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看了楚昂一眼，继而躲闪的转开了视线，“我，我就不能是因为对钱明印象比较深吗？”
“当然可以。”
楚昂也不继续深究，顺着她的话转移了话题，“那就请白小姐说一说，为什么会对钱明印象深刻。”
“又或者说，钱明对你做了什么？”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白雪身子颤了颤。
楚昂看到她的反应便知道是自己猜中了，心中叹了口气，果然那个钱明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楚队长……”白雪握着纸杯的手指泛着白，“你能向我保证，我今天对你说的话你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吗？”
“这个我没办法向你保证。”
楚昂想也不想的摇头，“如果你说的事情和案情相关，那我必定会告诉我的组员。”
“但是我能向你保证，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这些事情是你对我说的.”。”
听到楚昂这么说，白雪松了口气，“好，我相信你楚警官。”
“其实，我在和现在这家直播公司签约之前，我还和另一家公司签过约。”
白雪深吸口气，才缓缓的开口诉说，“只是那家公司根本就不是正经公司。”
“不仅不是真心想培养我们这些主播，还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控制公司旗下的主播，让她们去……”说到此处，白雪像是有些不忍。
楚昂微微颔首，放低了声音安慰，“没关系，慢慢说。”
“喂……”白雪点点头，“那时候我刚刚进公司没多久，隐约觉得公司很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的经纪人叫住我，说是公司要聚餐。”
“我去了地方，才发现根本不是公司聚餐，包厢里全是一些我不认识的人。”
“那些人看我的目光很猥琐。”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开，可我的经纪人拉着我怎么都不愿意放我走。”
“就在那时，是钱明站出来说，只要我喝掉一瓶桌上的酒就放我离开。”
楚昂剑眉紧蹙，眼底闪过一抹阴翳，“所以你喝了？”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雪身子缩了缩，小声的抽泣起来，“周围全都是我不认识的人，我一点儿也不想留下来。
“后来呢？”
楚昂理解的点点头，追问，“后来怎么样了？”
这种酒局的套路他在办案的时候见过，钱明会站出来说那种话绝对不是出于好心。
恰恰相反，那是他在向在场的其他人表示自己看上了白雪。
而如果白雪相信了他的话，喝了酒，那便是上了他的当。
“后来，我喝了一瓶酒。”
白雪低垂着头已经不敢看楚昂了，“我酒量不错，我以为我喝完能保持清醒。”
“可没想到酒劲儿会那么大。”
“我刚喝下没几秒钟就失去意识晕倒了戒。”
“等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宾馆的床上，身边就是那个钱明。”
即使楚昂已经料到了结果，听白雪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当时你报警了吗？”
“没有……”白雪抹了抹眼泪，低声的回答，“钱明说我是自愿的，就算我报警也没用。”
“可我明明是喝醉了……”
楚昂按了按眉心，叹气，“这样的情况，你是可以报警的。
你当时喝醉了，酒店的监控应该能看到你的当时的情况。”
“只要证明当时你血液内酒精含量超标，你是无法保持清醒的，那么就可以报警抓钱明。”
白雪愣愣的看着楚昂，像是不理解楚昂说的一样。
楚昂以为她没听懂，还要向她解释，就见她扑倒桌子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楚昂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你别这样。”
“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钱明现在也死了。”
楚昂越劝，白雪哭的越厉害，最后他没办法，只能求助苏茗柯。
苏茗柯接到他的消息进来，见着白雪哭成这样也有些惊讶，用眼神示意楚昂这是个什么情况。
介于白雪方才说的事情的隐私性，楚昂也不好直接告诉苏茗柯，只为难的冲她摇了摇头。
苏茗柯哪里是一般人,一看他的表情就隐猜到了什么。”
你先出去吧。”
她看了还在哭泣的白雪一眼，“这边交给我。”
“好。”
楚昂转身要走，继而想到了什么,“白小姐，你能把那家经纪公司的名字告诉我吗？”
