呢。”
楚昂冲还没反应过来的罗程打了个响指，示意他赶紧记录，“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你有帮凶吗？”
“没有帮凶，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赵明飞快的回答，“动机……呵，如果是你们天天和一群傻子相处，你们也会控制不住想杀了他们的。”
“像他们那样的人根本就没资格活在世界上。”
“而且还活的比我好……”
楚昂瞬间了然，”能在精神科长期接受治疗的病人家境都不错，你出于嫉妒，所以对他们下手？”
赵明狰狞的笑了笑，“警官，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为什么我要去伺候一个傻子？
凭什么？”
“疯子……”罗程无语感慨，“你不想照顾人，当什么护工？”
他实在是理解不了赵明的思维方式.……
赵明被罗程的问题问的噎住，瞪了罗程一眼没说话。
“所谓不公平，不过是你给自己找的杀人借口而已。”
楚昂扫了一眼快归零的时间，“就算你换了身份，换了职业，你依旧会杀人。”
有的人，生下来就是恶。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系统上的倒计时归零，接二连三的“滴滴”声响起。
【进度：100%】
【恭喜宿主完成案件，将凶手绳之于法，挽救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奖励：跑得快】
【用于追捕凶手的时候，能让你的速度加倍。】
跑得快？
楚昂嘴角抽了抽，真是个十分生动形象的名字。
他现在逐渐有些熟悉这个系统的风格了。
“你，你们刚才对我做了什么！”赵明也随着道具失效而清醒过来，他惊恐又恍惚的看着楚昂和罗程。
“怎么后悔了？
想翻供？”
罗程冷哼着将笔一摔，“没用的，咱们整个审讯的过程都有监控，合理合法。”
“你想翻供的话，行，等我们搜查完你说的那些地方再说吧。”
“不是！”赵明一瞬间脸色苍白了不少，他激动的想要站起来，但是被桌子上的小挡板给压了回去，只能狼狈的趴在小桌板上，“我刚才说的那些不是真的，也不是我自愿回答的。”
“是你们对我动了手脚！”
“你们有问题！”
赵明撕心裂肺的喊着，然而并没有人将他的话当真。
重案组什么样的凶手没见过，像他这种招供后又反悔的更是不在少数。
上一个像这样的，还嚷嚷着自己有精神分裂，结果精神鉴定结果出来十分正常。
“这人还真是心理扭曲。”
罗程将门关上，想到赵明刚才说的那些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楚队，你说这些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难道真是人性本恶吗？”
“当然不是。”
楚昂想也不想的摇头，“他纯粹就是个人渣而已。”
一个因为自己的无能，迁怒于比他弱小的人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