“还有那个经纪人。”
听白雪的说法，那伙人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虽然钱明是死了，但还有其他的人渣在，只要他们顺藤摸瓜就能将那些人全都抓到。
而且，钱明的死很有可能也和这事儿有关系。
白雪抬起头来，原本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睛已经肿的看不出原样，“好……”几秒钟后，楚昂拿着写着一张由白雪亲手写的纸条走出了会议室。
小秦还在信息部那边盯着人查秦明的网路社交信息，正听信息部的同事说有线索了，就接到楚昂打来的电话。
“立刻给我查下这家公司，还有这个人的资料。”
楚昂将纸条上的名字报给小秦，“越快越好。”
小秦将名字记下，疑惑的问，“楚队这家公司和钱明有什么关系吗？我记得钱明的资料中好像没看到过这家公司。”
而且他看这家公司的名字怎么那么像他们上个案子查的直播经纪公司？
“你先查。”
事情太过复杂，楚昂在电话里也没法说清楚，只能含糊的回答，“之后再告诉你。”
楚昂都这么说了，小秦自然没有意见。
很快，相关的资料就发到了楚昂的手机上。
资料上显示，那一家公司早在半年前就注销了，而那个经纪人还在行业内，只不过换了一家公司。
楚昂一目十行的将那些资料看完，想了想后，重新回了会议室。
也不知苏茗柯用了什么法子，白雪已经没哭了，见到去而复返的楚昂也十分的平静。
“白小姐，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些事情，如果你愿意报案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正式立案调查。”楚昂本以为说服白雪需要一些时间，没想到他话刚说完白雪就点了头。
“其实我一直很后悔当时没有第一时间报警。”
白雪勉强的笑了笑，“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证据都没有了。”
“如果我现在报案还来得及的话，我愿意报案。”
“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
楚昂眸子沉了沉，认真的开口，“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也并没有保留任何的证据。”
“但受害者肯定不只你一个人。”
“只要你站出来，我们警方能介入调查，必定也能将那些人绳之于法。”
白雪怔怔的看着楚昂，许久后才绽出一个出自于真心的笑容，“楚警官，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楚昂干咳一声，“既然你决定要报案了的话，那有些更详细的问题需要跟你确认。”
“让苏警官来，~可以吧？”
“嗯，可以的。”
白雪轻轻的点点头，一改之前对苏茗柯的抗拒，客气的想苏茗柯点点头，“苏警官，麻烦你-了。”
苏茗柯留在办公室里跟白雪录口供整理案情，楚昂便直接开车去找那个拉皮条的经纪人回来问话。
他赶到那个经纪人所在的公司时，正好看到对方带着两个年轻的女孩儿从公司里出来。
那两个女孩儿虽然画着妆，但是从言行举止来看年纪应该不大，甚至可能没有成年。
楚昂眼底闪过一抹怒气，他将车门一甩，便拿着自己的警官证上前了，“阮强是吧？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跟我走一趟吧。”
阮强看着楚昂手里的警官证，先是一愣，随即不在意的哂笑了一声，“现在搞诈骗的东西还挺齐全，连警察都敢办了。”
“那请问警官，我是犯法了吗？”
“你让我去配合调查我就去？”
楚昂皱眉，冷声开口，“阮强，半年前，你带你前公司旗下一个叫白雪的女孩儿出席酒局，你还记得吧？”
阮强脸色变了变，“警官，我每天参加那么多酒局，哪里记得你说的是哪一个啊？”
“再说了，那些女孩儿到了酒局后想怎么玩儿还不是她们自己的意思，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和我没有关系。”
“我有说出什么事儿了吗？”
楚昂眸子眯了眯，“还是说你作则心虚了？”
“你！”
阮强没好气的瞪向楚昂，“你到底是不是警察呀？没证据的话也敢乱说吗？”
“信不信我投诉你！”
“随便。”
楚昂最见不得的就是阮强这种拉皮条的，害人家小姑娘一辈子，“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跟着我上车，二是我拿着拘捕令到你公司请你。”
“你选吧。”
“哦，对了。”
楚昂看向阮强身旁那两个一脸懵懂的女孩儿，“这个人渣害了不少姑娘，小姐姐们离他远点儿。”
“你少在这儿造谣！”
阮强气的不行，可又忌惮于楚昂手里的证件，“协助调查是吧？我跟你去！”
“等调查完，我一定狠狠是投诉你！”